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夏城就迎来了第一波调查的人,此事已经在工商部和食品监督局备案,目前星球上下包括太阳系方面都紧密关注,夏城早已将现有的饮料制作流程叫停,换了普通配方,在各大星球零售店的货物也紧急召回仓库,损失惨重,但相对于利用引人上瘾的药物促进产品销售量的犯罪行为,这点明面上的损失夏城再心痛也照单全收。
走了工商部,又来食品药品监督局,公司上下提心吊胆,表面上还在工作,私底下早已议论纷纷,对这件事一点都不乐观。那些对□□毫不知情的普通员工都能感受到公司里压抑的气氛,不过他们就是朝九晚五,除了担忧一下自己的前途,其他的也说不出个三四。而对□□了如指掌的人,又怎么会是耳聋眼瞎的,夏城做的再隐秘也不可能逃过这些精明人士的眼睛,而估量形式又是一名精英高层的必修课,所以这部分人更是蠢蠢欲动。
股市上,夏氏正在经历一场刺激的跳楼机活动,从居高不下的红线跌到历史最低点,惨绿的线刺激了无数夏氏古董脆弱的心脏,一些小股东吐血将股份底价抛出,免得损失更加严重。新闻中陆续发出更多调查后续,夏氏召回的动作是此地无银,更让分析者坚信夏氏是做贼心虚,夏氏的其他灰色产业更难露出水面,此时夏城不得不思考怎么保住自己未来不在监狱度过,而不是考虑口袋里还剩下多少钱。
夏城得到的消息一个比一个让人失望,先是官媒那边毫无沟通可能,再多的钱财也不能让不利的新闻锁起来,反而关于此事的评论报道越来越深入、尖锐;其次,一向见钱眼开还有把柄在他手上的执政官翻脸不认人,要求严查此事,夏城努力寻找更高级的官员打压这件事,奈何上面听到风声,对他退避三舍,而太阳系星主不见人影,据闻zfu这么大的动作还是在星主的示意下开展的,他现在已经是众矢之的。
“目前股价下跌了12个百分点,还在持续下降,公司没有足够的资金控制走势;杨经理报告说有30%的小股东已经抛售股票,还有一些大股东犹豫要不要出手,目前已经有人跟他们在接触;另外,财务部刚刚得到消息,有一部分账务出现坏账,还有,账目上有笔巨款不翼而飞……”
哗——
文件夹噼里啪啦落地,把正在汇报工作的特助吓得噤声,抬头看见夏城的脸已经气的变成猪肝色,分明是激怒在心,发不出来,正堵心着呢。
看着夏城急火攻心的样子,特助犹豫要不要继续说下去,但夏城示意他继续,只好冒着生死危险硬着头皮说到:“公司亏空严重,原来的账目有很大的问题,但他们欺上瞒下,一直没把这件事透露出来,这次危机出现,那些人急着跳脚,就把亏损的事情暴露出来了。”
“这帮孙子!”夏城恶狠狠地啐了一口,“我那件事办的怎么样?”
“比预期的困难,不过已经办妥部分。”特助为难地说到。
“你下去吧,我再想想办法。”夏城挥了挥手,感觉手臂像灌了铅,沉重的像是钢筋水泥。向来呼风唤雨的他,现在真是走入了绝望的境地。
夏城扔下凌乱的办公室,让人准备飞行器,匆匆出门。他要去查那笔巨款的下落。
由于人口迁移和新兴星球的开发,太阳系的范围已经不仅仅是几千年前的九个行星这种概念,而是扩及到包含7颗人类居住地在内的48颗行星。银河联盟没有国家概念,将地区以区域划分,每个系设星主,每个星主底下有各星球的执政官,今年太阳系的系主是李蔚思。此时他正在火星之上,悄无声息地前来,正是为了与慕名已久的古琴家白星宗会面,完成约定好的交易。
越时在李蔚思的私人住所,与赫连琴箫合奏了一曲《沧海一声笑》。
一曲罢,李蔚思面带微笑鼓掌,“二位合作默契,这江湖琴曲尽显侠气与逍遥,真是仗剑江湖,任我疏狂,太妙了。我这次真是不虚此行。”
“李星主,这次还是多亏了您,我们不过是举手之劳。”越时收好琴,与赫连一同走过来,道了谢。
“不不,夏家这些年为非作歹,见利忘义,渐渐成为社会的毒瘤,我不过是顺风打掉这颗毒瘤。”李蔚思连任三届星主,手腕强硬又超有心计,夏家的行为他早就注意到,刚好与白星宗做个顺手人情,将来兴许还能得到白家这个强大的助力。
“夏城公开说话了。”赫连设置了消息关键词提醒,一旦助手将夏城那边最新的消息发过来就会自动提醒他。打开虚拟网络,上面是夏城在媒体前公开道歉的视频,夏城这头老狐狸,是准备金蝉月兑壳了。虽然奸猾,却实在是个当机立断的角色,夏城的道歉非常巧妙,声称饮料配方完全是研发部的责任,他对药物毫无了解,也不知道爱丽丝是可怕的轻型病毒。他们公司也是一时鬼迷心窍,在年初才开始生产这种产品,他只知道销售很好,不过对于配方并不了解。
“推月兑的这么干净,他以为他真的很清白?”越时冷笑,“将潜伏的人手都抽走,让他们回到各自的岗位。现在不需要他们了,下一步,就轮到白春梅做我们的帮手了。”
“我已经安排好了。”赫连微笑。
李蔚思见两人心不在此,也没有多做挽留,他听了半天免费的音乐会,享受到了大师级的福利,已经很满足。这两个年轻人实在是深不可测,尤其是那个沉默寡言事事以白星宗为首的赫连泉,更是稳重有心机,是个不可多得的人物。这两个人还是一对,真是天作之合。
上了飞行器,越时得知夏城已经回了夏家,赶紧让赫连与他一道过去。两个人话比较少,虽然一切都很顺利,但大仇未报,他们的心情没办法真正放松下来。
才进夏家的门,首先碰上的却是夏子飞的经纪人陈先生,他看到越时眼睛都突出来了,比平常大了一圈,厉声责问:“你怎么在这,你还想对阿铮做什么?”虽然音乐会的事情不了了之,但陈先生对白星宗的怀疑还未散去,他不相信白星宗是无辜的,现在白星宗突然出现在这里,怎么看都让他放心不下。
越时冷淡而有礼地说到:“我是夏先生的客人,如果你有意见,不妨问一问夏城夏先生我为什么在这。”
他说完,夏城也带着几人急匆匆走过来,笑容牵强地说到:“星宗贤侄是我的客人,也是子飞的好朋友,陈先生你不要误会。”
夏子飞也劝道:“陈哥,星宗是我请过来的,有什么事你跟我说,我的朋友也是陈哥的朋友,你说是吧?”
陈先生更加不可思议,但夏城摆明了不欢迎他再说出什么得罪白星宗的话,也不是很乐意他说三道四,无奈之下只能告辞。但他心里扎了一根刺,而且一向对夏子飞爱护有加,自然容不下白星宗再做手脚,这件事他得细查。
越时对陈经纪人的离去有些担忧,他是对夏子飞之前的情况了解的最清楚的一个,而且很难收买,只能尽量阻止他查到更多的线索了。
夏城将两人迎到餐厅,长餐桌上早就摆满了丰盛的饭菜,五颜六色香味浓郁。夏城甚至想让越时坐在主位,不过越时说什么也不肯他只好作罢。夏城的脸色尽显疲惫,他现在更担心的是跑路的问题吧,不过,作为一个商人,他也不准备放过白星宗这条大鱼。
夏城敬了越时一杯酒,才强做笑容:“贤侄,这饭菜不比中心城区的差吧?”
“很好,别有一番风味。”越时浅浅喝了一口,琢磨夏城还准备绕多久。
夏城果然狡猾,既不想表现出自己走投无路的急迫,又迫不及待要搭上白星宗这条线,因此恭维的话绕了恰到好处的分量,接着就进入正题:“星宗是我们子飞的好朋友,子飞啊,过惯了衣食无忧的日子,我这个做父亲的一直放纵他,也没教会他什么自保的本事,搞的现在他连一点生活能力都没有。现在公司遇到困难,我是自身难保了,就怕我这儿子到时候受苦,星宗你们家家大业大,要是能够帮我照顾照顾子飞,伯父不胜感激。”
“这是应当的,伯父别担心,我有饭吃,子飞就不会喝粥。”他就是要急死夏城,偏偏不说夏城一直等的那句话。
夏城果然着急,暗中敲打:“上次你不是说白家有兴趣与我们合作吗,虽然我们公司遇到了一点困难,但是实力雄厚,相信会是白氏最佳的合作伙伴。星宗可否帮忙联系联系?”
“我会尽力去做的,就是父亲生意繁忙,轻易抽不出空。”越时敷衍到。
“没关系没关系,我听说白家还有几个年轻有为的青年才俊,能跟他们认识也是福气。”夏城根本不死心。
越时只好笑道:“好的,伯父。”见夏城脸色稍稍放松,越时心里鄙视不已,他会去办这件事才怪,自然能拖就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