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凉月看着含饴弄孙的邢母,微微垂了垂眼帘,然后起身跟着邢老上楼了,一路上邢老一个字也没说,邢凉月也抿着唇不吭声,直到进到书房,邢老才转过身,目光如炬的看着她,那种凌厉,让任何谎言都无所遁形,邢凉月别过眼,低声道,
“爸,哥跟嫂子呢?”
“你还知道关心吗?”
邢老冷着脸,说话也有些冲,邢凉月理解邢老的心情,心里也不免愧疚,她站直身体,深深地朝邢老鞠了一躬,诚恳道,
“对不起,爸。祧”
邢老没说话,转身坐在桌前的椅子上,伸手模了模桌上的杯子,顿了一下,又放了下去,他抬眸看着站在眼前的邢凉月,沉声道,
“孩子是不是楚桀的?”
邢凉月身体一僵,抿着唇没有说话咴。
看着情形,邢老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他眉头皱的更深。
“你既然都已经离婚了,为什么还要留着这个孩子?”
“孩子是无辜的。”
邢凉月下意识的回答,邢老眼神一冷,厉声道,
“我是你爸,你心里想什么我能不知道?”
邢凉月瞬间噤声,这些年,她一直那这个作为留下球球的借口,其实真正的原因,一直被她埋藏在心底,假装不在意,邢老这句话,无疑是把她的伪装全部撕毁,让她羞窘的不敢面对。
看着邢凉月苍白的脸色,邢老微微缓了缓语气,又道,
“你如果放不开楚桀,想跟他复合,我跟你妈不反对,当年的事,他或许有错,但是这么些年,他为邢家做的,我跟你妈都看在眼里,经历了这么多,你们也该成熟了。”
邢老的话,让邢凉月心中微微泛起涟漪,她先是沉默了一会儿,又轻声道,
“爸,我跟楚桀不可能了,我们之间横着的,不只是彼此的原因,还有一条人命。”
说到这里,邢凉月的声音就变得黯然起来,邢老拧着眉,沉默了一会儿,才道,
“丫头,有些事无法挽回,但有些事却还能扭转,是痛苦还是幸福,全凭自己的选择,我也相信,徐家那孩子救你,不是为了让你像没有灵魂的躯壳一样活着。”
邢凉月没说话,邢老叹了口气,又道,
“那孩子你准备怎么做,他现在还小,看着不是太明显,但是等他长大了,你觉得纸里能包得住火?”
“我给球球办好户口,就带着他离开。”
邢凉月语气坚定,球球是她现在唯一的精神寄托,即使付出再多,她也要留下,
“我想先把球球的户口办在大哥大嫂户下,方便在国外落户上学。”
邢老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只是看着她,半响,才低声道,
“丫头,我跟你妈已经老了,你还要走多久?”
邢凉月浑身一震,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为人儿女,她到现在都还让父母操心,她为父母做的实在是太少太少了,这一走,又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一时间百感交集,竟然再也说不出离开的话来。
“罢了,随你怎么弄吧。”
邢老没有再看她的表情,或许是怕失望吧,他挥了挥手,刚转过身,就听邢凉月哑声道,
“爸,我不走了,再也不走了。”
说着就哽咽起来,人也走过去拉住了邢老的胳膊,邢老心头涩然,握着邢凉月那只手,久久没有放开。
从书房出来,邢凉月就看见客厅里吃得一脸开心的小肉球,心中微微动了动,就缓缓的走了过去。
小家伙一看见邢凉月,立马将手中的好吃的放下,然后可怜兮兮的说道,
“月月,球球只吃了一小口。”
邢母心疼的不行,拿着吃的又往小家伙手中塞,
“这孩子,才吃了那么点怎么就不吃了。”
邢凉月有些好笑,拿着桌上的鸡腿递过去,嘱咐道,
“今天刚回来,可以吃饱饱的。”
小家伙一听,双眼立刻冒起了金光,然后跟小狗一样,津津有味的又吃了起来。
邢凉月也随着过去,坐在了沙发上,看着比以前苍老了不少的邢母,邢凉月眼中微微露出一些歉意,然后又轻声问道,
“妈,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挺好的。”
邢母眼圈红了红,笑道,
“你们一回来,我觉得更好了,对了,球球的爸爸呢?”
邢凉月停了几秒,才道,
“妈,球球是我的孩子。”
邢母愣了愣,一时也没明白邢凉月话中的意思,只当邢凉月不愿意说,她自己也不会勉强,只是轻轻叹了口气,道,
“不管怎么样,在家就好。”
邢凉月点了点头,不想再说这个话题,就问道,
“妈,我大哥大嫂呢?”
“你大哥在公司呢。”
说道这儿,邢母脸色就好看了许多,
“你大嫂还有半个月就到预产期了,一个星期前,就被你大哥送到医院了,要不是你现在回来,我跟你爸就去医院了。”
“大嫂要生了?”
邢凉月声音突然拔高起来,邢母被她的惊讶吓了一跳,接着就笑道,
“是呀,真不容易,前两年一直没动静,我跟你爸都不敢说,怕给这小两口增加压力,谁知道,这俩人不吭不声就有了孩子。”
邢凉月暗暗垂下眸子,心中一阵怅然,真好,这样大哥也算圆满了,她就不会一直愧疚着。
“那一会儿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不用,”
邢母摇摇头,
“你刚回来,也累得慌,在家跟球球好好休息,想看啊,等明天休息好了再过去。”
邢凉月笑了笑,没有勉强。
回到家就是自在了许多,邢凉月本来还担心小家伙适应不了,其实完全是她多虑了,小家伙不知道有多活泼,实打实的自来熟,吃晚饭的时候,就一直撒娇卖萌,邢老那么不苟言笑的人,也被他逗得一脸笑意。
“外公,月月说球球肥,你说球球可爱吗?”
邢凉月一脸黑线,又来这招!
邢老嘴角抑制不住的笑意,他模了模小家伙的脑袋,笑道,
“球球很可爱。”
邢老顿了一下,又问邢凉月,
“球球大名叫什么?”
“邢翰森,这是他在国外时候的名字。”
邢老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晚上,邢凉月给球球洗了澡,就哄他睡觉了,等他睡下后,邢凉月才回了自己的房间,刚进卧室,手机就急促的响了起来,她走过去,看了一眼来电显示,顿了一下,才接过,
“你跑哪里去了!”
刚接通,那边就传来男人咆哮的声音,她皱着眉将电、话撤离了耳朵,等到那边安静了点,才道,
“你有毛病啊,讲话那么大声干吗?”
那边人似乎气愤难平,隔着电、话都能听到他带着怒气的喘息,平静了一会儿,才道,
“你在哪里?”
“邢家呀。”
邢凉月无语,不是他送她回来的?
“那你为什么一直不接电、话!你知不知道我打了多少通,还还以为你——”
男人猛然止住声音,不再说话,邢凉月却怔楞起来,他是担心她又走了,所以才这般着急吗,四年之后,男人愈加冷冽的同时,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如履薄冰?
“在家还好吗?”
男人声音有些沙哑,邢凉月回过神,捏紧了拳头,低声道,
“挺好的。”
男人沉默了一下,又道,
“我明天想去看你。”
邢凉月没吭声,心说,我不让你来你就不来了吗?
“我想你,很想,很想。”
没等她回答,电、话里突然传来男人沉闷的声音,沧桑的疲惫,一瞬间,竟然让邢凉月隐隐有些心痛,让她竟然不知道往下接什么。
“楚桀,我们做朋友不好吗?”
那边一下子就没了声音,邢凉月心里也是沉甸甸的,她很矛盾,一方面怕男人纠缠,另一方面又怕他真的答应,理智跟情感冲击着她的神经,让她痛苦不已。
“你再说一遍!”
许久之后,就当邢凉月以为对方挂了电、话的时候,身后突然阴森森的响起一个声音,她手一滑,手机就掉到了地上,落地窗前,男人像一只被惹怒的豹子,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危险。
这是第二次男人翻窗入室,第一次是他们结婚前的晚上,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只能傻愣愣的站在原地,直到胳膊被男人握紧手中,她才回过神,紧绷着脸色重复道,
“如果你还想跟我在一起,就只能以朋友的身份啊——”
话没有说完就被男人一把扛起,扔在了床上。
床虽然很软,但这么磕下去,也让邢凉月有些头昏眼花,好半响才反应过来,一抬头就看见,男人像修罗一样,站在床边一颗一颗将扣子解开,男人的表情太吓人,邢凉月不自觉的抱着身子,往后蜷缩了一下,镇定道,
“楚桀,你做什么?”
男人冷冷的勾起唇角,
“你不是要做朋友,我现在就告诉你,我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说着,将长裤也褪了,几秒钟时间,男人就将自己月兑了个精光,胯间昂扬的巨物像一条被惹怒的巨蟒,狰狞的吓人,然后迎着邢凉月震惊的目光,压了上去。
“你疯了!”
邢凉月怒吼,
“这里是邢家,你要撒野滚出去!”
男人一口咬上了她的耳垂,邢凉月一颤,身体就软了下来,男人跟一头发情的豹子一样,几秒钟将她的睡衣撕破,然后狠狠地吻着她的肌肤,从上到下,就连最隐秘的地方也不放过,邢凉月的挣扎越来越弱,男人太熟悉这幅身体了,每每都捏到她的软肋。
从见到她开始就隐忍的***一发不可收拾,他粗鲁的掰开她的腿,将自己跻身在中间,勃发的某处紧紧地抵上了让他快乐的柔软,然后咬着她的耳垂,哑声道,
“我只想做你的男人!”
话落,就粗鲁的冲了进去。
“呃嗯——”
邢凉月痛吟出声,指甲也用力的在男人背上抓出了红痕,可是心里空出的地方,这一刻竟然有种被添满的错觉。
男人几乎没有停顿,就快速的抽动起来,四年的想念和不安,在这一刻全部转换为无尽的***,只想疯狂的要她,快感铺天盖地而来,邢凉月控制不住,呻、吟出声,这黏腻的声音,更激发了男人的***,他红着眼,将她拉到床边,然后站在床边将她的双腿扛在肩上,再一次顶入了她的柔软。
“啊——轻点——嗯——”
邢凉月抓着床单,有些承受不住。
男人却没有一丝慢下来的痕迹,昏黄的灯光,他看着在他身下妩媚动人的女人,身体和心理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低下头,吻住她的唇,的动作却没有减慢,黏腻的水渍声在空气中显得尤为***,邢凉月闭着眼,脸上一片潮红,微微张着的唇瓣,轻轻喘息着,特别撩人,男人欢喜的不行。
故意碾磨着前进,次次触动她的敏感,让她尖叫连连。
男人做了三次,才恋恋不舍的拔了出来,然后抱着浑身酸软的邢凉月进了浴室,打开花洒帮她清洗起来。
邢凉月累得连根指头都抬不起来,一双水眸,气愤的瞪着楚桀,声音软软道,
“你个混蛋强.奸犯!”
男人吃饱喝足,自然不去计较,反而厚着脸皮淡淡道,
“跟自己老婆上床,也叫强.奸?”
“滚,谁是你老婆!”
邢凉月推了推他,嘲讽道,
“看着衣冠楚楚,上了床就跟禽兽一样,你女人怎么受得了你!”
男人掰过她的脸,认真的看着她,低声道,
“我又没有说过,你是我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女人。”
邢凉月被他突如其来的认真,弄得有些诧异,然后不屑的撇过脸道,
“你没有膜,怎么说都由你。”
男人叹了口气,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怜惜的让邢凉月的心尖有些颤动。
“你还记得四年前帝都酒店的事吗?”
邢凉月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心理上的慌乱和排斥让她压根没注意到男人说这话的原因,她冷着声音道,
“是萧楚告诉你的?”
“是。”
男人抱着她,一阵满足,也没有听出邢凉月话里的不对劲。
“所以,你现在来是出自愧疚?”
邢凉月一把推开他,嘲讽道,
“你是来替萧楚赔罪的吗,我当年是蠢被人下药***,但还没到找不来男人的地步!”
男人听得一头雾水,不过邢凉月的后半句话,让他特别火大,他箍住她的腰,一口咬在她的脖颈,恨声道,
“你他妈在帝都酒店强取豪夺掉老子的第一次,想不负责?找别的男人?我阉了他先!”
邢凉月僵住了动作,她停顿了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说帝都酒店那个男人是你?”
“不是我还有谁,你这个不负责任的女人!”
邢凉月一脸黑线,顿了半秒,又道,
“你怎么会在那里?”
提起这件事,三十四岁的男人突然红了脸,粗着脖子吼道,
邢凉月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她一直不肯提起的耻辱,竟然是她跟男人第一次相接,难道这就是冥冥之中的注定,她心里乱乱的,对于楚桀,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放不下,又无法心无芥蒂的接受。
“你不想说点什么吗?”
对于邢凉月的沉默,男人有些不太乐意,他以为这件事说开,邢凉月应该更能接受他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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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什么,你第一次的技术差劲死了,简直就是头蛮牛!”
男人脸一黑,狠狠地在她腰上揉捏了一把,邢凉月像小猫一样哼唧着,男人目光一柔,也舍不得再用力,洗完澡之后,男人又拿浴巾将她擦干,然后抱回了床上。
“你还不走?”
邢凉月累得眼皮直打架,男人却还时不时的在她身上上下其手,她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就吼了一句。
“天亮再走。”
男人很是淡然,搂着她,又亲了亲,然后在她耳边断断续续说着四年前的事,邢凉月听着,也知道了萧楚的结局,她没什么表情,因为那是她自作自受,但她也做不出回应,因为男人的眼神太过炽热,最后,她索性闭上眼睛装睡,谁知道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身边的床已经凉透了,男人已经走了很久,她坐起身,愣了半响,如果不是身上那些暧、昧的痕迹,昨晚对她来说就像一场梦。
“月月,月月,沈叔叔来了。”
邢凉月刚下楼,小家伙就兴奋的叫了起来,邢凉月皱了皱眉,就见客厅里坐着的温润男子,察觉到她的目光,男人转头对她轻轻一笑,然后低头摆弄着桌上的茶水,温润道,
“邢伯父,你再尝尝这道茶。”
邢老似乎跟他谈得很愉快,轻轻点了点头,就拿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口,然后慢慢回味着,半响,放下杯子诚恳道,
“好茶,年轻人还懂这些的没有几个,你很不错。”
“邢伯父过奖了,家父以前也喜欢品茶,我这上不了台面的功夫,实在是不能让行家看,不然就贻笑大方了。”
邢老点了点头,对他的谦虚,很是赞赏。
“你怎么来了?”
邢凉月走过去,惊讶不已。
邢老皱了皱眉,沉声道,
“去换身衣服!”
其实邢凉月穿的睡衣很保守,但是邢老骨子里太守旧,觉得有点登不上台面。
“嗯,我先跟他说两句话。”
邢凉月胡乱应了一声,就抓着沈莫凡上了楼,邢老冷着脸,很是不悦,但是心里想看看这姓沈的年轻人,跟凉月到底是什么关系。
“啪——”
邢凉月关紧房门,质问道,
“你的公司不都在加拿大吗?你回国干吗?”
沈莫凡收敛起刚刚儒雅的笑容,走过去看着她,轻声道,
“应该是我问你,为什么离开的时候,连个招呼都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