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一名胖少年对一名高个少年问道:“杨霄,你分在几班。”
高个少年扬了扬交费收据。
“一班。”
“啊!一班,不可能!”
胖少年有点吃惊。
一名瘦少年闻声揶揄道:“杨霄,你是歌唱得好还是舞跳得好,我怎么不知道。”
“呵呵!昨晚做梦分到一班的吧?”
周围的少年随即一齐起哄。
“看看吧,是不是一班。”
杨霄双手将收据高高举起,面向几位少年。
“还真是一班。”
“怪事。”
“老师分错了吧?”
“运气真好。”
“杨霄!哥几个去一班看排戏就找你了,你小子别到时装作不认识。”
几名同学七嘴八舌说个不停,一脸的羡慕。
“唉!我说你们,一班有什么稀奇,瞧你们那德性。”嘴上说不稀奇,杨霄的脸上却明显是一副得瑟的神色。
为响应“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号召,杨霄所在的学校把高中分成了学工、学农两大类班级,毕业班最后一个学期除了学习语文、政治、英语、数理化等必学课程外,还增加了农村会计,机械加工等适用于农村、工厂的额外课程,为高中生毕业后上山下乡打基础。体现了学校领导、老师对本校学生的关怀。
学校还成立了宣传队和蓝球队,除参加本县各种会议、各种活动的文艺演出及蓝球比赛外,还时常抽调参加市组织的文艺调演和蓝球比赛。并在文艺调演和蓝球比赛中多次获得名次和好评,极大地增强了学校的荣誉感。
为了更好的提高学校宣传队蓝球队的水平和技能,学校在高中分班时便把有艺术特长和篮球打得好的同学统一分到了一个班。方便排戏、训练和管理。众多俊男美女共聚一堂,这个班想不被人嘱目都不行。
当然,该班都是学校口碑最好的老师任教,在历届高中同年级各班中,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因此,该班的同学历来都是其他班同学仰慕的对象,能成为该班的一员是每届初中毕业生共同的理想。
一不会唱歌,二不会演戏,球也打得不算好的杨霄居然说他分到一班时,引来其他同学的质疑、羡慕就不奇怪了。
其实杨霄分到一班是因今年的初中毕业生比往年要多一些,在不增加班级的情况下,学校采取每班增加学生人数的方法来解决,这样一来,有特长的学生不够组成一个班。学校只能从没有特长的同学中抽人补齐,部分没有特长但品学兼优的同学就被分到了一班。
“嘘!嘘!”
“高一一班的同学到我这里集合,按男单女双,高矮次序站成6列。”
“嘘!嘘!”
“高一二班的同学到我这里集合,按男单女双,高矮次序站成6列。”
“……”
排座次的时间到了,各班新上任的班主任老师一边吹着哨子,一边指挥着自己的学生列队。
“我叫苏昌,是一班的班主任老师,今后就和同学们在一起工作学习了,希望同学们支持我的工作,发扬一班的光荣传统,做到学习、演出、比赛三不误,为一班争光,为学校争光。现在我把同学们的座次排一下。”
“第一列第三名和第四名交换一下位置。”
“第二列第六名和第四列第四名交换一下位置。”
“第六列女生少一名,第五列第五名男生站第六列女生后面去”
“哈!哈!”
男同学中传来了一片笑声。
“有什么好笑的,在笑把你们也调过去。”
苏老师的话,让正在欢笑的同学好似引亢高歌的白鹅,突然被人捏住了脖子一样,笑声嘎然而止。
杨霄因个头较高,被老师调整到了第一列的到数第三名。
“第一队跟我进教室,从左边第一列第一排依次向后座,以后各组每月轮流调换一次座位。”
经过一番调整后,苏老师终于觉得差不多了。
教室内,杨霄先把书桌擦了擦,在把书包放进抽屉内,然后偷偷拿出一本小说,就和其他同学一样,静静地等待下一组,也就是自己同桌的到来。
谁是自己两年高中生涯的同桌,所有少年均好奇的期待着。
不一会,老师领着一队女生缓缓走进了教室。
“啊!是女生。”一名少年尖声叫道。
苏老师瞪了这名少年一眼,然后训斥道:“不要说话!”
少年悄悄的伸了伸舌头。
前面的女同学按顺序座下后,一名身材高挑,丹凤眼,皮肤白净的少女坐到了杨霄的身旁,同时惊喜的对杨霄叫道。
“杨霄!”
“陈燕,想不到是你。”
偷偷在桌下看小说的杨霄抬起了头。
“杨霄,没想到,初中同桌,高中又同桌,还真巧。初中的时候谢谢你哈!”
少女精致漂亮的脸上现出了一丝笑意。看得出,少女和杨霄同桌是真心的高兴。
“不用谢,不帮同桌帮谁,有我在,谁也不敢欺负你。”
陈燕是上海人,爷爷在国民党统治时期是一个工厂的老板,日本投降前夕,由于工厂被日军列为撤退前重点炸毁的目标,父母在在工厂办公室被炸身亡,不到一岁的陈燕从此和爷爷祖孙俩相依为命。
文化大革命中,陈燕的爷爷自然也未能幸免,被定性为资本家,时不时被批斗。
为了给陈燕一个较为安定的学习环境,小学毕业后,爷爷就托好友把陈燕转到了杨霄所在的中学就读,从此陈燕住进学生寝室,独自一人生活学习在异地他乡。
受当时大环境的影响,“地富反坏右”的子女一般都很低调。陈燕也不例外,每天上完课就回寝室做作业,和其他同学基本无交往。
开始,陈燕和全班同学倒也相安无事,可是不久,一名仗着身高体壮,学了一点拳脚,带着几名小弟,在班上无事也要生非的男生,不知怎的找上了陈燕。一下课就跑到杨霄的桌前,强行在陈燕的课本上涂鸦,还不时揪扯陈燕的头发,把陈燕的书向地上乱扔,以捉弄陈燕为乐。
对此,父亲是部队的一名南下干部,曾经参加过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后来在乌蒙山区剿匪的一次战斗中负伤后,就地转业到当地商业局下属的五金公司任经理,母亲是百货公司售货员,出身同样根红苗正的杨霄初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可是数次后,看身旁哭泣的女孩,少年的血性和冲动使杨霄不干了,欺负我的同桌,不就是落我的面子吗。
于是,班上最激烈的一次冲突发生了,一番拳拳到肉的肉博战后,曾经跟随一名自称梅花拳第二十八代传人的老者学了一些皮毛的杨霄,在付出了一只熊猫眼,双鼻流血的代价后,硬是把高自己半个头的少年打得爬在了地上不敢起来。
事后,打架的俩人免不了在班里作了一次深刻的检查。
从此,在杨霄的维护下,无人敢在欺负陈燕,有了安定的学习环境和自己的努力,陈燕在初中毕业考试中获得了全年级第二名的优异成绩。同时,在“地富反坏右”子女不能参加学校各种活动的情况下,还被老师破例选中进入了一班。
对高中的学习生活还有些忐忑的少女,意外地与一直心存感激的初中同桌,同时也兼自己保镖的杨霄在度成为同桌后,所有的忐忑立即烟消云散,心中充满了阳光。
“现在点名,同学们互相认识一下。”苏老师的话让还在回忆中的陈燕回过神来。
“徐宪长”到。
“王瑞富”到。
“何纹学”到
所有同学全部到位,高中两年的学习生活就这样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