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家嫁女兒,儀式隆重簡單,席開三桌,僅請一些至親好友。晚宴之後,大伙提議返回鄔家泡茶聊天,于是直至深夜,鄔家仍舊熱鬧非凡。
對鄔家來說,嫁掉甜甜雖有著辦喜事的喜悅,但其中也有著更多的不舍。
尤其是鄔菟絲,因為她僅有甜甜一個妹妹,加上甜甜平日單純好欺負,所以她總是不忘自己是姊姊的身分,處處照應她。
多年照應下來,已成了習慣,如今妹妹出嫁,而且還是遠嫁他鄉,心里不舍的程度,可想而知。
所以,當晚,衛仲紹找到她時,她正纏著新郎倌,像老太婆一樣地嘮叨著。
「喂,雖然我不是很喜歡你,不過看在甜甜很愛你,而你也夠坦白、夠深情的份上,我就勉強接受你已成了我妹婿的事實,不過往後你要是敢對甜甜不好,或是有一點點的變心,我一定不會放過你,還要老大把你告到傾家蕩產。」她看來有幾分的醉意。
鄔家的新成員,甜甜的老公——韓-,看出了她的醉意,只是沖著她勾唇笑笑。「我不會讓你們有這樣的機會。」
「算你識相。」菟絲啐了一聲,搖搖暈然的腦袋,正想再往下說時,衛仲紹連忙上前來攙住她。
他對著韓-笑笑,「你別介意,她喝醉了。」
「我不會介意的,她們姊妹情深是事實。」他在小山櫻里也住了一段時間,很羨慕鄔家人的親情關系。
「你能這樣想是再好不過。」衛仲紹拍拍他的背。「唉,說來我還真有些羨慕你,這麼快就可以把甜甜娶回家。」
听著他有感而發的肺腑之言,與他英雄惜英雄的韓-同情地反過來拍拍他的肩。
「你應當不要這麼放縱她!」韓-意有所指的撇撇嘴。
換衛仲紹莫可奈何地聳聳肩。「回到日本後,我們還是可以隨時保持聯絡。」
「嗯。」韓-一點頭。
「很晚了,不打擾你了。」兩人伸手一握,衛仲紹轉身走到菟絲身邊,攙著她走下樓。
他沒打算將人給送回房間。他知道她的心情不是很好,所以她需要的是多一點天空、多一點樹、多一點夜風,和多一點寧靜的地方。
由鄔家的後門出了小山櫻,沿著紅磚道,一路漫步走著。過了不久,兩人來到社區最底端,一個植滿樹、寧靜無人的小公園。
公園里秋千、單杠、溜滑梯……應有盡有,不過這個時間沒有小朋友的歡笑聲,唯有輕柔的夜風吹拂。
「哇,是秋千!」或許是走了段路,也可能是人少空氣較清新,菟絲頓覺酒意消了許多。
推開衛仲紹,她跑到秋千前,雙手抓著鏈子,往上一蹬坐。
衛仲紹緩步走到她的身旁。
「喂,你說,人要是不要長大,是不是很好?」她莫名其妙地說著,雙手抓著兩旁的鏈子,兩腳在地上踢蹭著。
「那是一種逃避的心態,其實長大並沒有什麼不好,因為有成長的過程,我們才能看得更多、學得更多、懂得更多。」
「你一定要跟我唱反調,是嗎?」菟絲抬起頭來看著他,有一下沒一下地晃著秋千。
「為什麼你會這樣想?」他低著頭,迎著她的眸光。
菟絲又見到了他瞳仁中的深情,微微癟著嘴。「長大有什麼好?長大後你只會欺負我!以前小時候你很疼我的,每次來玩秋千,你都會幫我搶,還會在後面幫我推,現在每次見面,你只會說話氣我。」
「原來你在乎這個?」他低低地一笑,突然抓住了她握在鐵鏈上的手。
「你笑什麼?」她氣憤地瞪著他,這幾年來,她發覺自己越來越討厭他的笑。
每次他一笑,她心頭總會一陣顫悸,讓她心煩意亂。
「沒什麼。」衛仲紹斂起笑容,站到她的身後。「既然你喜歡這樣的感覺,我幫你推不就好了?」
「誰要你多事。」嘴里雖這麼說著,但心頭一圈圈甜蜜的漣漪,還是很不爭氣地緩緩劃開。
衛仲紹低笑了幾聲,將手勁控制得恰到好處,沒讓她蕩得過高,卻能享受到在夜風中擺蕩的滋味。
「唉,如果往後的每一日都能像現在一樣,不再針鋒相對就好了。」菟絲有感而發。
或許是因為酒精作祟的關系,今夜她忽然覺得好累。
與他斗了那麼多年之後,她竟突然覺得他其實也挺溫柔的,除了偶爾會耍耍心機之外,還是挺照顧她的。
「你真的這麼希望嗎?」他仍舊很專心地一下下幫她推著。
如果她肯點頭說是,他會高興得跳上天去。
天知道他等這句話,幾乎是等了一輩子之久。
「什麼?」秋千蕩了回來,菟絲故意裝作沒听到。「唉,我忽然想要玩翹翹板,你玩不玩?」
沒等秋千停下,她倏地跳了下來,動作敏捷完美。
她很矛盾,心里的一方希望大方說Yes,另一邊卻又堅決地想說No,如果簡簡單單就除卻了兩人間對壘的藩籬,是不是顯得她太沒有個性?
跑到幾步外的翹翹板,她坐到低垂的一方。
「我想知道,你真的願意跟我重修舊好嗎?」衛仲紹跟了過來,坐上另一邊,陪著童心未泯的她玩起平衡游戲。
隨著夜風輕拂,菟絲玩得不亦樂乎,咯咯笑聲回蕩四周。
她沒給答案,仿佛是故意吊人胃口。
「唉,真過癮,好久沒有像現在這樣好好地玩了!你說接下來玩什麼好呢?」滴溜的眼一轉,定在幾步外的旋轉木馬。
「就那個好了,只是現在長大了,不知道它能不能負載得了我的體重。」說著,她由翹翹板上跳了下來,跑到由鐵條焊起的旋轉木馬前。
當然,衛仲紹沒理由地又跟了過來。
「喂,你幫不幫我推?」往上一坐,菟絲很滿意自己的身材夠縴細。
衛仲紹抿緊雙唇,目光灼熱地凝視著她。
見他抿唇不語,菟絲紅唇微噘地抗議︰「小氣鬼,不幫忙就不幫忙,我自己來也行!」
雙腳由鐵焊的支架上放下,她準備使力推動轉圈。
衛仲紹卻突然伸來一手,握緊了她的手臂。「告訴我,你方才說的話,只是隨口說說嗎?」
她昂起臉來看著他,迎向他熾烈得過火的眸子,莫名地,她競覺得心慌。
「嗟,你真掃興!」
揮開了他的手,她想站起,但他卻沒讓她如願,空著的一手倏地捏緊她的下顎,挑高後與他對視著。
「能停戰嗎?」他彎下腰身問。
他的聲音低沉有磁性,在夜風中很有魅力、很迷人。
菟絲承認,她被迷惑了,哪怕只有數秒,她還是被蠱惑住了,否則不會毫無抗拒的動作。
「休戰好嗎?」
當他再度出聲,她眼中只能看見他。愣望著他迷人的眼、他高挺的鼻、他性感的唇,不知過了多久,她發現他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事隔多年之後,他再度吻上她。
沒了那一夜淘氣、挑逗的氣息,但深情依舊、甜美依舊、心悸依舊,菟絲的思緒翻騰,他的吻該死的美好,功力半點也沒減弱。
于是她沒掙扎,也沒抗議地沉醉其中。
是燈光美、氣氛佳,還是她心情不好,並且喝醉了?
她想,一定是酒精作祟!不是有句話說——酒能亂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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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特!豬呀!老爸為什麼不用簡單一點的烤箱?!」菟絲站在廚房里的烤箱前,挫敗地嘶吼著。
她的心情壞到了極點,現在竟然連烤箱也欺負起她來了。
怪就怪昨天的喜宴她喝多了,然後莫名其妙地跟那個男人在公園里接吻,糊里糊涂地在他的懷中睡著,不可思議地錯過去機場送機的時間,並且背到極點地連午餐都沒得吃!
慘慘慘,幾個字飄過菟絲的腦海,她壓抑不住地又仰天嘶吼了聲。
還好,現在是在家中,無須維持高雅縴弱的形象,否則她會無地自容。
但是,她錯估了一個人,一個此時此刻她最不想見到的人。
「你還好吧?」衛仲紹不知何時已來到了她的身後,當然,他也沒錯過她方才歇斯底里的一幕。
菟絲刷地轉過身來,在看見他的剎那,真懷疑自己怎麼沒昏倒。
「你來做什麼?」真是的,為什麼她最糟糕、最糗的時候,總是教他給撞見。
衛仲紹不以為意地抬高一手,晃晃手里拎著的餐盒。
雪特!菟絲在心里偷偷地罵了一句。「謝謝你的好意,放下後你可以走了。」
劃清界線!趕緊劃清界線!否則這個男人不知又要耍出什麼花招來?
他走了過來,讓人意外地真的將餐盒往桌上一放。「你的手怎麼了?」不過卻沒有離開的打算。
他眼尖地發現,她以一手緊緊地壓住另一手的手指。
「沒什麼。」她慌忙地甩甩手,為了怕與他有所牽扯,干脆將手藏到身後。
「讓我看看。」他面色凝重地。
「看什麼?有什麼好看?」她的口氣極差,與昨夜判若兩人。
一對濃眉略略鎖緊,他三兩步就來到她面前。「是要我親到你暈頭轉向,才拉出你的手來看?還是要自己乖乖把手伸出來?」
菟絲知道這個男人不是在開玩笑,于是心不甘情不願地伸出受傷的一手。「你想看就看,想笑就笑吧!」
她瞪著他,懷疑自己為何要向惡勢力低頭?不過,好女不跟惡男斗,至少目前的情況不適合。
衛仲紹的眸光落在她縴細的指尖上,只見雪白的指頭起了一簇簇紅點。
「怎麼弄的?」他抓起了她的手,仔細的檢查著。
菟絲癟著嘴,懊惱地說︰「被烤箱燙到的。」
要笑就笑吧!家里開面包店,父親是名聞遐邇的面包師傅,而她居然連將東西放到烤箱里都會被燙到。
她承認,她天生就是個廚藝白痴,不僅不會煮飯、燒開水,連廚房的用具彷佛都跟她有仇似的,一踫就出問題。
「燙到後,你連處理都沒處理?」對于她會被燙到,他似乎一點都不意外。
「又不是多嚴重!」她覺得他有點小題大作,何況她還沒來得及處理,他就已經現身在她的身後。
「都泛紅了,還說不嚴重?」他板著臉,似在責備她的不小心。
拜托,她是燙傷自己的手指,又不是燙傷他的!
「又死不了人!」菟絲狠狠地瞪了回去,瞧他一副大驚小怪的模樣。
「死不了人?」衛仲紹冷笑了幾聲,「如果運氣壞一點,剛好讓細菌給感染了,誰說會死不了人?」
她被他的氣勢給震懾住,一時忘了該如何回嘴,只是眨巴著雙眼,紅唇微張地看著他。
直到他的俊臉又朝她靠近,只差不到幾寸的距離就要吻上她,她才恍然回神,慌張地抬起沒受傷的一手抵住他的嘴。
「喂,不準你再吻我了!」
他嘆了一口氣,不過沒打算放過她,一張口,在她的手上輕輕一咬。
一道電流刷地竄過菟絲的全身,她倏地收回手,不可置信地瞪著他。
衛仲紹卻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老爹說得沒錯,還好我準時把餐盒送過來,否則搞不好你會把小山櫻給燒了。」
說著,他掏出口袋里的鑰匙,說明了他為何能進屋來。
菟絲的臉色可說是難看極了。「誰要你幫我送餐盒?我寧可餓死也不吃!」
她就知道,他的狗嘴里永遠吐不出象牙來。明著是說關心她,其實是來看她的笑話。
他想笑是吧?就笑死算了!她是不會煮飯又怎樣?不會用微波爐、不會用烤箱又怎樣?
也不想想,之前的這些事不是老爸就是甜甜在做的!
甜甜……一想到甜甜,她眼眶不覺一紅,出乎意料地,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她居然沒來得及去幫甜甜送機,在這麼重要的時刻,她睡過頭了,而且可惡的是沒人叫醒她!
她突來的一哭,驚震住了衛仲紹。
僵住了幾秒,他手臂一伸,將她給攬進了懷中。
「噓,別哭了、別哭了,我不說話就是了,一會兒你先吃東西,我回去拿藥箱過來幫你處理傷口。」
她埋在他的胸膛,難得地哭到無法休止。「你是壞人!壞蛋!最壞、最壞的壞蛋!」
「好、好、好,我是壞人、是壞蛋。」他低聲哄著她。
縴細的手指掄成拳,一下下槌著他的胸膛。「我沒要你吻我的,昨夜你又吻我,剛才你還想吻我!」
「好、好,是我不對、是我不對。」他真不懂,為什麼遇上她,他總是沒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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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在曖昧不明的情況下往前滑進,夏天過了,秋天來了。
好不容易送走所有的病患,才抬起頭,衛仲紹都還沒來得及喘息,楊貴妃就一副失神的模樣走了進來。
「唉!」坐上診療椅,她抬起手放到兒子的面前。「衛大醫師,幫我把把脈吧!」
「你要把脈,應該找爹去!」覷著她,衛仲紹好笑地說著。
楊貴妃抬頭瞪了他一記。「我這病癥呀,找那老頭是醫不好的!」
「這麼說,媽……你得的是心病嘍?」他明知故問。
「你這死小子!」楊貴妃倏地收回手,氣呼呼地。「你到底何時才要將小菟子給娶回家?人家甜甜在日本都懷孕了。」
「媽,你怎麼知道的?」
咬著牙,楊貴妃瞪著不爭氣的兒子。「今天早上老鄔要我過去拿蛋糕時說的,他說昨晚韓-和甜甜一起撥電話回來。」
「這樣……」衛仲紹的嘴角維持著儒雅的笑。
韓-那家伙的手腳還真快,努力造人之下,果然成果非凡。
「這樣?你還敢跟我說這樣、那樣?」如果可以,她真想一把將他的耳朵高高地擰起。
「要不然咧?」聳聳肩,衛仲紹雙手一攤。
「你這個死家伙!」楊貴妃發誓,她早晚會被這小子給氣到吐血身亡。
「媽,這種事急不得。」站了起來,衛仲紹再度發揮哄人的本事。
站到她的身後,又是推拿,又是按摩,他不介意當起孝子。
不過這回楊貴妃不想再上當,似乎是吃了秤砣鐵了心。
「我不管了,我決定要街尾的王大媽去幫你物色對象,你答應也罷,不答應也罷,都得乖乖地給我相親去。」
依她看來,小菟子和她的笨兒子應該是情投意合的。如果听到仲紹要相親,她不信菟絲能捺得住性子,不登門興師問罪來!
如果真的不來,她相信兒子也會在她的逼婚之下,排除萬難,將人給拐回家。
「媽。」衛仲紹放下按摩的手,將母親的椅子給轉過來,與他面對面。「你明知菟絲有時會往牛角尖里鑽,難道你想搞死你兒子我嗎?」
他當然已經看出母親心里在想些什麼了。
「兒呀,就因為這樣,我才要下猛藥。」說著,楊貴妃站了起來,一手拍拍他的肩。
沒人說相親就一定要娶對方的,是吧?只是看看而已,誰也不需要對誰負責!
「媽!」衛仲紹還想說話。
「反對無理、抗議無效!」楊貴妃擺明了一定要膛這淌渾水,說完話,轉身走了出去。
看著她遠去的身影,衛仲紹笑了起來。
反對無理、抗議無效是吧?看來,他唯有使出一招順水推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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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菟絲心里莫名的慌,眼皮還跳了好幾天。
走在路上,她難得在太陽沒下山前出門逛街,為的是買一本書。
抬頭看看天空刺眼的太陽,她加快了腳步往書店走。
在進入書店前,她與一個男子擦身而過。就在那一剎那,男子停下腳步,轉過身來凝視著她的背影。
接著,他立刻喊住她︰「鄔菟絲!」
菟絲驟然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確認自己有沒有听錯。
今天天氣太熱,縴弱的她根本禁不起日曬,才走了一段路,就覺得頭暈腦脹。
「真的是你?你忘記我是誰了嗎?」男子表情興奮地跑了回來,站在她面前。
「你是……」菟絲略眯起了眼,抑不往上直飆的火氣。
這位仁兄,我管你是誰!這種大熱天,我頭暈得快裂開了,只想趕緊進去吹冷氣,不想陪你站在這里玩這種認人的游戲!
「我是祝聰明,你的國中同學,還約過你看電影。」祝聰明的表情很興奮。
能再遇見鄔菟絲是他作夢也沒想到的,由此可見兩人是有緣的。
自從那場電影事件之後,他就誤以為她足個花心的壞女人,直到一年前,他參加了一個社團活動,巧遇菟絲大學時期的好友,才得知這一切是一場誤會。
那個名叫衛仲紹的男人,其實是菟絲的鄰居,兩人情同兄妹,喜歡搞惡作劇來試探喜歡菟絲的男子。
「祝聰明?!」菟絲嚇了一大跳。
不過不是因為他是祝聰明,而是因為自己居然已經完全忘了他的長相!忘得一干二淨!忘得直接干脆!忘得一滴印象也不剩!
他不是她的初戀兼暗戀對象嗎?為了他,她還恨死了衛仲紹,與他誓不兩立,一斗就是數年。
「是的,是我,你想起來了嗎?」祝聰明綻著陽光般燦爛的笑容。
菟絲暫且收起心頭滿滿的疑惑,掩嘴做作地嬌柔一笑。
「我怎麼可能會忘記你!」這是一句客套話,其實她早就忘了人家。
「說真的,我好高興你還記得我。」祝聰明邊說邊笑著,並且不好意思地搔搔短發。然後他斂起了笑容,正色地說︰「其實我該跟你道歉,這一句對不起欠了你好幾年,關于那次約會時我失常的行為,希望你不要介意……」
他開始一長串的解釋,希望兩人能誤會冰釋,並強調此次的巧遇將會是彼此很好的開始。
然而,他卻不知道,關於菟絲好友的那番說詞,其實是菟絲自己編的。
其中雖有一半假,卻也有一半真,真的部分是衛仲紹真的喜歡搞破壞,假的則是……兩人間真的只有兄妹之情嗎?
現在問菟絲,恐怕她自己也不敢肯定的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