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成带着李明阳,顺利的通过了一道道关卡,他穿着工作人员的防护服,李明阳则穿上了那位小学老师的警卫装备。
“这是我家的地址,这是我儿子的照片,如果万一我出不去,请代我照顾他!”那男人换上了李明阳的衣服,帮他们掩人耳目,他们两个体型相近,透过牢门看着背影还真有几分相似。
张天成做出了承诺,他们会先打通道路,拿来武器,然后将他们全数救出。
他步伐坚定,已经忘却了死亡的威胁,也放弃了对自己行为的怀疑,因为他现在还肩负着别人的性命。
终于他们到了约定地点,黑崎鬼道等候多时,在他的身后有一座暗室,是他无意间发现的,他没有声张,而是巧妙的利用起来,偷偷将偷来的各种工具堆放其中。
这里有他准备的食物,水,武器,挖掘工具,甚至还有爆破装置,只要善加利用,一定有有所作为。
“几个月以来我一直在探听每一个墙壁,终于让我找到了突破口,它就在这里!”暗室的一堵墙上又几条裂缝,它不似其它墙壁那么干爽,而是湿润寒冷,并且时不时会渗出水滴,如果把耳朵贴近还能听到哗哗的流水声。
这在地理学角度叫渗透表层现象,这面墙壁的后面一定有巨大的地下水流过,不是涓涓细流,而可能是一条地下河。
更可喜的是,这个地区是多条河流的交汇之地,如果有这种地形,那么这条地下河一定能通往河流的主干道。而这种知识也只有黑崎这种科学天才才能掌握,并且付诸实践。
所以如果能戳穿墙壁,顺着河流而下,就一定能进入主河道,从而逃出生天。
张天成开始搜索能用的物件,一把铁锹,和一个手动钻探机吸引了他的注意。
李明阳却更关注这个屋子的装饰。这是一种典型了七十年代中国军官办公室的布置,四方的屋子,一张办公桌,一个书柜,两把椅子。
书柜里的书竟然还完好无损,全是那个时代关于国际政治,思想教育,练兵教材的书籍,全部都已经过时,而且上面满是灰尘,李明阳没有一丝想翻阅的想法。
他走向办公桌,那份整洁考究让他吃惊,笔架,资料夹都摆放的整整齐齐,还有一个破碎的相框,相框的玻璃被子弹打碎。
李明阳突然发现,在桌子上和地板上有斑斑血迹,几十年的氧化已经让他们失去了红色,但那凝固住的凹凸感不会错,这里应该发生了一场枪战,有人死在了这张桌子上。
他又打开抽屉,里面全是杂乱的文件,全部太过陈旧,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裂。
“李先生,我们还是快点挖掘吧,如果能出去,我再想办法帮你救其它人。”黑崎老头已经笼络了一匹科学家,他们对这里的行为深感不满,统统愿意帮忙。
而之前的骚动也告诉张天成,其实犯人们也不想卖命,只要有机会一定愿意离开这个鬼地方。
所以他们的计划是,先找到出路,有人先出去找救兵,然后里面的人鼓动起大家,里应外合一起逃出去。
李明阳不敢怠慢,他已经和外界失去联系,唯一所能依靠的就是自己的搭档和这个刚认识几分钟的前通缉犯。
“您应该是黑崎鬼道先生,亚洲著名的化学家核物理学家,你怎么会卷入这种事情?”李明阳对他还不信任,想刨根问底。
“这个以后再说吧,我拿人格担保他没问题!”张天成是个急性子,他拿起工具就开始挖掘,所幸这密室隔音极好,只要关上暗门外面就无法知晓。
“我有太多的不得已,但请你相信我,我绝对不会和中国为敌,我也不愿意伤害任何人。”老头言辞诚恳,而且彬彬有礼,让李明阳放下心来。
李明阳关闭了抽屉,想加入一起挖掘洞穴,但一个细节让他谨慎起来。他为了害怕弄坏桌子,将抽屉轻轻的关闭,一丝起伏感让他吃惊,这抽屉关上不应该这么吃力,他又重新打开关闭几次,发现了其中的玄机。
如果速度快则不会有任何感觉,如果非常轻柔就会有很大阻力,一定是某个地方有些东西。
他将抽屉拉出来,仔细一看,原来在侧面的夹角上藏着一本小册子,上面写着几个大字。
“军事暗堡日志”
看来他发现了一本有人故意隐藏的日记,他快速翻阅起来,署名让他有些惊讶:第四十三军科技旅旅长张闻天。
他这才想明白,那个被杀的人可能掌握着什么秘密,不想被别人找到,所以在知道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藏在了抽屉里。敌人翻查的时候一定会粗手粗脚,就无法发觉,而如果心怀敬意的人仔细查验的时候,就可能找到。
这是一种多么悲壮的嘱托,他可能希望未来会有什么人,来将自己的见闻公布于众,才设下这个机关。李明阳倒吸一口凉气,看着眼前的暗堡,一种巨大的恐怖感侵袭全身。
大立发住的贫民窟倒没有几个人来打砸抢,只是这里的人,大多数都逃回了家乡。整个热闹的小区一下子空了下来,还有很多商店也来不及关门,店主就拿着值钱的东西逃跑了。
毕竟已经上了飞机大炮,还留在这不是找死吗。
大立发带着祁晴两人一路走着,看到什么好拿什么,碰见什么吃的就吃什么,他们还带回不少,给井里的人丢了下去。
那人慢慢苏醒,看着井上的大立发心中有点感激。
“你打老子打的最狠,不过老子不是你这种王八蛋,来再给一罐可乐!”大立发说完把一瓶可乐扔了下去。
那人千恩万谢,可刚一打开,可乐就如月兑缰野马一般冲了出来,喷的他满脸都是。
大立发事先的摇晃了很久,就为了看这出好戏,被逗的哈哈大笑,算是替自己报了仇。
“我说哥们,现在外面都打仗了,你什么打算?”大立发不准备再与他为敌就开始劝他。
“我听到了一些声音,也知道些消息,老大派我来之前就告诉我要变天了。”那人有些颓丧,吃着面包喝着可乐,看上去非常痛苦。
“我不知道你站在哪一条路上,但大家都是出来混的,求富贵而已,没必要为了老大丢了性命对不对?”大立发说的很到位,那人在井下频频点头。
“我也想通了,是我老大和你有仇,现在他都不知道死到哪去了,我不会再为难你了。”他言语诚恳,让大立发放松了很多。
“那我现在放你上来,这里有药和食物,你不许再找麻烦,行不行?”大立发拿着绳子,看着对方满是泥土的脸,心中更加放心。
“好的,兄弟,谢谢你放我一马,我一定报答你的大恩大德。”
“不要说什么大恩大德,我不能看你死在里面!”大立发就是这样心慈手软,所以他也只能当个混混,不可能成为大哥。
他把绳子丢了进去,那人一步步慢慢挪了上来。终于那巨大的身体离开了井口,疲倦,痛苦,还有孤独让他难以承受。
他摔倒在地,躺在地上,开始呼吸自由的空气。现在虽然已经天黑,但天上的月光从未如此美丽,他仔细看着根本不想起来。
“哥们,要不要点啤酒?这次不耍你!”大立发递过去一瓶啤酒,他觉得自己已经驯服了这头野兽。
但结果恰恰相反,那人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他的双腿有点发麻,还无法站立,大立法自己却送上门来。
他迅速抢过酒瓶,一下砸在大立发的头上,大立发顿时感觉一阵晕厥,还未喘息过来之际,他又掐住大立发的脖子。
那通红的双眼让大立发明白,自己的行为彻底触怒了这个头野兽,之前的一切不过是摇尾乞怜的假象,这眼神,是真的要杀了他。
大立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头又遭到重击,喉咙被卡,身体严重缺氧,根本提不起力气。
他只能双手不断的扒拉,拍打着那人的后背,但却毫无办法。
一时的仁慈,将他坑害致深,对待这种如虎狼般恶毒的歹徒仁慈,无疑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大立发的双眼开始发黑,舌头不由自主的伸了出来,他意识到自己已经快死了,只要再一下,再一下就要死了!
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枪声响起。祁晴拿着枪,双眼发光,如同天上的星星,那面容带着微笑,根本没有一丝惊吓。
他从最开始就藏匿着这把点四四口径的手枪,是他贴身保镖的武器。而他在离家出走的时候,顺路带了出来,一直藏在自己的裤腿里,终于现在有了用处。
那个恶徒的脑后中了一枪,眼珠子都被打烂,面部开来大洞,鲜血和奇奇怪怪的东西喷的大立发满脸都是。
原来杀人的感觉这么刺激!习惯了打架斗殴的祁晴如同第一次偷到蜂蜜的幼熊,再也戒不掉了。
他还在细细回忆的时候,大立发挣月兑开尸体,爬了起来,他打开水管不停的冲洗自己的脸,但那股腥臭却怎么也摆月兑不掉。
他想放过的人,最终还是死了,而且死的更惨,大立发不知道自己是在帮人还是在害人,但他长了记性,永远不要对坏人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