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爸这才释怀,掀开身上的被子就要下床拜谢,林天昊赶紧上前扶着他说:“大叔,你身体不好就别下床了。我是瑶瑶的大哥,供她读书也是应该的。”
秦爸点头道:“谢谢,你真是个好人,我就算下辈子当牛做马也报答不了你的恩情。”
林天昊一阵汗颜,现在自己是洪武帮老大,弥补秦瑶瑶也是应该的,‘好人’两字听着别扭。说:“大叔,你这么说真让我没脸了,一定要保重身体。”
“什么身体不身体的,我这病,咳——”秦爸说着就剧烈咳嗽起来,秦瑶瑶赶忙帮老爸捶背,却见秦爸蓦地探头出床,一口鲜血喷洒在地板上。
“爸,爸你这是怎么了?你别吓我。”秦瑶瑶看到地上的鲜血,惊恐的喊着。
林天昊两步上前扶起秦爸,对秦瑶瑶说:“快扶到我背上,必须马上送医院,不能再耽搁了。”
秦瑶瑶一怔,接着点头嗯了一声,扶着老爸放到他背上。林天昊背起秦爸匆匆跑出房间,秦瑶瑶和花发妇女紧跟出去。
把秦爸放到候在马路边的出租车后座,林天昊赶紧钻了进去。秦瑶瑶跟花发妇女讲了几句什么,也钻进出租车急道:“师傅,去市人民医院。”
市人民医院的医学设备非常先进,有许多著名的外国医师,是蓉城医学界首屈一指的医疗机构。秦瑶瑶坐在副驾上,不时回头看向后座的秦爸,满脸焦急,泪水一直没有断流过,梨花带雨的楚楚可怜,让林天昊心里也阵阵难受。
出租车停在医院规定泊车点,林天昊下车背起秦爸向医院跑去,秦瑶瑶一边跑,一这拭着眼泪。医院里面有许多病人在排队挂号,一名身穿白衣头戴粉红色头巾的护士看到跑进来的林天昊,忙跑上来询问情况,而后叫带着他往急救室跑去。
情急之下,林天昊只撇了护士一眼,只是这一眼却将她整张容颜映进了脑海。黛眉轻蹙,眼含诗菁,琼鼻直挺,朱唇含贝,两绺青丝在鬓边轻轻飘动,略显紧张得表情却不失美丽。林天昊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仿佛跟这个美女护士早已熟识,却又从未谋过面。暗自惊叹世上竟有如此漂亮的女孩,若不是现在情况紧急,他肯定会拉着女护士调侃一番。
片刻后,几个清一色的白衣护士推着救护床来到几人身前,把秦爸扶到救护床上,飞快的帮秦爸打了吊瓶,而后推着救护床向急救室快步跑去。
慌乱中,美女护士后退一步撞进林天昊怀里,她转身一看,两人有片刻的对视。再看到美女护士的容颜,林天昊仍然生出惊艳的感觉。美女护士瞬间收回目光,跟着救护床跑向急救室,留给他一个飘逸的背影。
林天昊有些怔怔出神,原地伫立片刻,而后飞快的追上去。秦瑶瑶被护士拦在急救室门外,双手交握,不时向急救室看去,却只能看到紧闭的房门,上面写着‘急救重地,闲人勿入’八个醒目的字。她俏脸上还残留着两道清晰的泪痕,看上去惹人生怜。
“别担心,大叔不会有事的。”林天昊走到秦瑶瑶身旁,轻声安慰了一句。
秦瑶瑶转头望着他,大眼中又弥漫出水雾。蓦地扑进他怀里,圆润的下颌抵在他肩头上轻轻抽泣。林天昊轻抚着她背心,两人静静的等候在急救室门外。
十几分钟后,急救室门‘咯吱’一声被推开,一个周身白衣裳的中年医师走出来,看了看两人说:“谁是病人家属?”
秦瑶瑶拭了拭脸上的泪水,忙道:“我是,请问我爸的病情怎么样了?”
“哎——你们这些做子女的怎么一点也不关心老人的身体?若是再晚来两天怕是神仙也救不了。”中年医师摇头叹气,语气有些薄怒,而后迈步向走廊踱去。
“我爸是什么病?医生求求你一定要救救他!”秦瑶瑶追了上去,哀恸的询问着。
中年医师停下脚步,看了她一眼说:“你爸爸的身体状况糟糕的很,根本不止一两种病,最恶劣的是胃溃疡导致严重胃出血,还有肝硬化、结石等多种病。你们快去缴费住院就治,已经耽误不得了。”而摇着头自顾自的离去,留下秦瑶瑶怔在原地。
“快走吧,还愣着干什么?”林天昊拉上秦瑶瑶,到缴费处一次性付了五万块钱的住院费,大医院都是这样,升斗小民真不敢生点病。他当特种兵两年多攒了一笔钱,本是拿来跟张思琪结婚用的,可现在已经用不着了。
之后秦爸被转入手术室,林天昊和秦瑶瑶坐在手术室外的排椅上,静静的等候着。约莫过了半个小时,手术室外匆匆跑来两个妇女和一个男人,秦瑶瑶看到三人后起身喊了‘二爸、二娘’,接着对一名满脸沧桑的妇女喊了一声‘妈’,起身扑进妇女怀里嘤嘤低泣。
两个时辰后,手术室门外的红灯亮了起来,医生纷纷从手术室里鱼贯而出。众人围上去询问情况,其中一名医师说:“现在病情已经控制下来,但是需要好好的静养,病人身体状况太差严重营养不良,必须在医院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秦家三人千恩万谢送走了医师,秦爸被一群护士转移到普通病房,几人一路跟了过来,围在病床边嘘寒问暖。那个美女护士推着小巧的医药车走进病房,看到围坐在病床边聊天的几人,秀头轻蹙道:“病人需要休息,你们不要打扰他。”
几人停下聊天,秦瑶瑶的二叔两夫妻说出去买水果,起身匆匆的离去。秦妈看向林天昊说:“天昊,你把瑶瑶送回去上课,不能把学业耽误了,这里有我一个人就行。”
“那好吧,大妈,我们就先走了。”见秦妈点了点头,便拉着秦瑶瑶往医院外走去。知道老爸不会有危险,秦瑶瑶也放下了心,跟林天昊离开了医院。
“瑶瑶,你家欠了多少钱?咱们去还上吧。”林天昊带着她走出医院后说。
秦瑶瑶泪眼汪汪的凝视他片刻,飞身扑进他怀里,低泣道:“天昊哥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林天昊揉了揉她满头乌黑的秀发,轻笑道:“傻丫头,跟大哥还有什么谢不谢的。”
秦瑶瑶指路下,和林天昊两人走东窜西上一些亲戚家里还债,许多亲戚一看到两人便闭门关窗,像是在躲瘟神一样。当得知两人是来还债而不是借债,个个满脸堆笑,热情的把两人请进屋里奉茶。如数还清债务时,便会听到一些面子话:“大家都是亲戚,这点钱还不还都一样。谁家没有点困难?以后我有个困难啥的,难道你们就不管我们了吗。”一席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挽回了面子,还深思远虑的考虑到以后,见风使舵的本领出神入化。
林天晨自然知道这些都是场面话,也懒得多说什么,还清债务便拉着秦瑶瑶匆匆离开。一直到日沉西山,才把借过的债务盘算着还清,东奔西走了十几家人才还两三万块钱。毕竟都不是什么富有家庭,每家也就借了几千,甚至几百的也有。
夜幕逐渐笼罩大地,秦瑶瑶挽着林天昊的臂弯兴高采烈,还完清债务让她感觉轻松了不少,正是无债一身轻。加上父亲病情稳定了下来,心情自然开朗了许多。转头看了看林天昊,像是想到什么害羞的事,低着脑袋小脸红扑扑的十分可爱,只是在朦胧夜色里看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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