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仲紹要相親的消息像病毒一樣,在街頭巷尾傳了開來。原因無他,因為他太優秀、太完美了。
听巷尾專為人牽紅線的王媽媽說,想要請她幫忙安排的女子,已可從機場一路排到火車站。
坐在書桌前,鄔菟絲面臨了從事寫作以來,首度無法在電腦里罵他的窘境。
已經好幾個小時過去了,她竟只能對著螢幕發呆。
「怎樣?你听說了沒?」鄔可頌,鄔家的老大,在門板上敲了一下後,沒等回應就逕自推門走進來。
「听說什麼?」菟絲暫時由閃神中月兌身,听不懂她沒頭沒尾的問話。
「衛哥要相親的事呀!」可頌打死也不信那是真的。
那個男人明明愛死了她妹妹,怎麼可能會去相親,娶別的女人?怕是有個可怕的計謀在慢慢成形,只待佳人一步步掉入陷阱。
「關我什麼事?」菟絲癟嘴,翻眸瞪了她一記。
真不關她的事嗎?那為何有抹煩悶、苦澀的感覺在胸口回蕩著,久久不去?
「是呀,關我們什麼事?」可頌大笑了一聲,銳利的眸光可沒錯過妹妹臉上的任何一絲神情。
「老大。」菟絲狐疑的盯著她。最近大姊總是怪怪的,許多事好似刻意地找碴。
「啊?」可頌張嘴,臉上堆滿了佯裝的疑惑。「對了,我听貴妃媽媽說,這次請王媽媽代為牽線的女人中,有的才剛滿二十呢!」
「剛滿二十?!」菟絲驚訝地大喊。
天啊!二十歲?不就比甜甜還小?那個大,居然連二十歲的小妹妹都不放過!
「衛哥快三十了吧!」沒理會她的反應,可頌逕自比著手指頭算著。
「貴妃媽媽會急著想抱孫子也是情有可原,也許年齡是差得多一點,但听說女人年紀輕,要生小孩就容易許多。」
「我又沒多老!」菟絲沖口而出,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什麼?」可頌繼續耍糊涂,佯裝沒听清楚。
「哪有什麼?」吸了一口氣,菟絲慶幸沒被抓到小辮子。「別在我面前提這種沒營養的事了!」
將手放到電腦鍵盤上,她打出了一長串連自己都看不懂的字來。
「說的也是喔!」可頌睨了她一眼,在心里竊笑著。「衛哥要娶誰,年齡多大,本來就跟我們一點關系都沒有,就算未來娶進門的人,與我們不合,頂多我們不去他家走動、不去看診、不打招呼就好了。」
「你嘀嘀咕咕半天,到底念完了沒有?!」菟絲的脾氣突地變得暴躁。
「怎麼了?姊妹聊聊而已嘛!干嘛那麼凶?」可頌裝出無辜的表情。
菟絲氣得真想摔電腦,但她還是強逼自己鎮定。「你這樣嘮叨半天,我怎麼打稿子?」
「喔,對不起!」攤攤雙手,可頌壓抑著快沖口而出的笑。「那,不打擾你了,我回房去了。」
看著她一轉身,真的朝外走,菟絲總算大大地松了一口氣,不過卻在听到她消失前的喃喃自語,臉色霎時繃了起來。
「唉,明天還有個重要會議得開,下午也要出庭,否則還真想跟去看看衛哥的相親情況,听說會由中午一直到晚上呢!從二十歲到二十八歲都有,听來真好玩!」
二十到二十八都有?!
菟絲的臉色越變越難看,不斷上竄的怒火燒盡了她的理智,縴柔的指節被握得嘎嘎作響。
二十歲到二十八歲都有是吧?
她倒想看看他如何去相親?又該如何對那些相親的人解釋?
一抹笑輕輕地掛上她的嘴角。他都能破壞她的初戀加暗戀了,誰規定,她就不能破壞他的相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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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風高,一團縴白的身影貼在牆面上,小心翼翼地往前行。
直到拐進了幽暗的防火巷,她才敢放松心情,大口大口地喘氣。
往前又走了幾步,她來到一扇窗台下。
退後一步,她昂首望著里頭無光的幽靜,顯然臥房的主人早已入眠。
想到他能睡得香甜,而她竟在這里受罪,偷偷模模做著宵小的行為,還要被蚊子叮,菟絲的心里就憤恨難平。
攤開一手,看著握在手中的石子,她的嘴角掛上微彎的弧度。
「你睡得很好、很甜是吧?我看你怎麼睡!」使盡了全身最大的氣力,準確無誤地,她丟出手中的第一粒石子。
鏘——隨著石子落到定點,玻璃碎裂的聲音劃破夜空。
菟絲趕緊躲到漆暗的窗台下,等著一切靜止了幾秒之後,又深吸了一口氣,再度站出來,使勁丟出手中的第二粒石子。
鏘——果然,在第二次聲響傳來時,厚重窗簾後終于有了反應。
一只修長的手掀開垂落的窗簾,不到一秒的時間,長手的主人現身在簾幕之後。
這次菟絲沒再往內躲,由她的角度,她看見他先低頭看著地上,然後拉開被石子砸破兩個洞的窗子,攏緊了一對劍眉,仲長脖子朝外瞧。
「你要進來嗎?」衛仲紹似乎是刻意壓低嗓音,但在暗夜中,他的聲音听來分外低沉迷人。
菟絲沒回話,只以一對雪亮的眼瞳惡狠狠地瞪著他。
她不喜歡他的口吻,好似早就猜到她會出現。
「不進來的話,我看你來不及跑了,這次會被人抓到喔!」他看來好心地笑說著,整個人掛在窗台上,朝她伸來兩手。
菟絲仍舊維持著瞪著他的動作,直到幾戶鄰居傳來騷動的腳步聲,她才心不甘情不願地走近,將雙手伸給他。
他的臉上依舊維持著好看的笑容,再熟稔不過地將人抱進了屋里。
幾乎是一氣呵成,他關上窗、拉上窗簾,在將她放到地板時,還不忘貼心的提醒︰「小心,別讓碎玻璃給扎到腳。」
菟絲氣極了,為他的若無其事。「謝謝你的假好心!」
「你好像氣得不輕,又為何事了?」他明知故問,雙手抱胸的看著她。
「什麼事?」菟絲的眼尾顫動。這個男人居然敢問她什麼事?!
但是,她不能生氣。
是的,不氣,至少目前不能生氣,她可沒忘了今夜前來的目的,她不能前功盡棄!
「有嗎?我有生氣嗎?我真的看起來像是在生氣的模樣嗎?」她很做作地讓嘴角劃開愉悅的弧度,柔柔的唇瓣中吐出嬌嗲的嗓音。
「你是沒……」他硬是吞下到口的話,她這模樣還說沒生氣?
能猜透她的心思,可是他優異過人的智能里,另一件讓自己都贊賞不已的特點。
「仲紹呀,你睡了嗎?有沒有听到玻璃被砸碎的聲音?」這時門外傳來楊貴妃的聲音。
「媽,沒事,我已經睡了,也沒听見什麼聲音。」他略略挑高一眉,忽然伸來一手搗住菟絲的嘴,示意她別出聲。
雖然他不介意,但除非她想當場被逮著,三更半夜竟出現在他的臥房里,否則……
菟絲難得听話,乖乖地沒出聲。
「沒事就好,哎呀,不知道是誰又在惡作劇,好多年沒听到這種聲音了說……」又叨念了幾句,楊貴妃的腳步漸行漸遠,直到再也听不見。
終于,他松開了手,走回床邊,坐了下來。「這麼晚了來找我,有什麼事?」
「有事才能來找你嗎?」她笑著走近他。
只有菟絲自己知曉,此刻她恨不得吃他的肉、啃他的骨,將他的皮一塊一塊由身上咬下來。
不過,這似乎與她的計畫差不多。
一想到一會兒後,她就能將當年他種在她頸子上的草莓,全數奉還給他,嘴角就忍不住勾起愉悅的弧度。
想當然爾,她也不會漏掉那一口,她會狠狠地、用力地咬下去,把他曾經咬過的那一口,也一並還給他!
她嘴角那抹迷人的弧度數他心醉。「通常你不是避我如蛇蠍嗎?我想,如果沒事的話,你是不可能來找我的。」
「今夜不一樣,我就是想來看看你。」她說著,朝他伸來柔弱的一手。
看他?他懷疑,如果要來與他私會,她可以學貓嗚聲,而不是拿石子砸他的玻璃窗。
看著她縴白的手,衛仲紹硬是壓下心頭的笑,他想看看,她到底能做到什麼樣的程度。
「真的?」略略挑高一眉,他不為所動的坐在床上。
見他不動,菟絲氣得真想跺腳。無奈,她得保持著現在的模樣,得用甜蜜得可以媲美毒藥的笑容來魅惑他。
「我都來了,難道還會假嗎?」他不動,只好換她動。
數著步伐,她小步、小步的靠近他,直到來到了床邊。
「你想跟我談些什麼?」如果不是月光太暗,應該不難看出衛仲紹眼中的笑意。
挺直背脊,他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她,不讓她有任何反悔的機會。
天知道,他等今夜這個機會,已等了有一輩子那麼久。說他是小人也罷,說他精于算計也好,總之,今夜他勢在必得。
「談什麼呢?」酥軟的嗓音滑出她的小嘴,小小的腦袋略偏了一下,做出一副沉思的模樣。「讓我想想……」
下一秒,果然,那只嬌柔的手緩緩爬上他的胸膛。
「菟絲!」衛仲紹故作驚愕,他實在佩服自己的演技。
「人家想親親你嘛。」她的另一手纏了上來。
要達目的,應該不需要太久的時間吧?否則,連她自己都要忍不住覺得惡心了——關于她嗲聲嗲氣的口吻。
「你……」他的嗓音顫抖。唉,不頒給自己最佳男主角獎,他都覺得可惜了。
「你不是一直都喜歡吻我的嗎?」是喜歡欺負她吧?嘴角笑著,心里卻是咬牙切齒。
菟絲賠足了本錢,邊說邊加上肢體動作,不僅讓柔弱無骨的雙手纏上他的頸項,還大膽地坐到他結實修長的大腿上。
「呃……」他故作慌張,「菟絲,你听我說,我……」
菟絲的縴指立刻壓上他的唇,阻斷了他的話。「噓,別說話,人家可是鼓足了勇氣,才敢這麼做!」
就算不咬死你,也要讓你變成草莓臉!
使勁一推,她將他給推向床鋪。
她大膽的動作差點令衛仲紹反被動為主動,但他仍按捺了下來。
小不忍則亂大謀,他不能因一時沖動而壞了所有計畫……
「你在想什麼?」見他閃神,菟絲彎,以雙手捧著他的臉。
驟然回神的衛仲紹,發覺兩人幾乎疊在一起的臉,心顫了一下。
天啊,她簡直是個磨人精,這樣露骨大膽的動作,一會兒他要是不將她給吃得一滴不剩,肯定就是某些功能有障礙。
她很得意,得意地發覺自己能左右他的思緒,讓他閃神。
衛仲紹想再說些什麼,她的小嘴卻在這時落了下來。
「噓,什麼話都不準再說。」輕輕一啄後,她試著平復心里的悸動,略略離開他。
菟絲的心里其實懊惱極了。
她不知道,為何他的唇對她總有著難以說明的魔力,明明只想著要報復,但一沾上,卻教她不能自已。
衛仲紹看著她,剔亮的眼瞳染上一層濃濃的欲色,和不容錯辨的深情。
「呃……把你的眼楮閉上。」在兩人眸光交融的剎那,菟絲以為發現了問題的所在,于是她搗上了他的雙眼。
一定是的,問題一定就出在這對眼楮上!他的眼楮過于深情、過于炯亮,總讓人不安,心神蕩漾。
「可以,但你的小手別再壓著我的眼。」衛仲紹半點也不介意照著她的話做,畢竟她給的,可是猶如置身天堂的享受。
收回雙手,見他真的閉起雙眼,菟絲稍稍松了口氣。
該怎樣開始呢?直接咬他一口就跑?不,這似乎不夠。這不但不夠彌補他曾經對她做過的惡行惡狀,也達不到能破壞他相親的程度。
那麼,該怎麼做才夠呢?
種草莓!
對,該多種一些草莓,最好放眼所及都種滿!
想著,她的小嘴再度緩緩地貼合上他,但學聰明了,她只是輕輕地啜吻著,沒敢張嘴,怕他的舌頭會毫無預警地溜進她的嘴里。
一陣摩挲之後,她將微緩的力道移向他的耳際,回憶著他曾對她做過的壞事,照本宣科地,不放過耳下到頸脈間任何一寸的肌膚。
衛仲紹的呼吸漸漸變得急促,他懷疑自己一定是瘋了,否則怎會放任她在他身上為所欲為。
那一下一下的輕啄吮吸,就像在試探著他的理智一般,將他的推向無邊的高峰,叫囂著解放。
他可不是聖人,也不是柳下惠,他是個有血、有肉、有欲的正常男人。
就在他自認自制力已快繃斷的剎那,那個趴在他身上四處作怪的女人,突然張口一咬——
「唔!」
隨著這一聲悶喊,他的理智正式宣告瓦解,屬于的一方抬頭,逼他盡速品嘗她的甜美。
菟絲得意的撐起身子,相當滿意地笑看著自己的杰作。
呵呵,該閃人了!
她小心翼翼地抬起一腳,準備跨離他偉岸的身軀。
誰知,衛仲紹的雙眼卻在這時刷地睜了開來。「你想去哪?」
感覺一陣天旋地轉,當她再度對上他的眼時,已受困于他的身下。
他的動作比她更大膽、更曖昧,壓伏于她雙腿間的某一點上,甚至不斷傳過來令人臉紅心跳的熾熱。
「你、你、你……」菟絲的雙頰發燙。
她錯了!大錯特錯!她怎會認為自己可以擺布他、能全身而退呢?
「我可憐的小東西,方才都是你在服務我,現在該我來了,否則你豈不要抱怨我,只會顧著自己享樂?」
勾唇一笑,他沒再給她機會,一低頭,便攫住了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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鄔菟絲可能連作夢都想不到,事情會演變至此。
她應該擁有主導權、她應該能控制得了一切、她應該在他的頸項、手臂,和胸口都種滿草莓之後,就甩身呵呵大笑離去。
但,事實不然。
她不僅失去了主導權、失了控制、失了該有的防備、失了心,也失了魂地躺在他的身下,任由他宰割!
「啊——」當第一聲嬌啼竄出她的小嘴,便已正式宣告衛仲紹攻城掠地成功。
瞅著她染著兩朵桃紅的小臉,他黝黑的眼瞳中滿是對她的疼惜。
「菟絲,我的菟絲……」他粗喘著,將手介入了她的雙腿間,如預期地探得了一芳濕潤。
他的吻如雨下,落在她的臉、她的唇、她迷人的頸線、微凹的鎖骨、縴柔的背肌、敏感的腰月復,直到女性最神秘的細女敕地帶。
菟絲醉了、深陷了,隨著他的撫觸,每一個深入的探索、激情的勾挑,她一點一滴的淪陷在他編織的欲網中。
直到一波強烈的快感襲來,她再也忍不住的嗚咽出聲。
撐起顫抖不已的縴細身子,她嬌媚得如一朵在狂風中嬌綻的花朵,水瀲的眼瞳迎著他,微張的小嘴不斷吐出激情的氣息。
「告訴我,你知道我是誰嗎?」結實修長的腿擠入她的雙腿間。
「臭、臭……男人……」菟絲急急地喘息,知道某件事就要發生,但她無力阻止,也該死的不想阻止。
「臭男人?」衛仲紹咧嘴一笑,黑瞳中散發著愉悅的光彩。
真是服了她,連在這個當口,她還能罵他?想必,是他不夠盡心、不夠認真……
撐開她白女敕的雙腿,挺起腰桿,他讓自己更貼近她。
「先說了,一會兒痛,我允許你咬我,不過別咬脖子,肩膀可以。」他可不希望她變成了吸血鬼,而熱情的床鋪成了血腥的凶案現場。
他的貼近徘徊引來菟絲的連連喘息,她想開口說些什麼,他卻低頭餃住她的嘴,又是一陣勾人心扉的纏綿。
離開她的唇後,他一個挺腰,毫無保留地進入了她,埋在她體內深處。
菟絲疼得擰眉,不客氣地張嘴,真的咬上他的肩頭。
這是一場激戰,她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輸家還是贏家?不過,至少她在他的身上多留下了很多傷痕。
這些傷痕平撫了她的心,換來了些許的驕傲。
然而,這些驕傲在天亮之後,還是驕傲嗎?恐怕得繼續往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