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拉。」幸村精市的臉上依舊是那和煦的笑容,只是那笑容,比起平常更多了一些憐惜。
或許幸村精市一直覺得,自己對不起的只有藤原釉子一人,而他也忘了,站在自己眼前的這個,已經被傷害的千瘡百孔的女孩,還有那個,躺在冰冷的棺材中,現在已經化為黃泉路上的一把沙的那個少女,都是他該感到抱歉的人。
本是如花的年紀,卻因為走錯了路,愛錯了人,而埋了自己……
該嘆的是誰?
該憐惜的又是誰?
「嗯。」精市,你知道嗎?為了你,我做什麼都願意,那怕讓我去死……那怕,讓所有傷過你心的人去死……
「不要大意地上吧。」清冷地聲音,使宣堇染的心感到一股透明的氣息。偏頭一看,只見網球包上赫然寫著「手冢國光」四字。
原來,他就是青學的部長啊……
冰雕一般的男子。
卻也是這個團隊不可缺少的核心。
「堇染,坐到這邊來。」龍崎教練叫了叫疑似正在發呆的宣堇染,並指了指身邊的座位,示意她坐到這里來。
而幸村精市並不打算出場,坐在了宣堇染的對面,而他的身邊,坐著藤原釉子。
不知為什麼,見到他們兩個坐得那麼近,舉止那麼曖昧,宣堇染的表情無意思松動。到底是她藏得太深,還是忘記了?
或許只有她,自己懂,自己明白。
曾經的酸與痛,附帶著的只是無數,揮霍掉的青春。
恍然想起。
姐姐曾坐在後花園的秋千上,手捧著一本白色的筆記本,不知在寫些什麼……但我卻瞟見過本中夾著的一張相片。
相片上,是一個如同矢車菊的男孩,靜靜地為眼前的少女作畫。他的樣子,透著一種寧靜,更像是與世無爭的仙人。
好似一幅畫。
而照片中的女孩,臉上掛著淡淡地微笑,眼中卻滿是幸福。
那,才是真的天真爛漫的時代。
宣堇染無心觀察比賽,也無心管那個,一直打量她的教練。
她只是沉醉在過去了。
真的無法自拔。
那種過去,才是宣堇染一直想要的。
只是……
天不遂,人願。
姐姐,你可知道,我曾經有多麼愛這個,坐在我對面的這個男人。當他用冰冷,毫無笑意的眼楮對視著我時,我的心碎了。我曾是那個愛他,我曾可以為了他拋開一切。
我的奮不顧身,終使自己墜入深淵。
那是粉身碎骨的痛。
可現在……我竟然對他們兩個,沒了一絲的嫉妒,沒了一絲的怨恨。有的,只是對你的惋惜……
姐姐,我相信你會懂。
因為,你比我更愛那個男人。
為他死,都無悔。
姐姐,你可曾在一瞬間為自己的付出感到不值得嗎?
原諒我想問你如此愚蠢的問題。
在愛情不平等的條約里,沒有什麼,是不值得的……
但我卻不會忘記那個女人對你做了什麼!
你總是讓我不要恨,不要怨。但是,你可以忍,你可以放下,但是我放不下。讓你那樣不堪死去的人,怎麼可以那麼安然地活著?!她該死!她該為你陪葬!
姐姐,你的遺願,我不想完成。
你是那麼驕傲的一個人,怎麼可以這樣死去?!
你相信嗎?
我至今也不相信,棺材里躺著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