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弒天醒來的時候,臥室依然一片黑暗,身邊的床位早就冷了,他本來睡眼惺忪,驟然渾身一個冷顫,醒了過來。
如玉呢?
莫不是走了?
他睡意全消,披了件睡袍帶子都沒系好就匆匆拉開房門跑下樓,和臥室的黑暗不同,外面一片光明,暖暖的陽光鋪了一地。
滿室香味。
蘇如玉听到砰砰的急促下樓聲響,詫異地回過頭來,卻見墨弒天站在她身後,驚魂未定,他穿著黑色的睡袍,帶子松松地開著,領口幾乎成V狀,從領口開到月復部,健美的胸膛半隱半現,這模樣看起來異常的性感和風華,仿佛一頭華麗的獵豹。
墨弒天看她,同樣也是逼人的性感和風華,自己黑色的襯衫在她身上輕輕地攏著,好像是他親吻著她全身的肌膚,如今完美地貼近她的身子,那白皙的大腿上,那隱約的吻痕更令人遐想。
性感又完美。
他一顆慌亂的心,微微定了,如玉還在,她沒走,她還在。
墨弒天走進廚房,本來寬敞的空間一下子覺得擁擠了不少,墨弒天一把從背後抱住蘇如玉,埋頭在她側頸,嗅著她身上誘人的香氣。
一語不發,就這麼抱著她,嗅著發里的香氣,他真覺得滿足了,一顆空虛的心都被她填滿了,如玉,如玉,天知道,我如此愛你。
「睡得好嗎?」蘇如玉拍了拍她腰間的手,卻被他緊扣著,十指交纏,更是把她摟在懷里,蘇如玉心頭一暖,是誰說過,這樣的動作蘊含了多少的憐惜和眷戀。
墨弒天啊,墨弒天……
你真讓我為難。
「好!」墨弒天沉聲說道,緩緩地睜開眼楮,看著清蒸的魚,他的唇角緩緩地掀起一抹弧度,她在給他做飯?是嗎?
本不覺得很餓,此刻卻覺得自己能吃下一頭牛,只要是她做的,毒藥他都甘之如飴。
「你去梳洗,下來吃飯。」蘇如玉說道,關了火,這是最後一道菜了,她都詫異自己為何如此了解墨弒天,時間算計得分毫不差。
最後一道菜做好了,他也起床了。
真及時。
「我就這樣吃,餓了。」
「你髒死了,趕緊去!」蘇如玉一腳踩在他腳背上,「順便洗個澡再下來。」
身上都是那股味兒……
令人臉頰發熱。
墨弒天狠狠瞪她一眼,「我下來你要不見了,你就死定了。」
「哼,我不見了,你找得到?」
「不洗了!」
「滾!」
兩人互瞪ing……
最後墨弒天敗了,訕訕地上樓,洗了洗,哼!才不到十分鐘的時間,他又披著另外一件黑色的睡袍下來,頭發還滴著水,一甩頭,水珠亂飛,蘇如玉受不了他,靠,洗的是什麼澡啊,這麼神速?
他光明正大地坐著看蘇如玉,等著被喂食,儼然一副老大的氣勢,眉梢間藏不住的激動和喜悅,還有幾分淡淡的滿足。
墨弒天不是一個情緒外露之人,卻讓她看到這樣一幕,蘇如玉暗忖,算了,吃點虧,伺候他也算值得了,于是也就不計較了,給他盛飯,布菜,或許真是潛意識的記憶在作祟,這一桌子菜,都是墨弒天的最愛,他好似回到了他們最無憂,最幸福的歲月。
她為他,洗手作羹湯,他在一邊痴痴的笑,鬧著要學,被她一腳踢開,冷冷地擲一句,有我在,你學什麼?
那句話徹底取悅了他,或許她自己都不知道,她話里的意思已是要為他做一輩子的飯,所以他可以什麼都不用學,等著她給他做就成了。
可後來,他們都違約了。
「看著我做什麼?還要我喂你嗎?」蘇如玉冷冷地掃向他。
「你要喂,我會很享受。」
「滾!」蘇如玉冰著臉丟出一字,狠狠地往他碗里又夾了一塊炖牛肉。
墨弒天心花怒發。
「如玉,你的手藝比以前更好了。」墨弒天狼吞虎咽,恨不得把她做的菜都吃光,這是他吃過最懷念,,最愛的味道。
這麼多年來,唯一記住的味道。
「得了,我很多年沒動手了,說假話吧你。」蘇如玉抿著唇,卻有一絲淡淡的笑。
「你真難伺候,說你好也有意見。」墨弒天咕噥,老巫婆的听力一等一的好,冷冷一笑,睨著他問,「你今日才知道嗎?」
「早就知道了。」
「哼!」蘇如玉冷冷一哼,墨弒天埋頭苦吃,她看不過去,緩緩道,「你吃慢一點,沒人和你搶。」
「你不是人嗎?」
蘇如玉,「……」
靠,這是人說的話嗎?她咬牙,一只筷子疾射向他的手,被墨弒天輕松躲過,他得意地揚起眉,「如玉,我的身手比你好。」
「這二十多年,我天天訓練,你天天頹廢,你還有那自信?」老巫婆挑眉,笑意多了一抹玩味,她知道墨弒天身手很好。
少年時期,他們比試過,總是他贏,她心高氣傲,總是想要贏他,尋了無數法子,卻終不能贏了他,他也真夠木的,明知她的心思,卻沒有如她所願過一次。
墨弒天美滋滋地咬著炖牛肉,淡淡地說道,「頹廢的是靈魂,不是身手,我是練武奇才,給我再敗二十年也還有得剩。」
「自戀!」
墨弒天自得揚眉,吃著他的美味,蘇如玉看著他,緩緩道,「既然寶刀未老,不如隨我出去一趟,有個人你來解決一下,如何?」
「老子沒空!」墨弒天頭都沒有抬起來,沉聲說道,他才和蘇如玉相聚,這時候誰敢來打擾他,誰就是自認倒霉。
別怪他翻臉不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