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秀在赵德昭回来后的第四日就被放了出来,对外声称:查明证实,大殿下并无谋反之意,理应放出——浏览器上输入-WwW.6ΖW.看最新更新——
此刻,天空晴朗,风和日丽。
赵德昭正在给他插在夜壶里的花浇水,悠闲自得;一面浇水,还一面喃喃自语,声音小的让人听不清他说什么,外面都是皇上的心月复看门把守,连只苍蝇都不放进去。他们想听清赵德昭到底说什么,但一句也听不清。
没有人见过被囚禁还能这么乐不思蜀,悠闲自得的。皇室的人被囚禁,那些侍卫也见过,不是天天哭喊冤枉就是祈求再见皇上一面,只有这位殿下,既不闹又不吵,饿了就吃,困了就睡,天天摆弄插在夜壶里的花。
那些花早已枯死,一年多没人管,能活着就成精了。
“春春,把茶给本殿下拿来。”他话一出口,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他的心月复手下都死光了,自杀的自杀,他杀的他杀;他的婢女春春此刻肯定很幸福地看着天空。
门外的侍卫听到声音忙问了一句:“殿下,您要什么,小的给您拿。”
“我什么也没说,你幻觉。”随后背过身去“嘿嘿”地偷笑。他太无聊了,这么大的一个寝宫,什么也没有,有的只是往日的回忆,他手中拿着的那把剪刀,还是两年前减掉那些大臣裤子和胡子的剪刀。
“可是,二殿下,您明明就说了啊。”
赵德昭一面装傻道:“啊?我说了?哦,那是我跟花说话,在谈论你脑门上那颗黑痣上长了几根毛。”
此话一出,守在外面的众多侍卫都“哈哈”大笑,而这个侍卫却表情难耐,十分丢脸。
“二殿下还是不要调笑小的好。”
“还是让我笑吧,能让我笑你,是种荣幸。”
话音未落,一个身形庞大的黝黑男子在门口吵吵闹闹,就要闯进来,侍卫拦住先给他行礼,“大殿下可有皇上旨意?”
“我见我的亲弟弟,还要皇上叔叔的旨意干什么!”
“不要让小的难办啊!”
赵德昭转身,挥手一摆,“让我大哥进来吧,皇上叔叔那里,你可以如实禀报,因为我知道分寸,这个天下都是皇上叔叔掌握的,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明白。”
他的冷静超月兑了常人,他黑色的琉璃眸子隐隐地闪烁着绝决与锐利。吓得侍卫们连连后退。
“德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怎么被囚禁了?”
他笑如绽放的花朵,“我怎么知道,但是皇上叔叔总会给你我一个‘好的’罪名来安抚民心。”
赵德秀完全没有听懂,当然他说的话从来没有听懂过。于是扳过他的肩膀,道:“德昭,上次你跟我说皇上叔叔要杀你的那件事,肯定是他老人家误会了,就像我这次一样,但是这次还不是明察秋毫了?我还不是被放出来,安然无事;你也耐心的等等,等皇上叔叔查明了,你也会像我一样安然无事的!”
赵德昭只是对着那个黝黑的男子笑,无声的笑。他能说什么?他的傻大哥还是那么信任皇上,什么都“明察秋毫”的皇上,他可知这次就是那个皇上以他要挟着赵德昭?!
“德昭,你怎么了?你这么一笑,大哥心里难受!”
“没事,我咬着舌头了,苦笑,行不行?”他伸出舌头,像孩子一样朝着赵德秀扮鬼脸,“大哥,你这样子挺好,还记得我嘱咐你的话吗?不该问的别问,不该说的别说,别什么事儿都好奇。”
突然,外面的公公一声别扭的声音喊道:“皇上有旨,文武百官都去觐见了,大殿下二殿下,皇上也让你们去。”
赵德昭上前一步,难得的恭敬有礼,“这就去,劳烦公公费心了。”
就连这公公也难得的一惊,他什么时候这么有礼了?实属怪事!可是只有赵德昭知道,皇上的用意,要给文武百官一个交代。
他迈着流星大步,器宇轩昂地走上皇宫正殿,向皇下跪行礼,安静的出奇,众大臣面面相觑,平时这个调皮永远也长不大的二皇子竟然这么恭敬有礼。
正直宋辽大战过后,大宋获胜,皇上龙颜大悦,坐在龙椅上要犒赏三军。
他突然问赵德昭:“侄儿,你离宫这么久,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代替皇上叔叔犒赏三军。”
众大臣惊异,这难道就是他的野心?都有传闻,宋太祖赵匡胤死后本应是他赵德昭继位,却被弟弟赵匡义抢先,难道这个传闻是真的?
只有赵德昭心里明白,皇上叫他来,恐怕就是让他死!
皇上闻言大怒:“你当皇帝时,再赏还不迟!”
赵德昭突然仰天大笑,随后猛跑出去,抽出侍卫腰间的宝刀,抵在自己的脖颈前,微微一笑,黑色的琉璃眸子泛着点点泪光,轻轻摇头,违心地说出一句:“吾不当帝王为有不甘,死矣”说着手中宝剑微微转动,脖颈处红色喷涌而出,片刻血染大柱,隧倒,气绝。
他一直睁着双眼,看着天空的白云,死不瞑目,黑色的琉璃眸子闪闪亮。
皇上却在这刻勾起嘴角笑了,他的侄子终于死了,他不会再如坐针毡了;终于,永远,再也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没有人知道他的哥哥赵匡胤曾经一念之仁,没有杀掉前朝余孽潇潇。这是大忌,前朝的皇室一天不灭族,他坐这个位子就一天不安稳。
赵德秀扑倒在弟弟的尸体前痛苦欲绝,他永远也不会知道,赵德昭并不是对于皇位的青睐,而是迫不得已,他聪明知道了一个不该知道的秘密,身不由己。
赵德昭死后的三日,他的寝宫里突然有一股扑鼻的清香,那一直枯死的花朵竟然绽放着,人人称奇。
洛阳的一个小村庄,穿着粗布衣衫的少女坐在小池边,看着一汪死水的小池,手中拿着一颗小草编的指环把玩,突然无声地泪流满面,甚至浸湿了衣领。
她是春春。
她为何哭?她不是早已痴傻,谁也不认识了吗?!
从茅草屋走出的老者驼着背,轻唤少女的名字,“春亚,春亚,吃饭了!”
少女久久没有回应,于是老者走到小池边,轻轻抚模着她的头,这一看不要紧,她竟然在哭,泪流满面,仅仅对着那一汪死水。手中的指环已被自己揉捏的稀巴烂,然后轻轻地掉入水中,浮起。
“春亚,你怎么哭了?”
她低喃一声:“哥哥”而后突然笑了,仿佛不知道自己刚才干了什么,说了什么,欢呼着跑进茅草屋,“吃饭了,吃饭了!爹爹,吃饭了!”
然而老者却轻声叹了口气,他明明听见了那两个字,“哥哥”那是二皇子赵德昭啊!
翌日,老者上街赶集,衙门贴出告示,二皇子赵德昭有意谋反,拔剑自刎。手中竹篮应声落地,他知道,并不是谋反,而是潇潇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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