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雪痛哭流涕,不顧小雯的嫌惡,緊緊的拉住她的衣裙下擺︰
「我愛他,我愛他啊!」
不愛,怎麼會等他一千年,不愛,怎麼會刻意忽略輕葬的傷痛!
她承認她是變了,變得復雜,變得骯髒。但是有一點卻永遠無法改變,那就是對他感情,那是支撐她千年來活下去的理由!
眶「呵,就你,你少惡心我了!」小雯一腳將她踢開,她怎麼也忘不了,是她,是這個狐狸精害了她的王。從那之後,無名島上的妖可以選擇留下,可以選擇離開。而她選擇了留下,這一留就是一千年。
尉遲雪頹然的倒在地上,但是依舊沒有放手。
「告訴我,他在哪里,落櫻殿嗎?」
澡「休想!」她毫不留情的拒絕!
「吵什麼吵?」一聲嚴厲的呵斥傳來,兩人立刻禁聲。小雯低下頭去。尉遲雪看向小雯的身後,熟悉的嫣紅出現在她的視線中。
紅娘眉頭微蹙,邁著碎步走來,她的眼前站著小雯,擋住了躺在小雯身前的尉遲雪的面容。心里疑惑︰這是誰?怎麼會倒在地上?剛才兩人又在爭吵什麼?
「那是誰倒在地上?」
小雯緩緩移開自己的身體,恭敬的站在一邊。
「干娘!」抬起布滿淚痕的臉,她哽咽的喊道。
紅娘倒吸一口氣,臉上是滿滿的震驚。
「你?????素雪?」
她拼命的點頭。
「對,我是素雪,我回來了,干娘!」
「不,她不是!」已經顧不得禮儀尊卑,小雯失控的吼道。
紅娘瞪了她一眼,她立刻委屈的低下頭。
「你先下去吧,我會好好處理的!」
「可是?????我知道了!」小雯心不甘情不願的退下。荒蕪的中庭只剩下他們兩個。
紅娘嘆口氣將她從地上扶起來,道︰
「都這麼大了,怎麼還和當年一樣,喜歡往地上趴!」
一句話讓她好不容易逼回去的淚水再次流下,她癟嘴抱住眼前的紅衣女子。
「干娘!嗚嗚?????」
紅娘拍著她的背,容顏一如當年不減分毫美艷,但是眼里卻多了幾分滄桑。
「為什麼回來?」
「因為約定好的啊,等我一千年,一千年後我就會回來,嗚嗚?????我等了一千年,終于回到這個地方了,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小雯為何那樣恨我?嗚嗚???????」
「恨你的何止小雯一個?」再次,兩個故人出現在她眼前,一身青衣,眼里有著仇恨與悲傷的如月。黑衣如魅,滿臉無奈的慕容楓。
如月快步向他們走來,慕容楓緊隨其後。紅娘和她也分開了,看著正向他們走來的人。
「如果不是你,他?????」她指著素雪的鼻子,紅了眼眶,接下來的話卻說不出口。
「如月,你太激動了。」紅娘皺眉。
「素雪,你?????呵呵,好久不見!」慕容楓有點尷尬的打招呼。對她,他不知道該抱有怎樣的心情。做不到像如月那樣瘋狂的恨,但也沒辦法輕易的原諒。
尉遲雪沒有說話,她只是愣愣的看著如月仇恨的眼,失神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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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他怎麼了?」
「他怎麼了?這種話你也問得出口?很好,那我就告訴你!」
「如月!」慕容楓和紅娘同時呵斥著制止,但如月卻听不進去。她不要這個人像個沒事人一樣,她所承受的悲痛,她要她一並承受,連帶那份屬于她的罪孽!
「他死了,已經不在了,早在一千年前?????」一開始是吼出來的,最後兩句卻是帶著哭腔輕聲說出來的。
尉遲雪的身體一顫,期待的目光在瞬間變得空洞。
她以為只要自己耐心等待,忍受千年的寂寞孤獨,終會有再見的一天。就如同當初她執意變漂亮,卻只為他一次回眸。卻不料如今只有夢魂能再遇,嗟嘆夢不由人做。
千年來,她得到了名,得到了利,得到了千人的推崇,萬人的敬仰。無奈風華只是一指流沙,蒼老的卻是一段年華。她的等待,蒼老了誰?
心里明知道他們不會騙自己,那種痛入心扉的感情是任何人都裝不出來的。但她還是微微一笑︰
「你騙我的吧!他在哪里?帶我去找他。」
那年,在那株櫻花樹下,她抱住他,叫他等她一千年,他輕輕的點頭,低低的應了一聲。她相信他不會食言,永遠不會!至今她也是如此堅信著!
三人沉默不語,得不到回應,她緩緩著抬起右手,慘淡一笑,道︰「你看,這就是證據,我還活著,所以他不會死!」
話雖如此,她還是哭了,抬起的手微微顫抖。
潔白的手腕上,血色透明的情人鐲依舊剔透,散發著柔和的光芒,似乎他從未離開。
情人鐲,受到詛咒的一對手鐲,帶上它的戀人必定同生共死。
三人面面相覷,最終慕容楓開口︰
「如果這就是你所相信的,我會給你個解釋!」
處處荒蕪,處處頹敗。但落櫻殿卻依舊保持著當年的樣子,沒有荒草,沒有斑駁月兌落的漆,也沒有布滿銅綠的門環。可以看出這里受到多麼用心的保養。但華麗的外表卻更顯落寞,就好像他一樣,容顏傾城,氣質月兌俗,超然于世,卻也不容于世。
但這里畢竟不是以前的落櫻殿了,因為這里沒有他。
一個人走進那寬敞的院落里卻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藍紫紛飛,沉澱最初的記憶。凝結跨越千年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