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房仓库被盗,是第二天早上才被发现的,丢失了大量的麻△黄△素药物,还销毁了几个月以来所有的账本。案犯的的作案时间应该在医院下班以后的吃饭时间,当班管理员离开后锁上门,而另一个管理员还未到来。
警察奉命来到医院,开始调查。每一个保安,取过药的医生都被盘问过,因为麻△黄△素可以提炼冰△毒,而账本被毁就暗示是内部人作案。所以每个人都特别小心,搞不好就会有大量冰△毒流入市内,后果会是破坏性的。
“冰△毒在咱们这水土不服。”大立发来看望张天成,顺便和他聊聊现在的案情进展。
“不都是毒品吗?有什么水土不服的?”美娜削着水果问道。
“这玩意一公克的价格是一号货的三倍,而且只能通过注射,比较麻烦。虽然效果更好,但交易起来不方便,万一被抓罪过也比一号重很多。有充足的一号货源,没哪个不上道的敢碰这玩意。”大立发接过水果开心的吃着。
“当然不是毒品贩子,而是不想让我知道真相的人所为。”张天成拿着个苹果,但没胃口吃。他在回忆昨天晚上的每一个细节,到底是谁能洞察他的踪迹,而又能在他离开之后,毁灭一切证据,还以麻△黄△素混淆视听让办案警察误入歧途。
“说说你和李明阳的事吧。”张天成回过神问大立发道。
“天龙园是天龙集团新盖的厂房,大概有十几栋楼的建筑群,主楼快封顶的时候发生爆炸,然后十七层失火,建筑公司没有资金继续投入,所以成了个烂尾楼。”
“说点我不知道的。”
“李大哥一直在查访被遣散的建筑工人,然后找了个叫李伟的小孩,带着他四处查访。我看帮不上忙,就过来偷闲咯”大立发又吃了个橘子,感觉心情好多了。
“美娜小姐,你休息休息吧,太辛苦了。”大立发对着美娜说道。
“你们是想说点什么少儿不宜的内容了吧,我回避,我回避。”美娜走到隔壁,那是高级病房的陪护室,里面生活设施非常齐全。
“来一根?”大立发见美娜离开拿出李明阳给的万宝路。
“好东西就要给兄弟,我不会把你一个丢在这里受苦。”大立发笑道:“对了不是受苦,是有妻徒刑。”
两兄弟又开起了玩笑,美娜的到来让张天成苦闷的人生多了一丝光明。同样,也给了他不一般的快乐。那不是的刺激,或者爱情的甜蜜,而是一个天使带着光芒,在你最阴暗的时候,帮你驱散孤独。张天成内心的感受可能不会轻易表达,但两人之间的关系正被这伤痛拉到一起,越来越近,但又无法更近。
突然,张天成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肺部如同一股热浪在燃烧,那股热浪渐渐涌上,使他头疼欲裂,喘不过气来,痛苦的表情十分骇人。
“医生!”大立发见状慌忙大喊,生怕自己的兄弟遭遇不测。而张天成的意识也越来越薄弱,渐渐闭上双眼,昏死过去。
另一边李伟的住所。
“各位大哥,各位大哥请安静。”李伟在一间简陋的临时住房里维持着秩序。屋子里坐着十几名工人,各个灰头土脸,满脸沧桑,衣服上溅着泥点。
“小李阿,你说能帮我们讨工钱我们才来的,都坐半天了到底啥事?”一名五十多岁的壮汉站起来,天气让他的风湿病发作了,双腿又痒又麻,又想着自己那份环卫工作,逃班要是被抓住了怕是这个月的奖金就保不住了。
“爆炸案犯人,天龙集团悬赏一百万!”李明阳一语让众人安静下来,心跳加速,望着这个陌生人充满期待。
“大楼是你们所建,最熟悉的就是你们。如果谁知道什么事情,一经查实,定有重赏。”李明阳成功平复了众人,开始寻找答案。
但大家并没有他所想的那么兴奋,一个个欲言又止。
“现在我把情况先和大家介绍一下,如果你们之中任何人想起什么,可以打我的私人电话。这会充分保护你的个人安全。”李明阳示意了一下李伟,李伟迅速将名片分发给众人。
“爆炸发生在11月7号的夜晚,天龙园投资两亿四千万,是一个巨大的高新工业园区,主楼正是你们施工队负责的区域。”李明阳拉下了墙上的幕帘,一张大楼的设计图贴在上面。
“大楼有21层,主体已经建设完毕,只有顶层还在等待外部装饰。”李明阳指着建筑底部:“大厅高20米,由八根立柱支撑起整个建筑。晚上11点40分17楼火起,负责巡逻的工人和保安为灭火离开大厦请求支援,十五分钟后大队人马到来,也就是11点55分,正要进入大厅,八根立柱发生爆炸,大厅顶部坍塌,从此往上21层内部全部垮塌。建筑物外墙完好无损,而内部坍塌,修补等于重建,并且施工空间受限,几乎无法完成。这些你们应该都听说过了。”李明阳观察着众人的神态,有一个人渐渐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坐在后排的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
“刚才我已经说过了,提供帮助,我会替你保密,同时你能得到奖励。查出真相只是时间问题,错过最佳时机,可别后悔莫及。”李明阳再次示意李伟,一个个红包发到大家手中。
“每人一千块,是大家的误工费。谢谢你们的合作,我等你们的电话。”李明阳做出送客的手势,众人拿着钱都挺高兴,小声的互相嘀咕着,慢慢向门外走去。而李明阳注意的那个人,也站立起来,只是腿脚有些不便,一条腿有点瘸,一拐一拐的挪动着。
“慢着点,外面上冻了。”李明阳走过去,一把扶住那人的胳膊,慢慢送下楼梯。那人头发很乱,像刚睡醒,满脸胡茬子,眼睛里带着血丝,面色偏黄,皮肤有点干裂。手粗糙无比,但手上却带着一款不错的手表,一切李明阳都记在心上。
“李大哥,有收获吗?”李伟很殷勤的走过来问道:“这一波是主管室内的,明天还有一波室外的。”
“我觉得倒是没必要了。那人叫什么名字?”李明阳点着烟,又递过去一根:“干你们这行瘸子可不行。”
“他可不是瘸子,一直表现突出,还是我们的安全管理员,失火那天像发疯一样往楼上跑,原来他老婆给他的信被他留在值班室了。当时只有他一个人进去,可惜楼塌了,他从阳台上跳下来才保住命,四楼高,只是腿坏了算运气好。”李伟有点惋惜,如果这些事不发生,那人可能现在就可以领工钱,然后回家与妻儿团圆。
“那他还不回家休养?”李明阳有点吃惊,一个多月那伤应该刚刚可以下地,怎么就又开始打工。
“他和我是同乡都是山西人,媳妇嫌他穷就一直闹呢,这下腿坏了人也不来,钱也不来,亏的他还去救信!这年头啊,人心都给狗吃了,重情重义的人都没好下场。”李伟满脸厌恶,还没媳妇的他,因为这件事,多少对结婚产生了动摇。
“也就是说他媳妇根本不爱他。”李明阳补充道。
“穷人家里什么爱不爱的,踏踏实实过日子就好,可那婆娘有个城里人的亲戚,给她找了个城里工作,就心高气傲看不起我们这群乡下人了。”
“你怎么知道这么细致啊,你是八卦总司令吗?”李明阳拍着李伟的肩膀笑道。
“都是天涯沦落人,一起喝酒的时候多多少少都能听点说点,我们这样没钱没地位的人,也就喝酒的时候能互相说说心里话。”李伟情绪低落下来。虽然只来了两年,但他看不到自己有什么更好的未来。城里人和他之间似乎永远有一条鸿沟,无法跨越。同样他的志气也在一天天消磨,一天天认清事实,接受现状,最后进入酒馆,和自己一直看不起的大叔大爷们喝酒搓脚丫子聊闲天。
“我想再见见他,晚点你带我去找他。”李明阳望着李伟的脸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群外来客的现状并不是他能拯救的,何时他们的故土能与这城市一样宏伟繁华,或许他们才能找到自己的主场,不必再忍受任何歧视的目光。
另一边何家医院。
“古柯碱中毒?”大立发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们一定查错了,他虽然是在无赖堆里长大的,但他是我见过最正派的人,他不可能碰那种东西。”
“的确是古柯碱中毒,而且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体内残余量偏高,血液浓度证明起码有三到五年吸食可卡因的历史。”医生并不隐瞒什么,只是拿着化验报告如实告知。
“吸根烟也会诱发古柯碱中毒?”大立发见过吸食可卡因的人,除了神情恍惚面黄肌瘦以外从来没有中毒的例子,这也让他们的圈子里相信可卡因是健康毒品。
“什么烟?”医生似乎被提醒,抓过大立发手里的烟盒,走进化验室。
大立发和美娜焦急的等待着,张天成就躺在他们身边,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但什么时候醒过来,就要看运气。医生走出来显的更加慌张,打了个电话,半小时后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他与医生一起走进化验室并关上了门。
“这里含有一些脂溶性蛋白质和一些奇怪物质,我不是太清楚,但我做了燃烧试验,烟雾里提取出了一些让您意想不到的东西。”医生拿出把提炼物打入一只小白鼠体内,那老鼠瞬间精神了许多,开始满笼子乱窜,十分钟后,死于心脏休克。
“我知道了。”男人走出来,月兑掉身上的实验室服,走到张天成床前。
“我说他的伤口愈合怎么总这么慢,血液检查也总不过关,原来是因为吸毒。”男人带着一丝轻蔑望着张天成。
“你别乱说话,他不可能吸毒,他是最正派的警察。”大立发冲过去抓住那人的领子,他不允许任何人污蔑他的兄弟。
“他不吸毒?我来证明给你看!”那男人并不反抗,他拉起张天成的袖子,但并没有找到针孔,又拉开衣领,依然没有针孔,最后月兑掉裤子看大腿内侧依然一无所有。最后他掰开嘴巴,也没有找到他想找的黄斑。
“好吧,我说错了,对不起。”那男人有些失望,但这无疑让他怀疑起来。
“你是负责照顾他的?”他望着美娜问道。
“是,我一直看着他,他不可能藏着毒品,除了上厕所我都和他在一起。”美娜说道。
“好,那你最近有没有听他说过身体有什么不适,当然是超出你看到的那些。”那中年男人指着张天成身上的纱布。
“我想想.....”美娜努力回忆:“有一次他说眼睛疼,我给他弄了些眼药水,不过没什么用,过了一会又好了。”
“很好,大约是什么时间?”
“下午一点钟吧。”
“很好,谢谢你的帮助。”那中年男人与医生耳语了几句就离开了。
“这人是谁?”大立发有些奇怪,这人看上去不像个医生。
“这里的主人,大少爷何作孝。”医生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