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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有人在外敲门,卫小魂无奈的开了门。本书由首发
何忠杰满脸嘻笑的靠在门边。“我说将军啊,你又彻夜未归,一回来就闭不见人,难道在学深闺怨妇不成?”
呸!狗嘴吐不出象牙。“是啊是啊,本将军空虚寂寞冷,你要进来温暖一下吗!”他转身走回自己的桌子,突然拎起上面的茶壶看了一看。“喂,去找点酒来吧,陪我喝点解烦忧!”
何忠杰挑嘴一乐。“好!且同你喝一壶,听听你的辛酸秘史也不错,待我去去就回!”
卫小魂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深深觉得可惜,他这人别扭是别扭,可相处起来毫无代沟没有压力。叹只叹他是何麟肃那边挖过来的,怎么都觉得信不过!
卫小魂走到床头,翻出了宫里拿来的瓶瓶罐罐,找出一颗解酒药来吞了,然后收好东西回到座位。自怨自艾向来不是卫小魂的菜,像打游戏升级这种越战越勇的东西才是他的本命。就像现在比起情情爱爱,隐隐四伏的危机更让他打起了精神!
今日,何麟肃自荐和亲的举动,一直梗在卫小魂心头,他莫名的感到了危险的气息,而现下能够打探何麟肃的渠道就只有何忠杰了。
他半真半假摆出一副颓丧的模样,这时,何忠杰提着一壶酒走了进来,只见他起脚勾门一踹,房门“砰”的就关上了。
卫小魂心肝一颤,头皮发麻的瞪着他,觉得眼前这位仁兄压根儿就没有把他当将军当主子。就这随便的举动换做别人,早把他拉出去杖毙十次了!
卫小魂无奈的叹了口气。“来来,坐!我来倒酒。”他上前抢过酒壶,摆上茶杯就倒起酒来。
何忠杰在对面落座,执起了斟满的酒杯。他满眼含笑道:“说吧,为什么事在烦恼!”
卫小魂正干了一杯,只见他猛一呲牙。“好辣的酒,这什么酒!”
“仙人酒,斩愁的好酒!你要慢慢喝……”
卫小魂苦笑着缓缓摇头。“什么酒也斩不了我的愁啊!那个侯国世子要把他们公主嫁给皇上,可皇上他不想娶啊!好在……涧西侯主动要求和亲。”
“哦?那还有何问题?”他抿着酒淡淡的问,似乎对此并不感到惊讶。
“问题?问题是太后!她那么疼爱何麟肃,怎么会同意他去做人家的驸马,做他国的驸马和娶个公主回来做妃子完全是两码事吧!”
“所以……你担心,太后还是逼皇上娶那蓟侯公主?”
“这只是其一。”
何忠杰横臂一撑,微微倾身过来。“还有其二?”
“你原是他的手下,难道心中没有其二?”卫小魂双眼精铄,似笑非笑的望向他。
“何止其二,其三其四都有。只是……”他挑眉盯住了卫小魂。“是不是我说与你听,你就会不烦恼了,也不会再疑心我了?”
卫小魂的眼张了一张,微微有些意外。“我?我怎么会疑心你!要是真疑心还会同你说这些,还会和你把酒浇愁?真是!”他故意摇头叹气,瞪了何忠杰一眼。
“好……让我想想!”何忠杰微笑着垂目,缓缓转动着手中的酒杯……
片刻之后,他开口道:“依我猜测,侯爷大概是想借着这门亲事找个退路,表面上皇上和他兄友弟恭,可是一旦太后殡天他不过还是个臣子。再有,像上次西禹动乱,皇上临危受命让他自己去收烂摊子,太后也没有过问。话说回来,关键时刻儿子还是自己的亲!”他朝卫小魂眨了下眼睛道:“放心吧,即便他得了这门亲事也成不了什么气候,外族的驸马是掌不了什么实权的!反倒是没了他,咱们皇上还能少些麻烦。”
“是这样吗?这么说……他去和亲倒是好事?”卫小魂半信半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但似乎还少了些什么。
“这你就不必担心了,皇上和太后想必自有定论。”
“嗯……说的也是!”
卫小魂朝何忠杰举杯一笑,仰头饮干,心里的疑虑却一直萦绕不去,他心想何忠杰若是在跟他打太极,那他也只好静观其变了。
两人喝光了一壶,卫小魂还算清醒,何忠杰微有醉意,却也吐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卫小魂将他撵走,自己躺回床上,他想到了萧天烈,竟然烦恼的失眠了。
第二天,卫小魂没勇气去找萧天烈,于是就跑到佟以那里加紧学习,顺便找他请教一下,无意间得罪了朋友要怎么办。
佟以的府苑他常来常往,这几日清闲的很更是每天都来报到。他来的太过频繁也不好意思老让人引路,于是遣了小仆自己晃进了书苑。
一进到院子里,他就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并肩而立,站在佟以身边的竟然是萧天烈!卫小魂不由的顿住了脚步,踌躇着是否该继续往前。
“还不进来,杵在那里作甚!”佟以颦着眉转过身,目光准确的盯住了他。卫小魂暗暗叫糟,可是萧天烈已经转过头来。
他对上萧天烈那双浓黑的眸子,尴尬又紧张,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
“你二人在此坐一下,待我先去将这盆观音莲放好。”佟以拍了拍萧天烈的肩膀,笑容满面的抱起盆栽往屋后走去了。
“小魂……”
这呼唤让卫小魂的心脏猛的缩了一下,他讶异的抬头张望,他不是生气了么,不是不理他了么?
“过来坐坐罢!”萧天烈一招手,走向了苑中的石桌,在一旁石凳上坐了下来。
卫小魂只好跟着走到另一边,默默坐了下来。
“为何不来找我,生气了吗?”
“我?没……没有!”
萧天烈拧了一下浓眉,深深的看了过来。“小魂……这次是我不好。不过,为了你着想,咱们往后不可在人前太过亲近了。”
“这是……什么意思!”
“皇上他……总之,你我之谊不变,谨慎些总是好的!”
卫小魂听出了弦外之音,顿时有些恼火,想起唐缙无缘无故要给人指婚,谁还敢跟自己亲近。
“大哥对不起,没想到皇上竟然给你指婚。还好你早有婚约,不然真是……”
“婚约乃是父母之命。”萧天烈抬头望天,长长的叹了口气。“若是与心爱之人无缘,和谁成亲还不是一样!”
“大哥!你……等你见到嫂子,说不定你会喜欢她呢?”
萧天烈轻声一笑,转过头搭住卫小魂的肩膀。“”记得我同你说过的话么,那些话便是此生所系,再无其他!”
卫小魂怔了一下,心虚的躲开了那坚定的目光,慢慢垂下了头。
“怎么,和好了么?”佟以这时从屋后走了出来。他径直走到萧天烈面前,兴高采烈的说:“这观音莲甚合我意,为表感谢,萧将军今日就一同在舍下用饭吧。”
萧天烈连忙站了起来。“这怎好劳烦?”
佟以瞥了一眼卫小魂道:“比起某些日日空着手来蹭饭的人,萧将军赏光怎么会是劳烦,哈哈哈……”
卫小魂一头黑线,他暗自月复诽道,老师你能继续不食人间烟火不,想跟着你沾沾仙气的我真是幻灭啊!
他起身对萧天烈劝道:“是啊大哥,一起留下用饭吧!”
萧天烈这才点点头,朝佟以一抱拳。“如此,在下便叨扰了!”
佟以哈哈大笑,一边一位携着两人去了。
……
几日后的早朝上,唐缙宣布由何麟肃前往蓟侯迎娶公主,古邺将派出一员大将随行,这随行的人选万分出人意料,竟然是——卫贞魂!
卫小魂当场呆掉,甚至忘了什么君臣礼仪,直直的望着唐缙,满眼全是问号。幸亏萧天烈暗暗拉了他一把,他才恍恍惚惚跪地领旨。
下了朝,他马上截住一位公公为他通报觐见,这宫里的公公有谁不知他是什么身份,二话不说就去帮着通报去了。
等了好一阵儿,终于来人将他请到了御书房,这稍显正式的环境之下,卫小魂也不自觉的有些紧张,进到里面不觉跪了下来。
“臣,卫贞魂,叩见皇上。”
谧静中熟悉的脚步声靠近,停在面前。“起来说话吧!”
唐缙扶起了他,用一种叫人琢磨不透的深邃目光凝视着他。“你来……是想问朕,派你出使蓟侯的事?”
“是!我……为什么是我?”
他凝望着唐缙,只是希望自己不要什么事都被蒙在鼓里,如果是他深思熟虑的结果,是他希望他做的,那么自己一定会去做。
“来,坐下听我说。”唐缙拉着他一同落座,双手紧紧握着他的。“这次蓟侯前来议和,突然又要和亲,何麟肃也不知用了什么办法,竟得到母后的支持,他如此急进……朕只怕其中事有蹊跷。”
他叹了口气,紧了紧卫小魂的手。“如今朕能够相信并托付重任的就只有你了。一路之上,万一他们有什么异动,你可以手中的金铍代替将领,调动我古邺一切兵马与他们一战。”
“可是,你真的放心我担此大任,调兵遣将么?你不是还有许多智勇双全的将领么,我怕自己……”
唐缙看着卫小魂勉为其难的样子,沉默了片刻。他放开手站了起来。“此事也不急,你再回去想想,朕也再考虑考虑。”
卫小魂也忐忑的站了起来,他看着唐缙转身相对背影,察觉到他似乎不太高兴,于是他低声询问道:“那,我……”
“你先回去吧,朕还有奏章要阅。”
“臣,遵旨。”
话一说完,卫小魂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连走出了御书房都还恍恍惚惚,他感觉到唐缙不高兴了,但自己并不是故意拒绝,只是想确认有没有更好的人选,如果……他因为这个生气的话。
脚步突然停住,卫小魂转过头去。“不,不能这样,不该让他误会!”他猛然转身往回跑去。“如果唐缙觉得只有自己才可以帮他,那么他会不顾一切的去!”
刚要接近御书房,他透过窗子看到了唐缙和玉公公,门,虚掩着。
卫小魂鬼使神差的放轻了脚步,越靠越近……
“皇上,您怎么这么喜欢卫将军这幅画呢,大活人刚走您就拿出来看,莫不是少年时的将军风姿更盛?”
唐缙目不转睛的描摹着画中人,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小连子,你可知道,朕并不是以色取人的昏君,以前的贞魂,这画中的贞魂,那时曾对朕说,他要做朕手中的利剑,将四海夷平,把江山踏尽,帮朕开创一个盛世!”他激动的抬起了头,狠狠闭气了眼睛。“你永远也不知道……那样的他,让人多么的震撼!”
卫小魂的心猛的一缩,脑袋就像要撕裂般抽疼起来,他颤抖着扶住了墙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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