木紫瞳越听越心惊,小手冰凉,许一凡感受到了她的紧张,眉毛皱了皱,用力搂了她一下。“严总,我记得思明岛还是有王法的,随便杀人可是要坐牢的,你又怎么会做这种赔本生意?至于小公主和她的情人,据我所知她们早就离开了思明岛,就在打伤了我之后,那你又要到哪里去找她们呢?而我许一凡,更是没什么能给你当筹码的,许氏的企业我压根不在乎,只要你开口,作为交换紫瞳的代价,我很乐意双手奉上。”
许一凡说完便要带木紫瞳离开,她却没有随他转身,许一凡迟疑一声,木紫瞳更是深深的埋下了头。
严晰冷,着实抓到了她的痛脚!
严晰冷的作风,她早就已经听翠儿说过了。凡是被他赶走的佣人,最后都莫名其妙的死掉,就在离开严家的一周之内。虽然他们都猜测是严晰冷命人做的,但又都没有证据。原先在严家潜伏的几波人除了被她开除的小丁,其他人已经全部被除掉,照这样来讲,严晰冷想要伤害翠儿也是不费吹灰之力的。而许一凡,自己万不能连累他,即便他不在乎自己的产业,但那都是他的祖辈父辈辛辛苦苦打拼的江山啊!她自己家遭受了这么大的灾难,从富足的家庭以下跌落到一贫如洗的局面,这种感觉她是知道的,这种打击也不是常人能够经受的!就算许一凡不在乎,她也不能让他的父母因她而受苦啊,再退一步讲,就算他们也支持,万一以后真的嫁给了许一凡,要她怎么面对自己的公婆?
而婉婉和夜,她们应该已经离开了呀?
木紫瞳抬头观察严晰冷,他正在等她的答复,偏头抱臂,一副胸有成竹状。
木紫瞳知道严晰冷绝不做没有把握的事,这两个月的相处,加上其他人的描述,严晰冷的做事风格,她也大概了解了。
平时他对外界的事漠不关心,甚至是自己被人监视,但这都是因为严晰冷对所有的事已经是来路清晰,去向明白了。他总是漫不经心,临危不惧,一副中流砥柱状。就像一张图满颜色的画纸,添一笔不多,减一笔不少。
几经思量,木紫瞳原本坚定的决心动摇了,果然自己是斗不过严晰冷的。她挣月兑了许一凡的手臂,让自己暴露在温度剧降的空气中,哀愁满目的望向那深蓝色的眸子。“对不起……一凡,我不能连累你。”
许一凡见她又动摇了,张徨失措的拉住她,“紫瞳,我不在乎的,真的,那没有关系的,我们走!”
木紫瞳愧疚不已地使劲摇头,“不可以的,一凡,不能害你……对不起……”
严晰冷不耐烦的转身,既然已经胜券在握,就没必要在留在那里看他们刺眼的依依惜别了,自己的女人,回家收拾去。“木紫瞳,你最好在十分钟之内回到家,晚上要去参加母亲的宴会,跟你的丈夫一起。”最后的“丈夫”二字,严晰冷说的格外用力,充分的显示出自己的地位,又轻蔑的瞄了一眼他们握在一起的手。
木紫瞳从严晰冷开口到远去,始终没有看他一眼。她抿着唇,眼睛注视着许一凡纤长苍白的手指,不知如何开口。
最后还是许一凡说了话,他轻声笑了,自嘲的拿食指抹抹鼻子,她清楚地看到了他眼底的挣扎。“算了,紫瞳,我知道你的苦衷,其实我早就猜到了,偷走你没那么容易的。呵呵,可能是还太年轻吧,我远不是冷的对手呢!”
“一凡……”
“好了,回去吧,再不回去,冷怕会怪你,我不想让你为难。”
为什么?
为什么你不怪我?为什么你还要强颜欢笑?
一凡,我欠你太多,太多……
“那你呢?”
“我看着你,等你回去了,我就走。”许一凡暖暖的笑,蓝眸里却有着掩饰不住的沮丧。
木紫瞳为他的勉强而心痛不已,她红着眼眶扑到他怀里,用力拥抱了他,声音呜咽了,“一凡,你该怪我。”说出这些话,对你来说,有多么残忍!
“傻瓜,我怎么会怪你呢,下雨了,快走吧。”他推开她,替她锴去落在颊上的雨滴。
雨落在脸上,竟火辣辣的疼。木紫瞳转身往严家走去,却不敢回头看,不敢看他浓的化不开的孤寂。
许一凡站在原地,微笑的望着她身影渐远,望到大雨模糊了视线,望到笑容僵在脸上,望到雨水湿透了他单薄的身体,望到连他自己都分不清,淌进嘴里的,是雨还是泪……
事上最傻的事情,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明知得不到偏要等待。许一凡,你就是这么一个,大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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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木紫瞳面对着严家深紫色的大门时,已经被淋了个落汤鸡,头发湿溚溚地黏在脸上,一如她此刻的心情。
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推门之时,大门“咔”的被打开,翠儿被人猛的推出来,与门前的木紫瞳撞个满怀。木紫瞳还没明白过来什么事,翠儿已经爬起来扒住木紫瞳的胳膊嚎哭,“紫瞳,少夫人!少夫人救我,不要把我赶出去,不然我会死的,救我……救我,少夫人!”
翠儿的哭诉声换回了她的神智,木紫瞳恍然记起此刻面临的第一个问题——翠儿。
无论如何,一定要保住翠儿。
她嘱咐管家留住翠儿,自己急冲冲的跑进屋,在二层书房里找到了严晰冷。
“严先生,请你不要为难翠儿,有什么事冲我来好了!”人未到,声先至。木紫瞳大步流星的走进去,直冲到严晰冷的书桌前,双手撑在桌子两侧,愤怒的目光狠狠地刺向眼前的男人。
步急风起,衣袂翩飞,紫瞳如神圣的不可侵犯的公主,光芒夺目。严少爷一下子就被震住了,呆愣好久,而紫瞳自然获得了压倒性的胜利。这是后来翠儿回忆当时的场景时虚夸的,因为真相有失王妃的威仪。
事实上,当时木紫瞳的形象可谓狼狈至极,连头发都在滴水,雨水“啪”得落在严晰冷的档案袋上,被他嫌弃地拿开,丢得老远。
木紫瞳在发现自己的窘状后退了几步,站在白色地毯的边缘,她想起了这个男人的洁癖。
而严晰冷,站起来走向她,挑起她光洁的下巴,笑得好不得意。“那要看你是不是还想逃离我,是不是愿意死心塌地的跟着我了。”
木紫瞳避开他深邃的目光,把头偏向一边,哀怨的开口,“我似乎,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