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下一片樹葉,她用幻術造成一葉扁舟,泛舟在迷霧朦朧的鏡湖上穿梭。她找不到方向,所以也不用在乎方向,仍由湖面上的風吹動小舟,飄向那未知的方向,她相信如果他們有緣,上天必定會讓他們相遇。她也不在乎時間,哪怕在這上面飄蕩另一個一千年,她也願意等候??????
幾天的時間里,她靠著抓湖里魚,然後施法將它們烤熟來維持生活。四周安靜得出奇,目光所及之處全是白茫茫的一片,她仿佛被這個世界隔離,天地間只有她一個人。那種深深的孤寂和絕望一點點吞噬她的心。
她習慣抱著自己的腿,將頭放在膝蓋上,蜷縮成一團,黑溜溜的眼楮盯著那未知的一處。期待在哪重重迷霧的後面,會有一座美麗虛幻的島嶼出現在自己眼前。
這天一如既往,午飯後,她靜靜的坐在船頭,望著前方,濃霧卻漸漸散去,她緩緩站起身來,握緊了雙手,吞了吞口水,心跳加速,有一種預感,在這前方會有她夢中的那座島。
眶小舟緩緩的向前飄去,而她的視線也漸漸清晰,白色粉色的櫻花正開得茂盛,清風吹過,吹落的花瓣在水中隨著碧波蕩漾。無名島,虛幻之島。此刻卻如此真實的出現在她面前,和一千年前一樣,依舊那樣漂亮,美麗。
緊緊的咬住下唇,她眼中早已蓄滿淚水,等不到小舟靠岸,她直接騰空落在了無名島上。
緩緩的走在青石板上,環顧四周,一行清淚滑落眼角。
澡一千年了,一千年後她終于回到了這里。扶著那比記憶中粗大的樹枝,她情難自制。放縱的哭泣。一種悲涼從心里升起,這座島還是如同以前那樣漂亮,但是改變卻是無法阻止的。讓她恍惚間有種錯覺,再也回不到從前了。因為這座島給她的感覺是更加孤寂了。
不顧一切,瘋狂的跑向那高大宏偉的殿宇,穿過陌生卻又熟悉的亭台樓閣,她仿佛回到了自己年少的時候,沒有憂愁,沒有傷痛,痛快的奔跑,空中仿佛還殘留著當年她咯咯的傻笑聲??????
「羽歌!」她停下腳步,大喊一聲,但是回答她的只有她自己的回聲。心仿佛被撕裂,她坐在地上頹然的哭泣。
沒有,沒有,為什麼會沒有人?
她記得當年這里的繁華,目光所及之處,全是或美,或妖,或俊的男男女女。可是如今中庭荒草叢生,幾乎就要淹沒那一條條小路。樓閣的紅漆斑駁月兌落,門環被銅綠爬滿。一副荒蕪衰敗的景象。
「為什麼?嗚嗚?????你答應過要等我的啊!為什麼?」淚水如決堤的洪水,不斷的涌出,心里的傷口不停地涌出鮮血,痛到麻木。
她等了千年,他知道這一千年來她怎麼過的嗎?多少次深夜縮在被窩里悄悄哭泣,不敢被人看見,因為她沒有哭泣的資格。為了他,她甚至有了心病,心情過分激動的時候就會發作,心痛不已讓她幾乎差點死掉。為了奪得更高的靈力,她要去勾引那些惡心的男妖怪,強顏歡笑,使盡各種手段。但還是好幾次被拆穿,幾次九死一生。她心里只有一個執念,她要活下來,因為他還在等她,因為她還想要再見到他。
所以她才活到了今天。而如今,她終于等來了約定的那一天,才發現原來他早已將她忘記。原來當年那句話,記住的只有自己,當真的只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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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一陣發黑,心髒處傳來的疼痛幾乎讓她暈厥。她知道自己應該平靜下來,否則很有可能就這樣再也醒不過來,也就再也見不到他,但是思維卻不听她的使喚,只會將她逼向絕境。
明明約好的,為什麼不等她?
也是,誰會像她那樣傻,為了僅僅一年的相處時光,苦苦守候一千年?
正常人不會,他羽歌更不會,他是那樣孤高傲然的妖,冷漠無情是她早就知道的,她以為他有了心髒會好點,她以為自己會是個例外,但現在才發現,無論怎樣改變,他始終是他,清緲似羽,淡然如歌,一切都入不了他的眼,入不了他的心?????
「素雪?你是素雪嗎?」一個女子的聲音傳入她的耳中。
她立刻抬頭,使勁的搖了搖頭,黑暗視線漸漸有點明亮,朦朧中是一個女子曼妙的身形。好一會,她才看清她的容貌。
清麗中帶著點可愛俏皮,和千年前沒有太大的改變。
「小雯?」
「????真的是素雪?」她瞪圓了雙眼,有點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這個美麗的女子,容貌改變了好多,真的是當年那個丑丑的小雪?
「小雯,小雯,是我啊,我就是素雪!」終于見到有人了,她心里再度升起希望,心口的疼痛也漸漸得到緩解。也許他沒有離開,也許他還在等著她。
她伸手想要拉住小雯的衣袖,卻被小雯一個退步躲了過去。
「小雯?」她抬頭不解的看向她。
小雯只是看著她,沒有說話,眼里有矛盾,有仇恨。那張愛笑的容顏此刻卻異常冰冷。
她的心里一陣發寒。善良可愛的小雯為何要用這樣的眼光看著她?
尉遲雪勉強撐出一個笑容,道︰
「小雯,怎麼了?我真的是素雪啊,以前我們還經常一起睡呢,你忘了嗎?」
「沒忘,我怎麼會忘?那個和我一起睡覺聊天的傻丫頭素雪已經不在了!」她冷冷的說道。
尉遲雪心里一怔,勉強笑道︰
「小雯,你在說什麼?我不是現在就在這里嗎?」
「你不是她,你不是!」她近乎瘋狂的對她吼道,不停的搖頭。
「???????」
「你不是她,素雪是個有點傻,有點丑,但是卻惹人喜歡的小丫頭,她會時不時的傻笑,時不時的做出一些傻事。她喜歡王,所以不會不顧王的挽留而毅然離開,更不會將一把鋒利的劍狠狠的刺進王的胸口。你不是她,因為我從你的眼中看不到她的單純,更是因為你不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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