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擦了把额头的汗,从怀里取出一个火折子,吹亮后用手遮住火光凑到门前一看。
原来,这把锁虽只是一把普通的铁锁,但由于海边潮湿,锁的外面都以生锈,就连里面也是一样,难怪他弄了半天也打不开。
“怎么样?不行就用刀劈开。”
慕舒瑶看他的样子,也知这锁是难以打开了,她将手中的柴刀往外一递,厚实的刀身将个道士吓了一大跳。
“这个,不行啊,声音一大就会引来人,到时咱俩一个也别想跑。”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要怎么办?反正我今天一定要出来。”慕舒瑶发毛了,举起砍柴刀一刀就砍在铁锁上。
“喀喀……”
寂静的夜晚突然响起刺耳的声响,柴刀砍在锁上的声音把慕舒瑶自己也吓了一大跳,这声音还真大。
“谁在外面?”
王婆打雷似的大嗓门传来,很快屋子里亮起光。
道士一看慌了,他的三角眼四处乱转,眼看着马上就要出来的王婆,他急急道:“你缠住她,我去给你偷钥匙。”说完,身体向王婆的屋前隐去。
“你小心点儿。”
慕舒瑶只来得及说这一句,王婆的屋门轰的一声拉开了。
“谁在外面?出来。”
王婆一手举着油灯,一手提着把锄头,此时的她眼神凶狠,两个眼睛瞪着得圆鼓鼓,在黑暗的院子里四下来回的扫着,今儿个还真是偷上瘾了,来了她家一次又一次,她刚才明明听到那么大的声音,一定是白日偷鱼的贼又来了。
“女乃女乃,我刚才看到了一个人影。”慕舒瑶对着正在四下张望的王婆喊道。
“你看到了人了?是村子里的哪个?”王婆将灯提到慕舒瑶的屋前。
“女乃女乃,刚才我听到一个怪声音,跑在门边一看,只见一个人影偷偷模模的在院子里,差点就要进到您的屋子里了。”
“是哪个,没看清人吗?”
“天太黑了,没看清,不过,他翻过院墙朝东边跑去了,女乃你快去追。”
“东边?敢来我王婆家偷东西,别让我抓着他。”
王婆一听她的话,就大步向前想要打开院子门追出去,但她只走了两步后,又停了下来。
“你说他是想进我的屋子?”
王婆可不是只会冲动的人,这个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在她的屋里,现在多半是有人知道她要上京,就起了贪心了。
“呃……好像是……”
“那我可得回屋去看看。”王婆转身就要离开。
“女乃女乃你别走。”
慕舒瑶一见,大声的叫喊一声,声音之大,把院子里鸡笼里的鸡都吓醒了,也把个王婆吓了一大跳。
“你个死丫头,半夜三更的你乱叫什么?”
“女乃女乃,你别走,我饿……你给点吃的我吧,哪怕只是一口水,我真的快要饿死了,您养了我十四年,真忍心把我活活饿死?女乃女乃……我马上就要嫁人了,您就让我吃口饱饭出嫁吧。”
慕舒瑶胡乱着叫着,希望能将王婆留住,但听到这么悲惨声音的王婆却毫无反应,反而冷哼一声。
“哼,你这丫头,最近鬼主意特多,你就别在这装了,我是绝不会给你吃的,你就死了这份心吧。”
“我说的都是真话啊……女乃女乃,你别走,啊……我想起刚才那人是谁了,我真看清他了。”
慕舒瑶眼看着王婆以走了四五步远,不由大急。
“你真看清了?是哪个?是不是孙家人?”王婆听到慕舒瑶的话果然停了下来。
慕舒瑶呼了一大口气,笑道:“女乃女乃,要不您先拿点吃的来,我再说不迟,我这不是饿得睡不着才会看到贼吗?”
“打死你个死丫头,还不快说。”王婆用锄头一下子砸在房门上,砸得轰的一声大响,看来真是被气得不轻。
“是,是,女乃女乃,你别砸了,再砸门就破了。”
“到底是哪个,要是敢扯谎,我就打断你的腿。”
“就是孙家的人,我可看得一清二楚,决不会看错。”慕舒瑶隔着门缝说着,在油灯的照映下,她的眼神坚定无比。
“真是孙五郞?哼,我就知道是他,想来是为孙五娘报仇来的,也不知那婆娘跟他怎么说的,半夜模来,也不怕深更半夜的遇到鬼。”
王婆说着,眼中闪着阴狠的光,想当年她可是个不怕事的主,哪个不知她王婆的厉害,想不到活到老,却还要受这些晚辈的欺,哼,等天亮了,她定然要到孙家好好闹上一闹。
“别站这儿,回床上睡去。”王婆不再问话,拿着油灯就要回屋。
“女乃女乃,我的饭呢?您给我口吃的吧,我饿得实在睡不着啊,真是好饿啊,要不一碗水也成,女乃女乃,不要走啊,女乃女乃……”房门外的灯火远去,慕舒瑶还在大声的叫着,在这寒冷的初春里,声音凄惨,犹如饿死鬼在嚎。
“拿去,别在叫了,真是吵死了,喝了赶紧睡去。”
一碗水从窗户边递来,原来是王婆实在受不了她的叫声端了碗水又过来了。
“谢谢女乃女乃,谢谢女乃女乃……女乃女乃您真是好人啊。”慕舒瑶接过水,喝了一大口后又是一通的连番感激。
王婆惊疑的看了她一眼后,再次离开。
院子很快恢复了平静,远处阵阵的海浪声传来,半个时辰过去,天际东边隐隐有光亮传来,三沟村里一片沉寂。
“三丫……”
道士低低的声音在屋外响起,同时传来的还有轻微的铁锁碰撞的声音。
慕舒瑶站在门后,将门栓打开,她心情激动,只等外面的铁锁一开,她就自由了。
“好了,可以出来了。”
道士将门一推,月光照进来,露出一脸欣喜的少女面容。
太好了,她终于出来了,她终于可以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可恶的老妖婆了,不再被打受气,她四下看了下,又进到屋中,拿出火折子吹亮,嘿嘿笑了两声,她怎么能就这样的走了呢。
她即然值二十两银子,现在要走了,怎么也得体现这个价值,她要一把火将这个屋子全烧了,让贪心的王婆人财两空。
“三丫,走了,天马上就要亮了。”
道士站在门口催着慕舒瑶,只是他才刚说了两句,突然一闪身也进到屋中来,而且快速的栓上了房门,对着慕舒瑶做了个禁声的动作。
手机用户请到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