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的妖人摇摇摆摆出现门口的时候,我正在闷头苦练绣花神功,指望有朝一日神功大成,让那帮不开眼的家伙全部惊的瘫倒在地。
门边上人影闪过的瞬间,我走了神。
便是刹那,绣花针细细地,刺入了我的手指。
“啊!”我大叫一声。只觉得手上一线敏锐的疼,在刹那间直入了心,浑身疼得抖了一抖。
再低头看过去的时候,白女敕的手指头上,已经很快地涌出了一滴血。
鲜红的血珠子颤巍巍地立在手指头上,看得我发愣。
正在发呆,眼前光影闪烁,我呆呆地抬头看:
一双血色描绘的眼睛,鲜明又生动,带一丝悲怆地模样,就在我眼前。
这个人的脸,如一副苍凉的画。
又生动,又妩媚,又催人泪下。
我看的更呆滞了。
手上却一动,竟是赵承泽伸手,握住我的手,在刹那间将我的手指送入了他的口中。
我只觉得冰冷的手指尖上忽然被柔软跟濡湿包围,还有无限的温暖。
本能地后撤了一会。
他却深深吸吮。
我望着他不假思索的认真动作,脑中一片空白。
那双血红眼线的眸子垂下,半晌才将我的手指放开。
手指上有一丝的湿润,是他的……
我看到,情不自禁地有些面红。
赵承泽也一时沉默。
那若有所思的神色,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目光一转,偷瞥过他的脸上,自他的眸子到他的唇,看的分明。
那红红的嘴唇,柔软的湿润的温暖的感觉,来自他的嘴里。
好可怕,难以想象,坏人如他,暴躁如他,竟然能作出如此不可思议的亲昵动作来。
一时尴尬住。
偌大一间房,我们两个人,各自不说话。
旁边有的是丫鬟侍从,可是我们不开口,也没有人敢贸然出声。
过了半晌,我心想该找个理由打破这僵硬。
否则的话,这又算什么,难道我跟此人之间还真的有什么猫腻跟不可告人不成?
我低头扫了一眼手指,神奇,被他吸吮了一会,果然已经停住流血。
瞬间有个念头从我脑中闪过:该不是这家伙是吸血鬼吧,把我的血液都吸走了,呵呵。
我面带微笑,转身自桌子上将我的杰作拿过来。
我抬头看他,带着天真笑容,说:“赵王爷,来看看我这幅绣品。”
赵承泽听了唤,脸上那种茫然才减退了一些,他的目光在我脸上逡巡,而后又逐渐地看到绣品之上。
他望着绣品上那团东西。
久久久久。
我等的不耐烦。
却还要死撑着继续天真微笑,并问:“赵王爷,你可能看出这是……什么吗?”
我心想这人是绝对不会给我什么好答案的,于是先下手为强地指点江山旁敲侧击,手指一点,指着旁边一团模糊的绿色说:“你看看你看,这边呢,是莲叶,”又一滑,指着下面的一团蓝色说:“这当然是水啦,”然后又微笑看他,“那么这一对儿呢?”
这简直是有史以来最为简单的问答题了吧。
如果不是碍于旁边丫鬟们奇异的目光,我还要即兴吟诗一首:“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后来我想:当时那场景,的确不适合我念那样的诗。
其实也是。
我之所以想念,完全是想泄露最简单不过的答案给他。
可是以赵王爷的聪明,又怎需要我旁敲侧击这么幼稚。
他想说就说,不说就当不知道。
却是如此简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