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周靜婉吃的郁悶至極,桌上的人個個詭異非常,就連玉蘇的舉動都讓她模不著頭腦。還有那個莫憂一個勁的對著藍流蘇獻殷勤,難不成是想與自己做親戚?.
周靜婉總覺得這些年已經看開很多事,可她畢竟是凡夫俗子,這會兒不禁暗暗窩火,瞅著菜也不好吃了,酒也不好喝了,不經意的一瞥還恰巧看見玉蘇對著翡小翠‘暗送秋波’,這火可真有點壓不住了,酒杯往桌上這麼一蹲,對著身後時候的小奴吩咐道︰「送大夫回府歇息。」
玉蘇一愣,扭頭見周靜婉面色清冷,看著自己的時候眼楮是暗的,完全感受不到溫情,玉蘇的心不由的往下沉,他不清楚周靜婉為何生氣,可他能看出來在家夫人真的在生氣,不論是人前還是人後,男子都不能忤逆女子,何況這女子是自己的妻主?玉蘇只得听話的起身,向流蘇及桌上各位頷首施禮轉身要走。
听見周靜婉說話,翡小翠等人已經抬頭朝這邊望過來,眼見玉蘇面有委屈,翡小翠當即站起身來,流蘇稍一錯神,也快速的站起身,搶在翡小翠說話前,道︰「我送玉蘇回去。」
周靜婉正欲點頭,不想莫憂也站了起來,笑吟吟道︰「我的馬車就在樓下,還是由我護送兩位公子回去吧。累」
此時衛忱與九兒也站了起來,都等著翡小翠發話,只要一句話,他們絕對有能力護送玉蘇、流蘇安全回府,讓那些有非分之想的百里內不得人靠近。
流蘇淡淡看了眼翡小翠,側身對莫憂頷首施禮,這樣的禮節是姚林國男子對有身份的女子做的,並不突兀,可看在翡小翠眼里卻如針芒一樣刺眼,流蘇從未向她施過禮,別說流蘇,她的任何一位夫侍都沒有過,而反觀莫憂,滿臉笑意,受之坦然。
就听流蘇禮貌道︰「那就多謝莫行首了。檬」
莫憂連說,「舉手之勞,舉手之勞。」
周靜婉一句話沒說出來,莫憂已經熱情周到的預備送自己夫婿和大伯子出去了,她像是有預感似的,抬頭去看翡小翠的反應,只見翡小翠面色發白,緊緊繃著嘴巴,似憤怒似傷心似不解似沮喪,眸光復雜的讓人分不清到底是怎麼樣一種情緒,這下周靜婉不僅是窩火了,更多的是好奇。
九兒長眉一挑,搶著就要往前去攔藍流蘇,翡小翠一動沒動的抬手拉住九兒的袖口,也不看九兒,一雙大眼楮晦暗的沒有一絲光彩,干啞著嗓子道︰「坐下。」
「夫人……。」衛忱、九兒齊齊道。
翡小翠的眼楮一直在流蘇挺直的脊背上,「坐下,陪我喝兩杯。」
衛忱與九兒只得心不甘情不願的硬邦邦的一坐到椅子上,眼看著流蘇頭也沒回的被那個莫行首簇擁著挑簾出去。
翡小翠也跟著坐下,流蘇、玉蘇走了,屋子好像一下子空了好大一塊,她的心也空落落的冷清的像只身走在深秋的巷子里,青石冷壁,望不見盡頭。
周靜婉若有所思的看著失魂落魄的翡小翠,低低的轉動眼珠子,在抬頭時溫笑道︰「來來來,咱們繼續,周某敬各位一杯。」
翡小翠靜靜的端起酒杯,朝著周靜婉淡淡點頭,一仰頭將酒盡數灌進口里,今兒喝的還是那入口甘甜的枸杞果酒,她押了一口在唇齒間,細細的品了味道,咕嚕仰脖咽下喉嚨,感受著酒入腸胃的滾熱,這股子熱氣充斥著五髒六腑、四肢百脈,發冷的身子這才好像有了一點知覺。
周靜婉含著酒,偷偷觀察著翡小翠的神色,似不經意的說道︰「看莫行首的樣子似乎對我那大伯子生了愛慕之情,不過,我听公公說過,流蘇公子心高氣傲,可不是一般男子,只怕莫行首要傷心了。」
「話可不是這麼說。」顏眸接話道︰「莫行首是西北商會行首,論身份是商賈豪紳,論地位,與平懷王交情甚深,在這平懷府地面上誰不給莫行首幾分顏面,說出來恐怕是藍公子配不上莫行首。」
周靜婉淡淡一笑,「身份地位配的得,只怕也不成。」
「為何?」珀東楓奇道。
「莫行首正夫、側夫可都有了,這後宅之內還能給出名份嗎?」
珀東楓以為說的是什麼呢,不就是名份嘛,男子看重的就是這些虛的,不以為然的微微一笑,道︰「名份有什麼重要的,兩情相悅不就得了,有一句話說的好,夫不如侍,侍不如爺,小爺不如小倌,藍公子若得寵,就算是個小爺又有什麼關系?照樣享受榮華富貴,福澤親朋。」
這要是一般人家的男子定然趨之若鶩,可周靜婉心里清楚,她這個大伯子非一般人,听說一直在月華國做生意,若不是玉蘇病體沉乏他也不會回來,當然,這些都是出自公公之口,試問一個見過世面、獨擋一臂的男子怎麼可能輕易許配人?
珀東楓與顏眸見周靜婉露出不屑之色,兩人臉上頓時不好看,顏眸氣道︰「我看周會長是在往自己臉上貼金,把大伯子捧上了天,別說藍流蘇只是個男子,就算貴為皇子也得嫁人,床榻之上還得是額女說的算!」
「正是如此,咱們姚林國自古就是女子為尊,男子再如何也不過是擺設,是玩物。」珀東楓立時附和。
「難不成你的父親也是擺設是玩物?」櫻九兒氣的桃眼圓睜,一杯酒全潑到了珀東楓臉上。
在場幾人又都愣住了,短暫的沉默後,珀東楓嗷的一聲站起身,上手就要往櫻九兒的臉上扇,九兒哪是任打任罵的姚林國男子,當下抬手一擋,一把將珀東楓推了一個趔趄,就听稀里嘩啦整桌菜灑落地上,轉眼間全供了土地爺。
如此變故之後,翡小翠緩慢站起身,看了眼錯愕不已的周靜婉,大為震驚的顏眸,不咸不淡道︰「愛人者人恆愛之,敬人者人恆敬之;潑你們兩個酒是輕的了。」
「你……」顏眸沒想到身為妻主的翡小翠不但沒嚴懲夫侍,還出言譏諷,一時間氣的說不出話來。翡小翠懶這兩個人,直視周靜婉,硬邦邦道︰「周夫人也不用拐彎抹角的用激將法,實話說,藍流蘇是我三夫,我夫妻不過是鬧了點別扭,實不須旁人操心,周夫人的這份熱情不如用在玉……周大夫身上,周大夫身體不好,還請周夫人多多擔待。」.
翡小翠略微頓了頓,又道︰「我想我與周夫人定是八字不合,每次相遇都是不歡而散,就此告辭,無事莫見。」說完帶著衛忱、九兒大步流星的離開。
留下一臉想怒怒不得,想罵罵不得的周靜婉,氣的揚手一把掀了桌子。
顏眸與珀東楓驚嚇不笑,周靜婉的好脾氣、好修養是眾所周知的,怎麼那個女人的幾句話就惹的周靜婉翻臉大怒,有失禮教?
她們不知道,周靜婉現在怒火中燒的原因不是翡小翠說的冷情薄面,而是那兩句提到讓她照顧玉蘇的話,猶如毒針,挑的她如芒在背,字字瘡痍。
翡小翠出了天香樓,仰天望了兩眼,天色並不好看,有些發黃,想必夜里還有風沙,她眯了眯眼楮,淡淡道︰「去接流蘇……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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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乘馬車去了周府,流蘇卻避而不見,翡小翠一直在門外等著,光塞給門子傳話的錢就花了不少,可流蘇似乎是吃了秤砣鐵了心的不想見她,這時衛忱眼尖的看見周靜婉的馬車過來了,拉開翡小翠避到巷子里,三人都不想再和周靜婉打交道,不是說這個人有多麼的可惡,只見了她便是再一次提醒玉蘇另嫁他人,能不見就不見。
周靜婉被門子迎了進去,門子在門里卑躬屈膝的稟告了什麼,周靜婉回頭瞅了瞅巷子,故意大聲吩咐道︰「以後再有冒充本夫人妯娌的統統打出去,別讓藍公子見了惡心。」
這一句話翡小翠便知難在周府見到藍流蘇了,只得帶著衛忱、九兒回去,從長計議。
翡小翠不知道的是,她前腳走,後腳莫憂就派奴僕來給流蘇送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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