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嬷嬷和罗妈妈见张氏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睡意浓浓的模样,皆不敢出声。
却见一个面容姣好,一双眼角微微上挑,抹了点淡淡的银红胭脂,身段丰满,却又不显得肥胖的丫头,撩了帘子进来。
刚刚闭上眼睛的张氏,立刻警醒的张开眼睛,眉眼盈满笑意的问:“晴书,是不是书房那边有消息了?”
晴书脸色却不是太好看,微微摇头:“夫人,春妈妈刚刚使了丫头过来,说三小姐不愿意去书房,还让春妈妈去书房帮着求老爷,春妈妈没法子,春妈妈一时拗不过她,只得过去。她正想方设法的拖延时间,求夫人给她拿个主意。”
张氏豁的坐起身子,恨铁不成钢的捶了一下美人榻,骂道:“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说罢,匆匆起身,一脸黑沉的吩咐:“晴书,去截住春婆子,将她带过来。”
心头却是惊讶不已,宁无双这个釜底抽薪的计策是谁指点的,居然让春妈妈去求宁德海,别说,若是春妈妈求见了宁德海,说不得还真能成事。
不是张氏瞧不上宁无双,而是以她对宁无双的了解,这么高深的计策还真不是宁无双那个猪脑子想得出来的。
程嬷嬷等人见张氏面沉入水,皆蹙着眉头,不说话,不一会儿春妈妈就被带了进来,闲杂人等都被晴书带了出去,只余下程嬷嬷和罗妈妈陪在两侧。
“怎么回事?”不等春妈妈开口,张氏就阴沉着脸问。
春妈妈心中也是不解,直到现在她都没弄清楚,怎么跟预想中的一点不同。
但是她知道张氏不是个大度的,她本来就是半路靠上来的,现在又办砸了事情,所以千万不能让张氏知晓她是被宁无双逼得无法,不得不为戴氏求情。
“夫人,您是知道的,三小姐是吃老奴的女乃长大,最是与老奴亲厚。”她小心斟酌着用词:“今儿个见了老奴就抱着老奴一通哭,老奴哄她去书房见老爷,可她上次却被老爷吓到了,老奴哄了半天,她也只是抽抽噎噎的哭,哭的嗓子都哑了,才说自己不敢去。最后还苦苦哀求老奴替她去书房求老爷,老奴哪里肯依,只是三小姐太会哭了,老奴又担心三小姐生疑,所以才……”
张氏眯着眼睛,仔细的打量着春妈妈,缓缓地开口,语音微挑:“是吗?”
春妈妈腿下一软,诚惶诚恐的跪在张氏面前:“老奴断不敢欺瞒夫人,事情的确如此,还请夫人明鉴。”
张氏柔柔一笑,温和的说道:“春妈妈,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有什么话好好说。”
春妈妈却犹自跪在地上,不肯起身:“老奴自从投了夫人,一家子的前程都在夫人的手上,老奴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糊弄夫人。今日原本也没打算去老爷书房求情,也只不过是做做样子,糊弄三小姐,担心她若是生疑,反而不方便老奴母女二人行事,至于份例和冰之事,还请夫人拿个主意。”
“我知道你的顾虑。”张氏似是有几分信了,毕竟在春妈妈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若是事情未成,就让小贱人起了戒心,反而不美。
沉默了半响,张氏极不甘心的开口:“份例和冰就跟上个月一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