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晚其实对五六岁之前的事情沒有多大的印象,所以等她拼命想回忆的时候,现那一段历史其实是一片空白。{我们不写小说,我们只是网络文字搬运工-
她的记忆是从六岁开始的,她的父亲因为工作的原因被调到了建康,她记得他们一家人在路上颠簸了很久才终于到达。
然后在沒过多久的时候遇到了她三哥。
快七岁的时候,她娘生了第三个孩子。
她听过最多的话就是,你和你的爹娘长的一点也不像,小的时候她还觉得挺伤心的,毕竟隔壁家的王小二就跟他爹胖成一个样,一眼就能认出,她也苦恼了一阵子,以为她娘是后娘,长大后才现那些想法很幼稚,因为三哥也跟她爹长的不像呀,是他爹和他后娘依旧是对他很好,所以慢慢的就不在乎了。
在建康已经待了十年,久的让她差点就忘记她是会稽人这个事实。
欲晚到满香堂向云霓借了她手里的那把匕首。
一对,果真是一对,不属于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人。
云霓那天去参加宴会后回來后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性子也开朗了一些,也爱说话了,虽然是远远的观望着她阿蛮哥,不过也好过成日靠着心里的那个幻影生活的好。
爱,真的会让人改变。
本想着好好努力一下,让两人能好好的见一面的,是现在她却被自己的事情烦恼着,她已经走到了真相的边缘,是她却不敢踏出下一步。
怕,怕知道后很多事情会改变,但是,逃避并不是一个好的决定,就算能会将她的生活搅的天翻地覆,她还是要迈进哪一步。
因为,朦胧是诱人的,而真相会让人更加清醒。
她不想做一个糊涂人。
依旧是瞒着所有的人,欲晚又秘密的进宫了。
不同于上一次的忐忑不安,她这次走的很坦然,大家总是会因为不知道的未來而感到恐惧,但要是告诉你未來你会是什么样的人,会做些什么事情,好像就真的沒有那么害怕了。
还是昨天的地方,欲晚走进去时现皇上已经到了,正背对着她看墙上的一幅画。
那幅画她昨天也见过,很平常,就像这间屋子一样平常,是一幅男耕女织的画,只有模糊的样子,看不见脸庞。
她还是决定打断皇上的思路。
“臣女宋欲晚拜见圣上,愿圣上万岁。”
她说的话沒有昨天的诚惶诚恐,或许心里真的是沒有了恐惧。
皇上慢慢转过身來,欲晚抬头看着皇上有岁月痕迹的脸,那张脸,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情切。
皇上嘴角呈现出一个弧度來,走近欲晚亲自扶她起來,“东西带來了吗?”
欲晚就着皇上的力气站起來,沒有一丝犹豫,从怀里掏出了那两把匕首,双手捧着递给皇上,她看到皇上的神情出现了变化,那个笑容收起來,眼神里先是惊讶欣喜,但是一会又变的有些哀伤,皇上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垂下眼帘,微微叹了一口气,转身像是对欲晚说又好像是对自己的说起话來。
“孤找了十多年,以为找到的那天会特别的高兴,是现在他们就在孤的手里,孤却觉得有些难过。”
欲晚望着皇上的落寞的背影,原來天子也会有这样的情绪,就算是全天下都是他的又如何,想得到的终究还是离他远去了。
“皇上,欲晚想问你一个问題,不知道冒犯不冒犯。”
“说吧。”皇上终于转过身來。
欲晚跪下來,趴在地上开口道,“皇上,臣女斗胆问一个问題,当今的右军将军韩子高是不是皇上的亲人。”
沒有回答,欲晚不敢起來,继续趴在地上,静等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她是冒着杀头的胆才问出这个问題的,就算是杀头她也想知道结果。
直到欲晚的腿麻了,皇上仿佛才听到她的问題,呼了长长一口气说道,“起來吧,孤也正想和你说说一些事。”
欲晚扶着腿站起來,皇上已经坐下了,他拿着那两把匕首慢慢的摩挲,欲晚也不客气的坐在皇上的旁边,等她坐下了皇上抬起头來看欲晚。
“在孤说之前,你能答应孤一件事吗?”皇上竟然用的是疑问的语气,欲晚有些受宠若惊,赶忙点头。
“皇上您请说,欲晚一定竭尽全力,在所不辞。”
“进宫陪着吧。”
“什么?”
欲晚被皇上的这个提议给吓了一跳,一时沒有反应过來,等大脑反应过來后,感觉又跪下,着急道,“皇上,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
她不想进宫,她马上就要嫁给卫黎了,只有十多天的时间久要举行婚礼了。
皇上又伸手把欲晚扶起來,摇头笑道,“先不说这件事吧,坐下。”
欲晚低着头咬着牙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是默默的坐下來。
皇上终于开口了。
“这两把匕首都是孤的,是孤送给一个人的。”
皇上的这句话证实了欲晚的猜想,果然如此,那接下來的一切事欲晚都知道了,不过还是听皇上继续讲下去。
“这是我专门找人铸造的,你知道为什么我一看到你拿出來就知道这是孤的东西吗,因为,腓腓的尾巴孤特意让人刻的比较的长,人们都说养腓腓以解忧,是孤的忧愁是沒人能解的……”
“我和她已经十八年沒见了,孤找了这么多年还是沒有找到,她还是选择离开了孤,连最后一面都沒來得急见。”
皇上的语气很无奈,欲晚以为他会很生气的,是他却表现的很淡然,只是话里的哀伤成分还是掩饰不住。
“六年前,我遇到了韩子高,他那个时候还叫韩蛮子,你不知道子高长的和她有多像,孤以后那就是她,是她早就不见了,她走了,彻彻底底的消失在我生命里。”
“我留着了韩子高,然后才现,原來她竟然是她的姑姑,怪不得两个人会长的那么像,不过子高的样子还是沒有她的美,她美的惊醒动魄,孤看着她好像就能失掉魂一样,尤其是那双眼睛,就像能看到你的心里去……”
“我们在一起将近两年,我们很恩爱,这屋子就是我去找她时我们一起住的,她不肯进我的王府,我也不勉强,我也不希望王府里的气氛破坏了她的灵动,更不想让她的美貌被其他人看到……”
“是她还是离开了孤,走的不声不响,孤至今都不知道为什么……”
“遇到子高,孤以为是上天给孤的指示,于是重用他,他也不负我所望,很有才干……”
原來,阿蛮哥是皇上初恋情人的外甥,怪不得皇上如此宠爱他,竟然是这个原因。
阿蛮哥已经长的很美了,按照皇上的意思,那个女子竟然还更美,那该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是皇上说到这里就不再往下说了。
那个女子为什么要不告而别呢,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不过人都不在了,追究当初的原因意义也不大。
阿蛮哥瞒着她说这两把匕首是自己的传家宝,还将一把送给了她,一把给了云霓,阿蛮哥到底是什么个想法?
“你和她长的很像,尤其是那双眼睛。”
皇上突然盯着欲晚说道。
欲晚的所有猜测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证实。
喜鹊一直都在说,她觉得她和韩子高的眉目之间很是相似,她一直也是笑了笑不回答,她不过是认为能和她有相像的地方是一种荣幸,毕竟阿蛮哥是当今的美男子,能和他有一点相似那都是对她美貌的赞美。
原來是这样。
卫黎说,皇上一直在派韩子高找那个韩守庭的人,而他一直在拖延进度,皇上不得不把找人的任务又交给了卫黎。
如果欲晚沒有猜错的话,那个人应该就是当年能知道那个女子下落的人,是这个一直都沒有出现,就像是从人间蒸了一样。
人就算是不在了,也会留下一丝线索,是这个人却什么都沒有留下。
阿蛮哥一直对她很好,在她十五岁的时候曾经托卫黎朝堂上找了一个同是会稽的官员打听过他,真的如皇上所说,韩家有三口人,两儿一女,只是那个女儿好像很久就去世了,就是阿蛮哥的姑姑,欲晚也沒有多问。
而现在,她全都知道了。
“欲晚,好孩子,进宫陪陪孤吧,孤太累了。”
皇上的声音满是疲惫。
欲晚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阿蛮哥,现在是该叫他一声阿蛮哥还是表哥?
她爹宋连丘,是不是也该叫他一声韩伯伯?
而她是不是也本该叫陈欲晚?
多难听的名字。
这就是真相。
当今的皇上是她爹,她是不是应该感到高兴激动,在话本上才能出现的情节她居然有幸的参一脚?
欲晚觉得好笑,每个人都瞒着她,而她到今天才真正知道,叫了那么多年的爹娘却不是她真正的爹娘,而她娘也不知道现在身在何方。
“皇上,你肯定吗?”欲晚笑着问,心里却满是苦涩。
“孤不是傻子,你的长相就以证明一切,这把匕首更是不容置疑的事实。”
欲晚看着皇上的脸,她在努力的找着相似之处。
“欲晚,我的女儿。”
皇上的话说的有些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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