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的三月,一直都是湿冷的,虽然春天在慢慢的走近,但仍旧抵挡不了冷风的袭击,夜间风吹來,送來梨花的香气,但是欲晚忽然觉得有点冷,于是紧紧抱紧手臂,看向别处。
“那不更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吗?能得到皇上的赏识,让皇上操心你的终生大事,是你的荣幸。”欲晚幽幽的开口,却不知说出來的话竟有些阴阳怪气。
卫黎星目闪动,起身走到欲晚的身前蹲下,欲晚又赶紧转过身到另一边,卫黎也不恼。抓着欲晚的双手,欲晚使劲挣月兑,卫黎就是不放。
欲晚无奈又转过身來,噘嘴问道,“皇上准备给你指那门亲事?我告诉你,我是绝对不当妾的,要是你再娶别人,休想我再嫁你,我要我们两个人,只要我们两个人在一起,三个人相处我学不來。”
欲晚盯着卫黎,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因为卫黎是蹲着的,所以欲晚是低着头看他,然后她忽然觉得这样看着卫黎也蛮不错的,于是又补道,“要是我们成婚,以后你就得这么看我知道吗?这样代表着万事由我说了算。”
卫黎眼睛里盛满了笑意,趁欲晚不注意,一把拉着欲晚起身,自己坐在了凳子上,然后将又让欲晚坐在他的双腿上,自己则抱着欲晚的腰,虽然也是低着头看卫黎,但是这样的姿势却让欲晚脸红了红,她推了推卫黎说道,“让喜鹊看到就不好了。”
“那有什么不好,她又不是不认识我,又不是捉奸。”卫黎厚颜道。
欲晚也懒的跟卫黎说这些沒用的东西了。
卫黎抱着欲晚喃喃道,“我已经跟皇上表明了自己的心意,皇上也沒在说什么,倒是几日后会有一个盛宴,为了庆贺这次战争的胜利,要求建康城不论大小官员都进宫一同庆祝,还要求要带上家眷。”
“那你的意思是说,那天我也要去是吗?”欲晚虽然在建康城待了这么多年,但是还沒有机会进过宫,还有一些小小的期待。
“当然要去,你不仅要去,还要打扮的美美的去知道吗?”卫黎语气高兴道。
“干嘛一定要打扮的那么好看,不过就是吃个饭,又不是选美。”欲晚鄙夷道。
卫黎伸手将欲晚的脸正对着他,他正经严肃,仿佛在说着一个永恒的誓言,“一定要好好打扮,那天我会在皇上面前介绍你,我已经跟皇上说了,我卫黎今生只会娶你一个人,只认定了你一个人,希望皇上做主,在那天将你赐给我,我要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你宋欲晚只能是卫夫人,你的名前只能是冠上我的姓。”
卫黎眼神明亮,目光闪烁的仿佛天上的明星,那两颗墨黑的眼珠里装的只是她宋欲晚,欲晚在这一刻觉得时间好像静止了一般,天地下只有她和卫黎在默默的看着对方,就像是将要举行一个隆重的仪式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卫黎先开口笑道,“所以不能让别的人比下去知道吗?要是皇上看中了其他姑娘要指婚给我,那你沒地方哭去了。”
欲晚嗔笑道,“人家本來就天生丽质难自弃,不打扮都美丽动人,喜鹊都说我和阿蛮哥看起來有些相似呢。”
说完这句欲晚有开始后悔起來,卫黎一向不喜欢阿蛮哥的,于是又赶紧补道,“我的意思是说,我那天一定好好表现,一定让皇上肯定你的欣赏眼光。”
卫黎笑了笑,伸手模着欲晚的脸煞是大度的说道,“沒事,韩子高怎么样我不在乎,反正我最后还是娶了你。”
卫黎轻轻把欲晚拥在怀里,高兴的叹了一口气,“在等几天罢,在等几天你便以正大光明风风光光的嫁到我卫府上。”
欲晚只是窝在卫黎的怀里不住的点头。
第二天起床后,欲晚便被她爹叫到大厅,欲晚还在回味昨天和卫黎的约定,正想着明天穿什么才能惊艳四座,给卫黎争光,却不想被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思路。
欲晚迎头就看到了半年未见的阿蛮哥,欲晚高兴的冲过去就抱住了他,“阿蛮哥,我还说今天去找你的,半年沒见了。”
韩子高轻轻拍着欲晚的背温柔的说道,“都多大的姑娘了,被人看到不好。”
欲晚放开子高,笑眯眯的说道,“阿蛮哥是害羞了?”
子高伸手给欲晚一个弹指道,“倒是会开阿蛮哥的玩笑了。”
欲晚挽着子高一路走向大厅,“明天皇上不是要宴请所有的官员和家眷吗?阿蛮哥你帮我参考一下,明天穿什么去好,我从沒进过宫呢。”
子高顿了顿却答非所问道,“欲晚,你有沒有想过有一天会进宫生活?”
欲晚赶紧摇头,“沒想过,不是说宫里条条框框特别多吗?我还是比较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
子高笑着点点头不做他话。
向爹请过安后,欲晚坐下看着高堂上的爹和阿蛮哥先说道,“爹,你们一直很喜欢卫黎,如今卫黎已经向我提亲了,我们打算春分就成亲,不知爹意下如何?”
宋父转头和韩子高对视了一眼,子高轻轻点头,宋老爷转头笑盈盈道,“也好,看到你们俩在一起,爹和你娘也很欣慰。”
韩子高也笑着点头,“春分成亲甚好,不过也沒几天了,你们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等着明天参加完皇上的宴请后就以开始操办婚礼了。”欲晚语气中带着笑。
听到皇上的宴请,高堂上的两人脸色似乎有些不对劲,欲晚忙问道,“怎么了吗?皇上不是说为了庆贺战争胜利,大小官员不是要带着自己的家眷参加宴请吗?”
宋父尴尬的笑着,“是,爹也是今早才知道的,还正要告诉你。”
欲晚掩嘴笑,“卫黎告诉我的。”
正想告诉他们明天会跟着卫黎觐见皇上,却被喜鹊的惊嚷声打乱,“郎主,韩将军,外面谢府來人说要见咱们女郎。”
欲晚站起身來感叹道,“半年沒见含烟了,不知道她脸上的伤如何了,爹,阿蛮哥,我就先去看看她了,你们先聊着。”
宋父正欲说些什么,被子高率先接过话來,“去吧,早点回家,别让你爹娘等久了,晚上回來还要告诉你一些进宫的礼仪。”
欲晚欢喜的答应下來便约着喜鹊一同出门,含烟在湖心亭等着她,那个地方是她和侯敦曾经很爱去,现在想來觉得缘分真是一个奇妙的东西。
果然也正如欲晚所猜想的那样,两人已经在那里等候着她了,看起來两人正亲密的交谈着什么,聊的很开心,就脸欲晚走近也沒现,欲晚在两人身后不远处哀叹道,“哎,郎情妾意羡煞旁人呀。”
闲聊的两人这才回转头來,含烟笑骂道,“走路都不带声的,竟会吓唬我们。”
说吧起身去约欲晚过來一同坐下,欲晚盯着含烟的脸细细看起來,含烟伸手模了模自己的右脸颊笑颜如花,“是不是很神奇,已经全好了。”
欲晚点点头,也伸手去模,惊叹道,“果然是一点痕迹都沒有,《刘氏笔录》果真是名不虚传。”
一旁看着两人的侯敦笑道,“还是得靠你走的时候配好的药。”
欲晚邪恶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两人,两人被欲晚看的不好意思起來,欲晚这才开口,“听人说,你们两要成亲了?”
说到成亲这个词,欲晚竟也觉得甜蜜起來,要是他们也能在春分时候成亲,那该有多好,谁知侯敦听到这个词脸色竟有些不好,“我爹还不同意我和含烟的事,不过我们打算先斩后奏。”
含烟点头,笑的俏皮,“我爹还不死心,想趁着明天进宫把我推给皇上,不过我们俩早就做好了准备,到时候就一同请命,请皇上成全我们,我们都觉得皇上不能是一个不近人情的人,而且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又有战争胜利这么大的喜事,成亲也是一件大喜事,皇上肯定不会拒绝的。”
欲晚赞佩道,“你们两人真是好勇敢。”
含烟眯着眼睛笑起來,“不过是替自己的未來的幸福争取一下罢了。”
侯敦在一旁深情的看着含烟,眼里也净是笑意,两人的手也紧牵着,欲晚看着他们这样又感动又高兴,想到卫黎,心中也是满满的,正如云霓说的那样,一生中遇到一人便也足以。
而想到云霓,不,应该是嵇遥,欲晚计上心來。
第二天一大早,欲晚就起床,让喜鹊帮忙梳妆打扮,着的不过是寻常家眷爱着的装扮,但是简约却不简单,再怎么说也不能让卫黎失了面子吧,身上穿的是一件藕粉色束腰裙子,衬的肤色更加的白皙水润。
等出府时,卫黎已经等候在府前,欲晚正想走近他给他看看今天的着装,但一看到旁边还自己的爹娘在,便也止住脚步,卫黎却好笑的朝欲晚抛去一个媚眼。
欲晚无语的笑着。
卫黎带着一家人在前,欲晚跟随着父母一同在后,想着今天就要在皇上面前正名,欲晚对着卫黎的背影情不自禁的笑起來。
同时,不仅为她的事而高兴,还有侯敦和含烟,当然还有云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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