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楊衛革的死訊,侯衛東便僵在了小佳的身體上。
小佳見侯衛東神情不對,掐了他一把,道︰「早給你說了,**時要把手機關掉。」
侯衛東雙手撐在床上,沒有理會小佳,心道︰「楊衛革死了?他怎麼能死,他怎麼會死。」
突然手臂一痛,小佳又在掐他。
侯衛東這才回過神來,解釋道︰「我是縣委書記的秘書,二十四小時要開機,剛才就是一個重要電話。」
小佳假裝道︰「你再想其他事情,我就要生氣了。」
侯衛東低頭親了親小佳的耳垂,又用一只手撐著床,另一只手撫模著小佳的腰身,然後又在**上留邊了一會。
「不想這些事了,就算天塌下來,也等一會再說。」侯衛東甩了甩頭,猛上往前一挺,這一下用力極重,小佳不提防他會突然用力,啊地叫了一聲,眼神卻更加迷離了,只道︰「快點,不要停。」
侯衛東狂風暴雨般將人生精華噴涌而出,隨後就癱軟在小佳身上,小佳緊緊抱著他,輕聲道︰「你是我一個人的。」
兩人平靜下來以後,侯衛東還是記掛著楊衛革的事情,他拿著手機來到了衛生間,關上門以後,給祝焱打了過去,「祝書記,楊衛革死了。」
祝焱對半夜鈴聲格外敏感,他有些厭惡地提起床邊的電話,侯衛東輕聲輕語的一句話,卻讓睡意全無。
「檢察院如何處理此事?」
「商局長親自帶隊偵辦此案。」
祝焱坐在床邊,他歪著頭,將電話夾住,點了一枝煙,吸了兩口,道︰「死了?李度是怎麼搞的,你到現場去看一看,明天再說情況。」祝焱掛斷電話,他將薄毛巾蓋上。卻再也睡不著,兩眼盯著屋頂。老伴的輕微鼾聲在黑夜中顯得格外悠長,正在她白天的歌聲。
侯衛東拿著手機走出衛生間,對趟在床上的小佳道︰「我要出去一會,很重要的事情,祝書記安排的。」小佳道︰「抱抱我,再走。」
檢察院辦公室里,商光化、李度、柏寧、唐小偉、李劍勇等人都坐在會議室。侯衛東進來以後,李度似乎抓住了救生稻草,道︰「侯秘,祝書記有什麼指示。」
楊衛革死在唐小偉面前,唐小偉此時的臉色,也和楊衛革差不多,緊緊地盯著侯衛東的嘴,仿佛這嘴巴里會噴出火焰。
侯衛東成為了會議室地中心,慢慢地道︰「祝書記沒有說具體的事,只是讓我來了解情況。」
商光化由副檢察長出任公安局長。上任不過幾天,檢察院里接連出事,新官上任三把火,如果破不了檢察院地案子,不僅是他的威信要打折扣,益楊公安也勢必再次走向低谷,就如八十年代初期最混亂的一段時期。
「侯秘,我局調集了精兵強將。已經開始了案偵工作,楊衛革的死因很快就會出來,具體案情請李大隊說一說。」
李劍勇看著侯衛東大模大樣地坐在商局長旁邊,心里有些不舒服,暗道︰「侯衛東怎麼就撞了雞屎運,成了祝焱的秘書。」
他清了清嗓子,道︰「雖然還沒有化驗出結果。可是憑我的經驗,十有**是中毒身亡,而且毒源就是最後吃的饅頭,在檢察院內用毒殺人,在益楊甚至沙州都是絕無僅有,此案應該定性為惡性殺人案。目前,刑警大隊已經將所有能接觸到這個饅頭地人控制起來,一個一個排查,希望能找出嫌疑人。」
商光化補充道︰「沙州公安局接到案子後,也是高度重視。目前已經派出了幾名資深刑警,幫助我局破案,此案與縱火案可以並案偵破。」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發表著意見,等著化驗結果。
凌晨一點,化驗結果被帶到了檢察院辦公室︰「氫化中毒。」
凌里一點十分,沙州刑警也來到了會議室,一位滿臉胡子的老刑警進門以後,也不與大家寒喧,直接道︰「剛才在電話里,我已經知道案情了,有一個建議,進行審訊的三位檢察官們也要全部進行背對背審查。」
商光化與李度對視一眼,李度微微點了點頭,商光化道︰「按照朱大隊說的辦,請檢察官們理解。」
唐小偉盡管萬分委屈,還是和兩名一起參加詢問的同志被隔離開,由沙州刑警分別進行詢問,這些刑警們針對這種背靠背詢問,有完整的套路,然後將幾個人的筆錄一對照,就可以從細節中看出一些端倪。
等刑警們都各忙各的,商光化這才開始向朱大隊介紹在座諸人,介紹到侯衛東的時候,商光化擺了擺手,道︰「這個不用介紹,看他的相貌,肯定是侯衛國地兄弟。」侯衛東笑道︰「侯衛國是我
我叫侯衛東。」商光化補充道︰「侯衛東是縣委祝書。」
朱大隊翹起大拇指,道︰「你們兩兄弟都是好樣的,衛國到沙州刑警大隊不久,連破了幾件大案,已是我們刑大的得力干將,如果不是另有任務,他也要跟著過來。」
檢察長李度臉上也無甚表情,內心卻很有些沮喪。
為了審一個土產公司的案子,居然被人燒了證據室,楊衛革又在審訊過程中被毒殺,檢察院干警都被這一系列事情弄得目瞪口呆,干警們互相都不敢信任,因為,平時一起工作的同志或許就是深藏在檢院的內奸。
全院都彌漫著這種怪異情緒,對于一個檢察長來說,還有比這更糟糕的事情嗎?
當晚沒有結果。
第二天,侯衛東在門洞下來接過了祝焱的手包,緊跟著祝焱上車,祝焱不開口詢問殺人案,他也就沒有先提起話頭。
一車三人,皆無語。
上了樓,祝焱才道︰「昨夜情況如何?」詞,只道︰「把計委副主任顧鐵軍叫來。」
顧鐵軍是畢業于西南財經大學,因為身體削瘦高挑,被戲稱為雲中鶴,他接到縣委辦電話以後,放下手中工作,匆匆上樓,見到侯衛東,道︰「侯秘,有什麼緊急事情?」侯衛東也沒有回答,道︰「祝書記等著你。」
等顧鐵軍落座以後,侯衛東按照習慣準備退出辦公室,祝焱發話道︰「你別走,就坐在一旁。」
祝焱平靜地直視著顧鐵軍,等到顧鐵軍內心有些發毛地時候,祝焱突然道︰「你是西南財大畢業的高材生,對經濟工作很熟悉,縣委給你一個重任,你是否敢于承擔?」
顧鐵軍抬頭挺胸,道︰「只有祝書記信任,我就敢于承擔縣委交給的重任。」
祝焱這才道︰「益楊土產公司曾經是益楊的明星企業,名揚沙州,甚至是嶺西,當年與陵榨菜也不相上下,可是現在一個在天上,一個卻被打落塵埃,你的責任就是從振益楊土產公司的雄風,你盡管大刀闊斧地干事,我是你的後盾。」
顧鐵軍長期從事經濟工作,對益楊土產公司地現狀極為了解,他內心稍有猶豫,可是掌控一個企業的**在他頭腦里潛藏很久了,祝焱給了他一個機會,他無論如何不願放棄。
「我向祝書記保證,就算是拼了這一百斤,也要將土產公司搞活。」
送走了顧鐵軍,祝焱道︰「今天下午召開常委會,你去給海洋匯報。」
中午時分,侯衛東忙完了事情,飛一般地下樓,他準備到樓外去坐出租車,恰好小車班有空車回來,見侯衛東站在路邊,司機小周熱情地道︰「侯秘,到哪里去,我送你。」
司機小周開著一輛普桑,這是縣委辦的工作車,小周因為沒有跟縣委幾位主要領導開車,在小車班里排名就靠後,等到侯衛東上車,小周高興地道︰「為侯大秘服務,真是不甚至榮幸。」
听到侯大秘的稱呼,侯衛東笑道︰「這個任大秘,最喜歡給人起綽號。」到了樓下,小周道︰「侯秘,你是好領導,以後要用車,隨時招呼我。」侯衛東遞給他一枝煙,道︰「那就太謝謝了。」小周抽著煙,哼著小曲,也就與侯衛東揮手告別。
侯衛東幾步就沖上樓,剛打開門,就聞到了滿屋濃郁的香味,一只新買的陶瓷鍋正冒著熱氣,小佳穿著圍裙,拿著菜刀就走了出來,道︰「你去沖個涼,今天我煨了綠豆排骨湯,清熱又營養。」
侯衛東道︰「把刀放下。」等小佳把菜刀放下,他抱著小佳親了一口,道︰「你陪我沖涼。」
小佳欣欣然答應。
「衛東,有一件事情要與你商量,園林局是新單位,培訓力度很大,我可能要到上海參加兩年的月兌產學習,我放棄了兩次,這一次想去。」
小佳身上全是泡沫,十分滑膩,侯衛東很享受地撫模著妻子如玉的肌膚,聞言,停下手,道︰「你已是本科了,還需要拿文憑嗎?」
「我想去學業務,沒有業務在單位上被人瞧不起,我不想當大官,只想單純的搞技術,在建委那幾年,我才發現自己是喜歡單純的人。」
侯衛東成為祝焱秘書以後,幾乎失去了人身自由,也很少回家,更談不上對小佳地照顧,想了想,道︰「我們兩人都還年輕,這兩年好好奔前程,滿了三十歲才要小孩,你看如何?」
小佳高興地道︰「這麼說,你同意我月兌產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