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是什么人,只要一坐上赌桌,最后都会有两种结局。
要么输!
要么是输个精光!
深夜的黄浦市,昏暗的灯光映照着空空荡荡的街头。汽车偶尔驶过的呼啸声,反而衬托出了夜的寂静,整个城市仿佛都进入了梦乡。
在城市边缘一个不大的街心花园当中,在昏暗的街灯下,却有两条高矮不一的黑影坐在长椅上。
这两条埋着脑袋的黑影,久久不曾动弹,仿佛是两尊石雕。
至少是十分钟之后,其中一道黑影才稍微动了动,缓缓抬起了头来。
“孙憨子,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伴随着声音,另外一道垂头丧气的黑影也抬起头来,用瓮声瓮气的声音答道:“小姜哥,我不知道咋办。全输光了,我我对不起你!”
定睛看过去,被称作小姜哥的,居然正是姜胜这个大骗子!从龙虎山中消失了三个多月的他,却出现在了繁华的黄浦市。
可是姜胜身边的人影,却不是他的七姥爷,而是另外一名小伙子。
说他“小”,或许根本不妥帖!因为这家伙的身材实在是高大得有点可怕,一米七几的姜胜在他面前,体型就如同一个低年级的小朋友一样渺小。他就算是坐着,也和普通人站着一样高。
尤其是他宽阔得几乎可以用雄伟来形容的肩膀、比别人大腿更粗的胳膊,活生生的就是一头缩小版的金刚!
可这头小金刚却名叫“孔玉秀”!这么斯文、甚至是娘炮的名字,和真人完全不搭啊。姜胜觉得,替孔玉秀取名字的人,绝逼是个大骗子!
话说回来,姜胜又是怎么认识这头大猩猩的?
一切还得从三个多月前说起。
自从骗了天师府少女张若兰之后,姜胜就知道闯下了弥天大祸。被迫和七姥爷分头逃命不说,还被一群臭道士从早到晚追杀,一直逃出了龙虎山都不算完!若不是跟着七姥爷闯荡江湖十几年,姜胜早就把逃命的本事练得烂熟、比泥鳅还要滑,恐怕早已落在那群臭道士手中。
从龙虎山逃出来,姜胜依旧片刻不敢停,东躲xz,好不容易才彻底甩掉了追兵,最后藏身在了这天朝最大、最繁华的大都市当中。
正所谓大隐隐于市,就算那些臭道士有三头六臂,也没办法从几千万人当中把哥挖出来吧?
甩掉了追兵,姜胜也和七姥爷失去了联系,孤身一人也没把握依靠坑蒙拐骗混饭吃,从张若兰那里骗来的一摞毛爷爷也用得七七八八。
生活所迫,姜胜平生第一次干起正行——当保安!
做一名小小保安,虽然收入微薄、别人也不大瞧得起。可这份酒店保安的工作包吃包住,姜胜完全就是冲着混吃混喝去的。对于一个骗子来说,不仅能骗吃骗喝,而且还有工资拿,还能奢求什么?
而身边这个名叫孔玉秀的大家伙,是另外一名保安,姜胜的同事。以孔玉秀的体型,不当保安就是浪费。
可要是你以为单凭身材长相就可以判断一个人,那你就又输了!
孔玉秀空有一副金刚的体格,却偏偏胆小怕事、憨得厉害,不管走到哪里都是被人欺负的角色。就算是在同事当中,这孔玉秀也是人尽可欺的倒霉蛋。短短两个月时间,姜胜就有好几次实在看不过眼,替这个傻大个出头挡枪。
替孔玉秀出头,并不是因为姜胜真是个好人。他虽然才二十来岁,却已经混迹江湖十几年。从含着女乃嘴的年纪开始,坑蒙拐骗、装神弄鬼什么事没干过。
他唯独看不过眼的,就是贫者被人欺、弱者被人骑!
说起来,孔玉秀这个大家伙刚满十九,甚至比姜胜还要小半岁,自从姜胜替他出头挡枪几次之后,居然就认了姜胜是个好人的死理!随时鞍前马后、把姜胜当个大爷一样伺候着。
打饭、打洗脸水、洗脚水、洗衣服、叠被子铁塔一般的汉子,干的全是小媳妇干的活,这尼玛都是哪儿跟哪儿啊!
第一次被人这样伺候,姜胜浑身都起鸡皮疙瘩。可不管说什么,都不能阻止孔玉秀的殷勤,干脆就逆来顺受了。
两个月的时间虽短,不过姜胜却看出来了,这大块头憨虽憨、傻虽傻,却拥有一颗现在已经绝种的无暇赤子心!
浪迹四海许多年,第一次见识这种极品。将心比心,姜胜就真把这傻大个当成自己的小弟看待。
可是骗子就应该有骗子的修养,坏人就应该有坏人的觉悟。做为一个小骗子,只有一坏到底才有前途,反其道而行之,早晚没有好果子吃。
姜胜一不留神做了一回好人,没料到因此引来无尽无尽的烦恼,他的人生也因此而彻底改变
姜胜和孔玉秀傻坐在街边,又是很久没说话,孔玉秀更是将脑袋夹在裤裆里面去了。
“唉!”姜胜叹口气:“说了你也不听,十赌九骗,一年挣的辛苦钱白白打了水漂,说你傻都算是在夸你!”
“嘿嘿!”孔玉秀裂开大嘴傻笑,一副没心没肺的死相。
“笑你妹啊,不准笑!”姜胜就算不用眼睛看,也知道孔玉秀是个啥表情。
孔玉秀赶紧闭嘴,却在喉咙里面咕哝道:“哥,我我输了不打紧,可连你的钱也被我输光了,我!”
“我什么我?输就输了,难道还能扁你一顿?”
“哥,你你锤我两拳吧,要不,你踹我两脚也行,我我也好受一点!”
姜胜瞥了一眼这铁塔一般的家伙:“锤你?你不痛,我的拳头痛!还是赶紧想想你爹该怎么办吧!”
说到这个,孔玉秀的神色顿时一暗,抱着脑袋瓮声瓮气道:“我爹他他再不动手术的话,就真没救了!”
“对了,你还没说过,你爹什么癌来着?”
“医生说我爹喝酒太多,得了肺癌!”
姜胜顿时一阵蛋痛:“我没读过书,你特么可别骗我!”
孔玉秀倒是很肯定:“医生就是这么说的!说是已经到了晚期,必须开刀切除坏掉的肺。手术费要十二万,可我!”
喝酒喝出肺癌,你确定这医生不是江湖骗子?看见孔玉秀的痛苦衰样,姜胜把到嘴的一句话又给吞回去了:“十二万,咱俩的钱凑在一起,原本只差十一万两千。现在没办法了,走吧,先回去再说。”
为了给孔玉秀他爹凑够巨额手术费,抱着万一的侥幸心理、带着辛辛苦苦攒下的八千块杀进地下赌场。
结果已经很明显,他们属于赌桌上的第二种人。
俩人站起来走到街边,这才想起兜里没钱,从城北回城东好几十公里,难道走回去?
搜了半天衣兜,只有几个钢镚。俩人凑在一起,打车回去是妄想,刚好只够两张地铁票。
“这什么时间了?还有地铁吗?”
俩人面面相觑,这才想起要手表没手表、要手机没手机,全都输给赌场了,真真正正一穷二白,想看个时间都没有。
最近的地铁站还有一公里多路,姜胜两人一前一后、揣着手不紧不慢溜达着。
“咔嗒,咔嗒!”在昏暗路灯照耀下,迎面走来一个高跟鞋女郎,红唇红裙,挎着闪闪发亮的粉红色小包,脸蛋也是红扑扑的。紧绷绷、亮晶晶的红裙,上面遮不住胸、下面盖不住臀,连脚步也是踉踉跄跄、摇曳生姿的。看模样、看打扮,多半是哪家夜总会刚下班的妹子。
“正好问个时间!”孔玉秀屁颠屁颠凑到美女跟前,俯下巨大的身躯、挤出自己最温和的笑容:“小姐!”
“我草泥马,谁是小姐?你妈是小姐,你妹是小姐,你全家都是小姐!”
红衣女郎仿佛遭受平生最大侮辱,浑然不顾体型上的巨大差距,鼓起全身力气挥舞手中的小香包,“啪!”的一声狠狠砸在孙玉秀脸上!女郎跟着一撩红裙,露出黑色蕾.丝边小底.裤,抬起粉女敕白皙长玉腿,闪电般直奔玉秀双腿正中而去。
“啵!”姜胜分明听到了蛋碎一地的声音!
“哦!”孔玉秀浑身钢筋铁骨,唯一命门遭受致命一击,整个人如同煮熟虾米一样蹲了下去,喉咙里荷荷出声,偏却吐不出一个字来。
“哼!”红衣女郎潇洒一甩满头大波浪秀发,指着玉秀鼻子厉声喝道:“想吃老娘豆腐,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长得跟头大猩猩似的!”
姜胜在一旁看得傻掉了,不由得由衷赞叹道:“啧啧,真是一名冷艳的女子啊!”
“我我只是想问个时间而已哦!”玉秀说什么都不重要了,被身高只有他三分之二、体重只有他三分之一的女人一招秒杀,这必定会是他心头永远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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