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门外一阵骚动,只听见一声:圣旨到,门外走进一蓝衣年迈的太监,凌晨一瞧便认出了,这是皇上身边的那陈公公,嘴角无声向上扬起,许是吩咐过外边的人,不许大动干戈。
“凌晨接旨。”
于是所有人皆数跪在凌晨身后,低眉听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凌家凌晨温婉大方,端庄贤淑,深得朕之欢喜,特赐郡主之位,昭告天下,钦此。”
端庄贤淑?凌晨心底在笑不过,一个郡主之位,也足以让她在祈国占据一席之地了。
“咱家在这恭喜郡主了。”
“陈公公说笑了,今日是凌晨的笄鬓礼,不如留下来喝杯茶吧。”
“咱家谢郡主的好意,不过皇宫事务多,恐怕咱家回宫还有得忙,就不喝茶了。”
“那陈公公慢走。”
“客气了。”
郡主的封号代表不了什么,实在是祈国有郡主封号的女子实在不在少数,但难得的是一个异性女子也得了封号,实在是难得,若说不是皇上宠爱,怎会如此。
“凌晨妹妹,恭喜了,这下子,你可和我平起平坐了。”带着促狭的语气,卓君小声的调笑着。
凌晨却脸颊一红,羞涩道:“卓君姐姐就知道打趣我。”
凌晨不经意间瞟过各个诰命夫人的表情,就知道她们在打些什么主意,不过却也没有放在心上,现如今自己已经是郡主,这婚嫁之事可就不是谁能做主的了。
瞬间便感乏味,假意睡眼惺忪,揉了揉眼睑,对着瑾芙抱歉道:“娘亲,女儿有些累了,想下去休息会,容女儿先失陪一会。”
卓君见状,也忙站起来,对凌晨道:“我陪你吧。『**言*情**』”
现在离场虽然不和规矩,但在场之人也都知道凌晨的秉性,心里固然不高兴,但碍于瑾芙和祈月公主的关系,都笑脸盈盈。
两人见瑾芙和祈月公主点头,也就相继离去,留下气氛异常的众人。
“凌晨昨日怕是染了些风寒,今日身体不大好,还望格外见谅。”瑾芙虽然嘴上这么说,可语气却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的感觉,瑾芙对于女儿的疼爱可是众所皆知,瑾芙这么一说,众人哪还有别样的心思,瞬时间,大厅内又是一阵恭维之声。
卓君本就不喜欢这等场合,今日若不是看在是凌晨的笄鬓礼,平常的宴会可不会轻易出门的,好容易逮了时机出来,又怎会错过。
两人并肩而行,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后院花园的凉亭之中,如今正是初春时节,气候正好,正适合出游踏青。
“凌晨妹妹,咱们明日一同去郊外出游踏青吧,也当是为你的笄鬓之后的一个解放,想来,他们也一定是乐意一同前往的。”
凌晨自然知道卓君口中所说的他们是谁,不过现在她可没半分心思在踏青之上,随即暗叹一声,双手托腮,眉眼之间满是忧愁。
见凌晨不出声,好奇道:“你这是怎么了,若是平时,你可会高兴地跳起来,这副哀愁的模样可不像你的作风呀。”
凌晨看了卓君一眼,又看了看四周,满是愁绪道:“卓君姐姐,莫非你没听说,我大哥快回来了。”
听到这话,卓君呆滞一阵,随后脸颊绯红,眉眼之间带着藏不住的兴奋,却又小心压制着,唯恐被人现异常,小心问道:“是吗?你大哥要回来了?什么时候啊?我记得你大哥一年之前离京,现如今一年到了,也该回来了,怎么,你不高兴吗?”
“我高兴?我……”凌晨欲言又止,或许在别人眼中,将军府的少将军凌越是个惊世之才,俊朗翩翩,温儒,是不少大家闺秀的倾心对象,但对于凌晨而言,和他简直就是水和火,一物降一物!
那时,若不是凌越,她凌晨绝不会栖身在这将军府好几年,谁会想到那个表面风轻云淡的男子内心却是那么缜密!想起当初那个晚上,就好像还有一些刺骨的痛在身上蔓延。凌晨最恨受人牵制,却万万没想到,有一天,竟然会被凌越牵制,而这么一制约,就是十年!
“怎么了?小时候,我看你和越哥的感情挺好的呀,怎么越大越生分了?”
凌晨知道有些事是不能和卓君说的,只好打马虎眼,勉强笑笑:“可能是因为大哥对我越来越不苟言笑了吧,所以才生分了许多,算了,不说他了,说些别的吧。我昨日听说凌晔说万国公府上的小公子在酒楼打架生事,还打死一个小二,是真的吗?”
对于将军府有一位年轻有为,又忠心耿耿,最重要的是对凌晨说一不二的帅气贴身侍卫着实让一家四口省去了不少的烦恼。无论是在武功、交际、能力、才学方面,都有着得天独厚的天赋,难怪当年瑾芙要将他带入府中,不过,只可惜,只对瑾芙一人效忠。
卓君撇撇嘴,满脸的厌恶:“可不是,那万薛宗就是个败家子,仗着自己是万国公的孙子,就四处胡作非为,这次还闹出人命来了,若不是万国公四处打点,恐怕这次这万薛宗就得进刑部大牢了!”
“行了,你别这么生气,找机会咱们修理修理他,打得他老子都不认识他不就行了,和这种人渣生气别气坏了自己。”凌晨口上安慰,却将万薛宗的名字记在了心里。
“对了,凌晨,既然你已经笄鬓,过不了多久,你就要进国子监进学了,到时候你来找我便是了,国子监里面有些人可恶的很,别和他们多费唇舌,白白降了自己的身份。”
国子监是皇室所设立的一个进学机构,能去国子监进学的一般都是皇家子孙和京城大家族的子孙,但也有特例,若是民间有人才学特别出众,远扬京城,被皇上所知晓的话,皇上可以特别下令让其来入学,而基本上民间之人来国子监入学,之后的仕途便是少不了的,所以民间之人也把国子监视为仕途的考场。
“国子监啊。”凌晨无心接触太多,无奈段时间内肯定走不了,祈国有祈国的规矩,没办法成为制定规矩的人,只好遵守规矩。
“你放心啦,我在国子监里边也算有一席之地,还有席国公的孙子,苏尚书的儿子,还有我大哥都在里面,肯定会照顾你,没人敢找你麻烦。”卓君以为凌晨担忧进入国子监的事,遂好心开导。
“卓君姐姐,我不是担心这些,只是我本来就不想受人约束,现在还得每日都去国子监里边进学,这……有没有什么办法我可以不去国子监的?”
卓君大惊,皱眉道:“凌晨,你可别起这等小心思,祈国国训有云,凡是京都有爵位之后代,无论男女,年过笄鬓,都必须去国子监进学!凌晨,这是祖训,就算皇爷爷再怎么宠爱你,也不会答应你逃学的。况且,我们竟国子监也能学到许多东西,对我们以后的修养德行还是有帮助的。”
有什么帮助?成为良家妇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凌晨心里如是排喧。
凌晨知道卓君和自己所想不一,于是也只得敷衍几句,不再多言。
今日将军府下人皆在前厅进行款待客人,所以,两名衣着较为华丽的丫鬟突然出现在后院引起凌晨的疑心,更何况这两个丫鬟口中议论着什么,凌晨耳尖,顿时心上一震,向着那两名丫鬟道:“站住,前厅生什么事了?”
那两个丫鬟可能没想到凌晨和卓君会出现在后院,顿时都脸色一白,跪倒在地,不敢说话。
“问你们,前院出什么事了?”
“这……”其中一名丫鬟唯唯诺诺不敢说话,只得悄悄去扯旁边丫鬟的衣角。
另一名丫鬟也略显迟疑,不过还是恭敬答道:“回小姐的话,是……是一名村妇带着一子一女来我们将军府认亲。”
“认亲?认什么亲?”
“小姐去看看就知道了,这事不是我们下人能说的。”
一侧的卓君也不由得眉头高皱,担忧道:“凌晨,怎么回事?”
“不知道,不过去看看就知道了,莫名其妙,在本小姐笄鬓礼捣乱,真是不知好歹!”
凌晨衣袖一甩,向着前厅愤然走去。可心中的不安之感却更加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