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证券交易所回来，杨小曼决定给唐瑾打电话。
“哈罗，唐瑾！一段时间没见，你现在有空吗?”杨小曼站在公共电话前，看着夕阳一点点落下。
“杨小曼？什么事？”唐瑾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
“还记得你的承诺吗？”
“记得。”
“我想请你帮忙做一个炒股软件。”想起一天下来的收获，杨小曼的声音带着少许欢快。
“你一个人现在在炒股？”唐瑾的声音听来来有些惊讶，“华夏的股市可不是那么规范。如果你不小心，到时血本无归。”
杨小曼没想到唐瑾居然变得那么啰嗦，一反常态向她科普华夏股市的危险性，话里话外就是叫她远离股市。
她只能勉强打断唐瑾的和尚念经：“我懂，我懂。股市有风险，入市需谨慎。我没有一个人，我和纪文心一起炒股，她非常有经验。不对不对，这都跑题了。我要说的是如果做一个分析和可以买入卖出的炒股软件，需要多长时间。”
唐瑾的声音延迟了一会才响起：“分析需要数据库，可以接证劵交易所的数据库。另外还需要数学用函数建模，我一个人的数学储备可能不够，得找个数学系的人。你还要什么具体功能”
杨小曼将笔记本翻开，将记录的缺陷念出来：“智能选股，大盘预警，图象叠加和财务报表分析。还有界面简单易用。”
她说着说着，不由心虚起来，这些功能加起来就不仅仅是一个小软件的问题，而是奔着商业软件的方向而去。如果以这种标准来要求唐瑾，好像太过分了。虽然之前有唐瑾的承诺，但是她也是个知道进退的人。名义上的男朋友可不能真当男朋友来使用。
“恩，我突然觉得这个软件复杂了一点，对你来说是不是有难度啊。如果很麻烦的话……”她停下来，斟酌了一下，“你看，还要找数学系的人。哈哈……确实很麻烦。”
“能说得简单明了一点吗？你是要软件，还是不要软件？”唐瑾反问道。
杨小曼想了好一会也没想到好的解决办法，眼看着通话时间要突破五分钟，急忙说道：“我当然就是想要，但是找数学系的人，让他平白帮忙不好吧，要不我掏钱来解决。”
“你有多少钱！”唐瑾的声音突然变得冷硬，“或者说，你觉得钱就能请动帮你来做这件事。”
“不，不是这个意思。”
杨小曼一急，还想解释一下，但是听筒里只剩嘟嘟嘟的忙音。
这是被挂断？她还想在打回去时，电话磁卡里的钱全部用光了。
这回，到底是电话被挂还是钱没了被挂，成了杨小曼的心病。当从唐瑾的口气，他似乎生气了。但是杨小曼想破脑袋也没找到他合理的生气原因。本来还想请他帮忙，现在也只能拖延下来。也许问问赵晋元，会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回到编程室，方圆已经从打工地点回来，正聚精会神地写着小说。
她轻轻掩上门，去机房找赵晋元。
今天正好轮到赵晋元看晚班。杨小曼拖了一张凳子直接坐在他身边。
他叉面条的手一抖，泡面坠入汤中，空气中的气味变得更加浓郁。
赵晋元干脆停下吃面，瞪着杨小曼:“有事快说。”
杨小曼讨好一笑：“就是想向你咨询个事。我有个朋友，想编个炒股软件，一般需要多长时间。”
他有些纳闷：“你跟我一样专业，怎么问出这么傻的问题。有多少功能？”
“智能选股，大盘预警，图象叠加和财务报表分析。”她解释着各种功能的具体作用，顺便观察着赵晋元逐渐变色的脸庞，最后讪讪说道：“如果界面操作清晰明了更好。这个是不是难度太大。”
“杨小曼同学！我建议你直接买商业软件会更快一点。”赵晋元直接下结论，“自己去编不是没事找事做。如果能编出来可以直接拿去推销了。”
“你也觉得很复杂！”杨小曼像找到了同盟，“只是现在市面上的炒股软件都没有那些功能所以如果能找到这样的人做出软件来，那我朋友给钱感谢是应该的吧。”
赵晋元随意说道：“那得看你找的是什么样的人来做软件。有些表面上说能做到什么功能，实际操作起来差很远。那样就是浪费钱。”
杨小曼现在已被科普，赵晋元和唐瑾被选入了ACM国际大学生程序设计竞赛的校队。10月将要参加国内的预选赛。她估模着想他们这个程度，应该不会掺水。
“如果像你和唐瑾这样的水准，会怎样？收费高吗？”杨小曼问道。
赵晋元开心地笑起来：“你想请我啊？有眼光！像我们这样的，那可是要千金买马骨。”
杨小曼扶额：“说正经的！多少钱能成。”
“这可不好说，”赵晋元正色说道：“如果是你找我们编程，我哪会收你钱啊，我收了会被唐瑾恩断义绝。朋友的钱都赚，这名声能听吗！如果换成外人，给钱也不做啊，现在为了竞赛，练习都要累成狗了。”
杨小曼一阵语塞，难怪昨天唐瑾会生气。
糟糕，怎么办呢？
“你看，你是唐瑾的好朋友，你帮我参考一下，”杨小曼眼巴巴说道：“刚才我跟唐瑾说了同样的问题。然后他好像生气了。”
才说完，她就看见赵晋元流露出同情的眼光。
她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我会找机会向他道歉，但是之前，请你帮我沟通一下，我也没想到……”
赵晋元爽快答应了：“不用太担心。没事的。”
见弄清楚唐瑾生气的原因，杨小曼转入正题：“如果我有一个现成的炒股软件，在上面加一些功能，这样会不会降低工作量。”
“你将软件拿来给我看看，我才能给你答案。因为有时改造软件比重新做软件还麻烦。现在一切都不好说。”
见赵晋元答应，杨小曼遂放下心，决定明天找纪文心，把软件拷过来。
回到隔壁房间，方圆已经坐在一边休息，见杨小曼进来，便兴致冲冲让她看已写的三万字。
杨小曼坐在电脑前，开始审稿。这次方圆吸取经验教训，一开篇就出了女主和男主，女主设定为大学校园校花，男主设定为英俊的学生会长。两人在大学校园相遇，因缘际会认识了。并在第一章七八千字的结尾处出现了对手戏并产生了误会。
方圆在旁边，满脸期盼：“怎样？和上次比起来？”
“进步非常大！方圆，你绝对有写言情小说的天赋。”杨小曼不失夸张地大力表扬她，“不过还有一些小小的地方需要注意。”
她将鼠标移到男主出场文字那段话，原本方圆的男主只设定为普通大学生款的学生会长，家境一般。她向方圆解释，这里还要将男主的家境做一些夸张，譬如全国五大公司企业未来接班人。然后，她又把文档拉下来，来到男主外貌描写。看看这用的什么形容词！浓眉大眼，憨憨一笑，这是在描写村支部书记吗？
方圆露出狐疑的神情，她在学生会外联部，也是听说过某些公司的现状。她弱弱辩解：全国排名前几十大多是国企。大学生怎么也成不了接班人。
然后她也被村支书的形容给逗笑了：“你倒是说说，怎么写男主外貌。”
杨小曼寻思着，先给她下些猛药，以后改写网络小说，在慢慢扭过来。
她开了一个新文档，在上面打上“身材颀长；如雕刻般的脸部线条；眼神深邃，一眼望不到底；如米开朗基罗的大卫一般的身材。”
“这些是男主角显示出帅气的标配！”她点了点这几个词，“所有言情小说的男主都是女性读者梦想亲近的人物。而高，富，帅，则是当仁不让首要条件。我刚刚说的是高和帅，接下来我要说说富。”
她又在文档上打了几个汽车品牌：劳斯莱斯、凯迪拉克、莲花。奔驰宝马什么的实在不堪入眼。原本还想写上玛莎拉蒂和迈巴赫，考虑到上辈子这两都是微博和网络言情的标配，和台湾水土不同，于是作罢。
“这些品牌的车都是男主身份的标志，一定要跑车。如果能有全球限量十台，就更加给读者留下印象。然后男主的衣服，怎么能写得和我们同学甲乙丙丁，一样是白色体恤！阿玛尼！LV！古奇！世界名牌通通用上，从头到脚包装一遍，别忘了还洒上淡淡的古龙香水，港台人士比较注意这个。”
方圆震惊地看着杨小曼：“你对这些了解真多……我看现代背景的小说时，还真没注意，以为是作者杜撰的。原来是真的存在啊！”
杨小曼继续将小说拉到体现男主角的性格处：“这么温和没特色的男主怎么能成为男主！”
她在旁边注明：魅惑狂狷、放荡不羁、雷厉风行。
“看到了吗？男主的性格一定要让读者们感到安全感和诱惑感。那么我刚写的那三个词，你好好揣摩一下，如果想不出情节，你就直接说男主是这样的人。”
方圆像看外星人般的眼神看着杨小曼，然后一拱手：“佩服，我想想怎么修改。对了，什么时候写一篇让我看看。”
杨小曼一顿，回道：“待我搞定股市，马上现写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