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弥勒下旨赦免姬昌,自有传令官去羑里城下旨,姬昌跪接圣旨后,便出了羑里城,前往朝歌谢恩。羑里百姓牵羊担酒,簇拥道傍,最后相随十里,跪送姬昌离去。
姬昌一进朝歌,便见百官在比干、黄飞虎等几位大臣的带领下前来迎接自己,慌忙下马行礼道:“多赖众位达人相助,姬昌方能再见天日。”
比干见状赶忙将姬昌扶起,见姬昌虽然年迈,但却精神十足,心底也是一阵快慰,随后便率众官陪姬昌前往龙德殿谢恩。
龙德殿内,弥勒端坐龙椅之上,命姬昌上殿相见。只见姬昌一步一跪道:“罪臣姬昌参见陛下。”
弥勒见状故作深沉道:“卿在羑里七载羁囚,并无半句怨言,见卿之忠心,今朕特赦爱卿无罪,加封卿为文王,坐镇西岐,另赐卿白旄黄钺,代朕征讨不臣,文武百官陪宴龙德殿,夸官三日。”
姬昌闻言赶忙领旨谢恩,片刻后更换官服,与百官在龙德殿内宴饮。次日跨马游街,奉旨夸官三日。朝歌城中百姓无不扶老携幼,齐齐来看文王夸官。
却说姬昌在城内夸官,直到未牌时分,忽见前面幢影对对,剑戟森森,一枝人马迎面而来,姬昌赶忙问道:“前面是哪里人马?”
两边随从赶忙答道:“是武成王黄元帅看操回来。”
姬昌闻言急忙下马,站立道旁,对黄飞虎施礼道:“姬昌参见镇国武成王。”
黄飞虎见文王施此大礼,赶忙滚鞍下了五色神牛,扶起姬昌道:“飞虎有失回避,望乞恕罪。”随后低声道:“今日贤王荣归,真是万千之喜,末将有一言相劝,不识贤王容纳否?”
姬昌闻言刚忙道:“还请武成王不吝赐教。”
黄飞虎闻言答道:“此间离末将府第不远,贤王不妨随末将回府,容末将略备薄酒,你我二人把酒言欢好?”
姬昌知黄飞虎乃是坦荡君子,自然不会推辞谦让,随即答应道:“贤王在上,姬昌敢不领教。”
黄飞虎闻言哈哈大笑,携文王至自己府中,命左右安排宴席,随后二人传杯欢饮,不觉已是黄昏。
黄飞虎命左右退去,这才对姬昌直言道:“如今陛下宠信奸邪,不听忠言,令天下刀兵四起,百姓慌慌。东南两处,已反四百诸侯;以贤王之德,尚有羑里困苦之羁,今已特赦,何不早早飞出雕笼,返回故士,还在这里夸什么官,游什么街?倘若再有奸人进谗,贤王此生难离朝歌也?”
黄飞虎只言片语便将姬昌说的骨软筋酥,赶忙起身拜谢道:“将军真乃金玉之言,姬昌欲归,奈何有五关相阻,如何能轻易月兑身?”
黄飞虎闻言大笑道:“此事何难!”须臾取出铜符令箭,交与姬昌,又帮姬昌改换衣裳,令心月复打开朝歌西门,送姬昌出城离去。
第二日,自有传令官禀告弥勒,“姬昌夸官一日,随后到武成王家中饮酒,不料今早已是不知所踪!”
弥勒闻言意味深长的看了黄飞虎一眼,也不问话,随即对左右吩咐道:“命神武将军殷破败、雷开点齐三千飞骑,将姬昌拿回,以正逃官之法。”旨意传出,殷破败、雷开急忙调来三千飞骑,出朝歌一路向西赶去。
且说姬昌自出朝歌,过孟津,渡黄河,望渑池大道徐徐而来,文王行得慢,殷、雷二将赶得快,不觉看看赶上。
文王回头看见后面尘土荡起,人马喊杀之声不断,知是朝歌兵马追来,当下便惊得魂飞无外,仰天叹道:“武成王虽是为我,但我心急之下却是失于打点,以致兵马追来。若是被其追上,定再无生理!”想到此处,姬昌不禁打马快行,惶惶似失林飞鸟,漏网惊鱼;哪里还分得清南北西东。
放下姬昌不提,且说这一日云中子正在玉柱洞中打坐,猛的心血来潮,屈指一算,不禁叹道:“原来西伯灾厄已满,今日正是他父子重逢之时。”随后吩咐金霞童子去后山桃园中唤雷震子前来。
片刻后,雷震子来到玉柱洞内,对着云中子下拜道:“不知师尊何事唤弟子前来?”
云中子端详片刻,缓缓道:“雷震子!汝父有难,你前去救援。”
雷震子闻言诧异道:“弟子父亲是何人?”
云中子这才将当年姬昌燕山收雷震之事说与雷震子听,随后吩咐其去虎儿崖下寻一兵器来。
雷震子闻言离了洞府,来至虎儿崖下,搜寻良久,却哪里有什么兵器,正在左右查找,却闻一阵异香扑鼻,抬头看时,便见身前的绿叶之下,竟有红杏二枚。
雷震子见状心中大喜,赶忙将这两枚红杏摘在手中,心中暗道:“这两枚红杏,我自己吃一个,留一个带给师父。”
雷震子毕竟只是一个七岁幼童,刚吃完一个,觉得自己从未尝过如此美味,不知不觉间又将另一个吞入口中,随后才惊觉道:“呀!两个都被我吃了。”随后便将此事忘到一边,继续寻找兵器。
雷震子正在虎儿崖行走,忽听得左胁下一声响,竟凭空长出一只翅膀来,雷镇子见状吓得魂飞天外,忙将两手拿住翅膀,只管用力向外拔,却不防右边又长出一只翅膀来。
雷震子见状慌得没了主意,片刻后,不仅长出了一对翅膀,竟然连脸都变了,面如蓝靛,似朱砂,身躯增高至两丈有余。
雷震子正在痴呆,却见云中子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抚掌大笑道:“两枚仙杏安天下,一条金棍定乾坤;风雷两翅开先辈,变化千端起后昆。眼似金铃通九地,如紫草短三髡;传玄妙道真仙诀,炼就金钢体不昏。”
云中子笑罢伸手一指,便见面前的那株杏树化作一条长棍,随后又在棍内打入无数庚金之精,刻下数十万道符篆。再看时,却见那长棍通体金黄,瑞气千条,端的是一杆上等的神兵。
云中子将长棍炼毕,又传了雷震子一套棍法,唤作五郎八卦棍,随后又将风雷二翅的来历讲给雷震子听。
原来这株杏树正是当初须菩提赠给云中子的那枚杏核长成,那杏核刚一落地便长成一株十丈高下的巨树,内含无数先天乙木之气,孕育七载方才结下这两枚仙杏,内含两条完整地风雷法则。
你道这杏树乃是极品先天灵根,为何区区七载便能结出果实,这却是因为朱厌自得到这两枚杏核后便时时把玩,无数元会以来,不知沾染了朱厌多少灵气,这才厚积薄,短短时间内,便结出了两枚仙杏。
雷震子闻听如此秘辛,这才勉强打起了精神,当下飞身而起,试验新得的神通,只见其纵身一跃,飞腾起于半天,脚登天,头望下,二翅招展,空中有风雷之声,单翅一展,便是十二万四千里。至于那套五郎八卦棍,更似天生便会一般,只是使了一遍,便已融会贯通,更是衍生出无穷奥妙。
雷震子落地后,对着云中子倒身下拜道:“谢师尊传弟子神通秘术。”
云中子闻言笑道:“这套棍法另有出处,你久后自知,还是速去临潼关救你父亲去吧!救出你父后,允你在西岐逗留一月,一月过后,必须回返终南山,为师当再传你道术,不迟延!”
雷震子闻言赶忙答道:“弟子领命!”言罢双翅一展,刹时间飞至临潼关,在一座山峰上落了下来,低头看时,却见山下正有一老者,骑马经过。
雷震子心中暗道:“莫非此人便是吾父。”于是在山上大叫一声道:“山下的是西伯侯姬老爷么?”
姬昌听得有人叫他,赶忙抬头观看,却见一人面如蓝靛,如朱砂,巨口獠牙,一双铜铃似的眼睛正光华四射的看着自己,当即便吓的魂不附体,鼓起勇气答道:“那位壮士,为何认得我姬昌?”
雷震子闻言赶忙倒身下拜道:“父王!孩儿来迟,致父王受惊,恕孩儿不孝之罪。”
姬昌闻言赶忙道:“壮士恐怕是认错人了,为何竟以父子相称?”
雷震子闻言答道:“孩儿正是父王燕山收的雷震子啊!”
文王闻言心底大惊道:“我儿,你是终南山云中子带你上山,算将来方今七岁,为何生得这般模样?”
雷震子闻言赶忙解释道:“只因师尊怕弟子来不及救父亲出五关,因此才令弟子吃了两枚仙杏,长出这风雷二翅,连容貌也变成如此模样。”
姬昌听罢吃了一惊,心中暗道:“我虽有心为长子报仇,起兵伐商,但此时却是时机未至,若是此子起狠来,打死了追兵,难免惹怒帝辛,派大兵前来征讨西岐。”
想到此处,姬昌赶忙吩咐道:“雷震子!你不伤了朝廷军将,他奉王命而来,吾乃逃官,你若伤了朝廷兵马,非是救父,反为害父也。”
雷震子闻言赶忙答应,见后面追兵卷地而来,旌旗招展,锣鼓齐鸣,,于是对姬昌行了一礼道:“待孩儿劝这些兵将回去!”言罢将胁下双翅一展,飞到追兵面前,手中黄金棍一展,大叫道:“来将且住!”
殷破败、雷开闻言赶忙抬头观瞧,却见头上正有一个怪人飞在空中,只见此人面如蓝靛,似朱砂,相貌狰狞。
二将见状对视一眼,纵马上前道:“来者何人?为何阻住朝廷大军!”
雷震子闻言答:“吾乃文王百子雷震子是也。吾父无辜被囚羑里七载,今既放归,为何又来追袭?反复无常,岂是天子之所为?你二人不必言勇,速速回去,尚保两条性命。若是不服,你且来看!”言罢胁下双翅一声响,飞到西面一处山嘴上,手中黄金棍一挥,将山嘴打塌大半。
殷、雷二将见雷震子如此晓勇,心底暗思道:“此人身怀异术,我等凡将如何能敌,不若就此退去,免得众将士平白丢了性命!”想到此处,二将对视一眼,引兵缓缓退去。
雷震子见追兵退去,这才上山来见姬昌,姬昌此时已经看得痴了,只听雷震子道:“父王,追兵已被孩儿好言劝回,孩儿这就送父王出五关。”
姬昌闻言赶忙道:“为父随身自有铜符令箭,到关照验,即出关,遇到守关兵将,切不再如此鲁莽。”
雷震子闻言笑道:“父王不必如此,若照铜符,恐后面又有兵来,不若让孩儿背父王飞出五关,免得又有事端。”
姬昌闻言颇为犹豫,舍不得相随七年的白马,最后却还是被雷震子说动,解了一应马具,将这白马放归林间,这才爬到雷震子背上,不过一刻,已出了五关,来到西岐边界!姬昌触景生情,命雷震子放自己下来,要步行返回西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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