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定中终于慢慢地说:“葭豫,你跟我大哥,到底是什么关系?”
斯定中冷冷地说:“三哥当晚也在包厢内,是你告诉他的,是不是?”
我低着头没有说话。
斯定中俯拉住我:“是不是?”
我咬咬唇说:“是。”
斯定中沮丧地一**坐到了台阶上。
他将头埋在胳膊中,有点伤心地说:“葭豫,你变了。”
我们在台阶上并排坐着,一言不发。
一会儿斯成从书房走了出来,他在门前张望了一番,终于在墙边的台阶下看到我,径直走了过来。
他蹲在我面前挽起我牛仔裤,一边的膝盖红肿一片,我自己都没感觉,应该是昨晚一路跌跌撞撞,不知道在那里磕到了。
斯成望着我皱皱眉头:“小豫儿,昨晚为何不出声?”
斯成把手上的消毒药水和一包棉签递给了斯定中。
斯定中接过,抽出棉签小心翼翼地蘸着药水擦涂我的伤处。
斯成坐到了我的另外一旁,声音带了点儿歉疚:“昨晚是我疏忽,事情太匆忙,我不应该带你去,以后再不会让你遇到这么危险的事。”
斯定中低着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只专心致志地涂抹我的膝盖。
我对着斯成摇摇头:“没事。”
斯定中将消炎的药粉敷在伤口处,我动手将裤管放下。
斯定中当斯成不存在一般:“葭豫,到我屋里去,我们谈一谈。”
我实在是又困又累,萎靡不振地答:“改日好不好,我想回家了。”
斯定中拽起我:“现在。”
我被他拉了起来,我说:“斯定中,你先放开我。”
斯定中紧拉着我不放。
斯成已经抬脚要走,闻言回头看了一眼我:“定中,你先放开他。”
斯定中示威一般,将我的手臂攥得更紧:“大哥,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
斯成说:“斯定中,你会弄伤她。”
斯定中不冷不热地笑了一下:“怎么,你要保护她?”
斯成一个大步走上来,强硬地将斯定中的手拉开,将我往台阶下一推:“小豫儿,回家去。”
斯定中不敢忤逆他大哥,但仍满心怨气地冲着我喊:“葭豫。”
斯成说:“回家睡觉去。”
我往台阶下走。
斯定中要冲上来,他大叫了一声:“不许走!”
斯成拦住了他,他声音很温和:“定中,你冷静点,小豫儿会恼你。”
斯定中却忽然爆发,他一把将斯成推得退了两步:“大哥,你别以我不知道你什么居心!你是不是早就看我们兄弟不顺眼!三哥管着集团的业务,你要抢是不是?我和葭豫好好的过了这么多年,如今你是不是连葭豫你都要抢走?!”
斯成看着仿佛孩子胡闹一般:“定中,理智一点。”
斯定中不知忍了多久,猛然爆发似的冲着他大吼大叫:“你少假惺惺,你跟爸爸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我要跟葭豫订婚,关你什么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你在爸爸跟前说我们俩的事!我告诉你,葭豫是我的女朋友!从小到大都是,没你什么事儿!”
斯成沉了脸,打断了他的话:“斯定中!”
斯定中一把挥开他的手:“滚开,不然我不客气!”
我在远处听得一头雾水,却看到斯成右手的手臂被斯定中狠狠地推了一下,他僵硬地顿住了手,退开一步,暗自皱了皱眉。
我赶忙大声说:“斯定中,我改日再跟你好好解释。”
转身飞快地朝家里跑去。
第二天中午,斯爽过来找我。
我们约在校门外的咖啡店,大约前晚没睡好,斯爽眼睛有些肿,见到我露出了笑容:“小豫儿,谢谢你救了老孟。”
我也跟着笑了:“不要这样说,是成哥哥的功劳。”
斯爽对男友担忧归担忧,行事却颇有大将之风,她调侃着说:“大哥说你千里奔袭,一个小姑娘,三更半夜单单薄薄地闯进是岸,连他都吓了一跳,让我代表老孟好好谢谢你。”
我不敢居功,忙说:“没有啦。”
斯爽看了一眼我的神色,神色有些深思属意。
她看了我好一会儿,我纳闷:“怎么了?”
斯爽回过神来,恢复了笑意:“常常见你,倒没觉得,小豫儿,你这一两年长开了,细看,竟然比你姐姐还漂亮几分。”
她又打量我:“身量也高了,不知不觉,竟然是大女孩了。”
我被她夸得不好意思极了:“阿爽姐姐,你再说,我要飞起来啦。”
斯爽也乐了:“好了,不逗你了,先喝杯饮料,一会儿姐姐请你吃一顿好吃的。”
斯爽自己开一辆白色的敞篷车小跑车,她驾车载我,我们去到城中的西式餐厅吃午饭。
由于在咖啡馆耽搁了一点儿时间,到我们开始入座时,午餐的高峰时段已经过去,整个装潢典雅时尚的餐厅内只有寥寥数个顾客,正埋头独自吃商务简餐。
叮叮咚咚的钢琴声寂寥地在大堂内回荡。
我们一边吃饭一边闲聊。
斯爽告诉我:“定文这几天都被关在家,,我妈急得团团转,家里最近真是乱了套。”
我笑着答:“过几天老爷子心情好了,就雨过天晴了。”
斯爽把玩着手中的叉子:“哎,我妈就这点看不开。”
长辈不可妄议,我低头喝汤。
斯爽又说:“不过定文这次估计惨了,昨天老爷子回银山总部去翻了一遍财务部的报表。又找了几个资深的高管一个一个进了董事办公室聊天,半夜才回来。”
我心里也有点惊讶:“之前不是说三少管得好好的吗?”
斯爽点点头:“是啊,财报一直不错,只是现在我爹突然要查,谁知道是个什么意思,他今天一早司机就送出去了,他毕竟六十大几的人了,我也担心他身体。”
我关切地说:“斯伯伯前段时间不是还小病了一场?你不劝劝他。”
斯爽絮絮地同我倾诉:“我昨晚就劝了他好久,让他回来在家享福,让大哥和老三做得了。”
一会儿又她问起:“听说你昨天和老四在庭院吵架了?”
我愣了一下,赶忙转移话题:“没有的事,我跟他有什么好吵的,姐,你蘸蘸我这蘑菇酱,味道特别不一样。”
大快朵颐一顿后,主餐的盘子被撤下,侍应生端上甜点。
我在翻找冰淇淋的小勺子。
忽然听到斯爽说:“大哥说他要将律所的股转出给老孟和胡主任。”
我手一震,月兑口而出:“为什么?”
斯爽将碟子里的一块芝士蛋糕戳了戳,脸上也有点烦乱。
我忙着追问:“这个事务所不是他们几个的心血么?他怎么舍得退伙?”
斯爽低了头,有点感概地说:“是啊,以前就挤在一间居民楼的小办公室,十天半个月的没有一个案源,前面几乎一年的租金都是大哥垫付的,老孟天天出去拉客户,天天晚上被逼得喝酒喝到回家狂吐,你别看大哥几乎不在所里,这些年来基本每一个棘手的案子,都是他出手解决的,你看这次,老孟只管案情,其他的法院公检几条线都是他和胡主任在跑。”
我依依不舍地说:“是啊,现在终于好了,成哥哥还是可以继续做合伙人啊。”
斯爽轻轻地说了一句:“他有心帮老孟。”
我看着她的脸,姣好的脸庞上有幸福的晕光,我忍不住笑了一下:“阿爽姐姐,那是你们的好事。”
斯爽也笑了。
“那斯成——”
“我猜他可能要回家里来上班了。”
斯爽低声地说“我今天在总部,听到老爹问大哥说,玩够了没有,回来帮一下家里。”
我小心翼翼地掩饰住话语中的关心:“他怎么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