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我放下笔,信筏上简介明了的写着:“药包失于昨晚,请父亲再予一份药包!”
随后我吩咐诗意拿来信鸽,把晾干的信筏整齐的整齐叠好放入其中。捧着鸽子独自走到窗前,虽已是夏日,夜半却总是凉凉的,窗外的冷风刮在我的脸上,就像一把利刃。
我不再迟疑,把鸽子放了出去,信鸽的轻叫了一声便飞走了。又在窗边站了许久才离开。隐隐约约我似又听到了什么声音,同我方才听见的信鸽声,像的很。我心中有些生疑,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再次收到信鸽已是次日子时,小巧的信鸽稳稳当当的站在我的肩上,药包就系在它的脚上。我又从信桶中取出父亲的信,他只有两个字:安心。不仅是要我安心,更是要我让他安心。
我打开药包,里头还是些许粉末,我却觉得,比起从前那包,颜色倒显得更加白了。也许是光线问题罢?我倒未曾细想什么。
现如今,我要考虑的,是如何把它放进程权的饮食里?总不能直接了当的下药,总是得借个由头。
脑中闪过一丝精光,程权午时不是还对我道什么劳什子的莫要太过感激他么?那不如便借了报答他救命之恩的由头,日日给他送羹汤便是了。假以时日,待到博得他信任再往其中下药,可不就成了么?虽然有些缺德,但也是一个完成任务的好办法,且现如今,我能借的,也只有这个由头了。
我问诗意:“王爷现在可曾睡了?”
“回娘娘,未曾,寻常王爷都睡的晚。”
睡的晚?那便又多了个由头了。“是何时?”
“奴婢也并非特别清楚,似是子时左右。”
现在也不过亥时一刻,离子时还有三刻,时间倒是充足的很。
想起小时候也曾爱喝娘亲做的银耳莲子百合羹,能动手时方也托嬷嬷教过,不过那都是三四年前的事儿了。现在还不知那手艺生疏了没有,不过总是得试一试的。
若是寻常这些交给下人去做便是了,可我若能亲力亲为,必能再搏程权的一分好感,离事成也更近一步了。
让诗意领着我去了灶房,灶房离的有些远,她拎着灯笼带我走了好些时候,一路上除了打更的奴才,连个人影也看不到,我心里却总是有些发麻,感觉有人在暗处注视着我的行动。时不时回头看几眼,却也未曾看见什么。
好容易到了,里头却一片漆黑,亏得诗意用灯笼替我照着才稍稍看清了。
灶房虽大,但也空旷的很。我吩咐诗意为我备好用具与食材,开始生了火。
我已三四年未碰厨具,再次拿起它时虽有些生疏,但到底不至于乱了手脚。
我撸起袖子,把银耳与莲子洗净泡好,并将泡发的银耳细细切成小朵,与莲子一起慢炖一刻钟,又将百合洗净掰成一瓣一瓣的放进去又炖了一刻钟才完成,考虑到睡前不宜吃的太腻,我特意没有放入太多冰糖。又亲手尝了一勺,觉得味道适中才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