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曾經說過.十二此人.天生就是好戰分子.隱藏在她人類皮囊下的.是只有野獸才有的瘋狂.
曾經的十二.最喜愛的便是一人突破敵人的重重圍困.她享受那種在生與死邊緣游走的快感.享受著一次次將敵人的防線撕裂.最後奪取對方大將首級.完成任務的成就感.
而到了玄武大陸.她迫切的想要變強.所做的事.哪一件不是讓人瞠目結舌.幾乎是在用命搏殺出一條血路.所以她才能夠從半點斗氣也沒有的廢物.成為如今武神巔峰十二階的強者.
兩人的身影在書庫里急速閃現.肉眼早已跟不上.舍棄了屏氣.兩人單憑拳腳.斗得不可開交.雄渾的威壓.震得大地開始顫抖.書櫃之上.一本本書冊、卷宗被威壓形成的旋風刮得咚咚掉落在地上.案幾上.整齊的書堆.書頁快速翻動.桌椅被震得丁零當啷直響.
十二每一擊的動手.都來勢洶洶.招招肅殺.仿佛與凌宇寒有著什麼深仇大恨.想也知道.她自信凌宇寒詭異莫測的修為.絕不會讓自己得手.以至于.打起來更是全無忌憚.
越戰越勇.戰意瘋狂的在她冷清的眸子里涌動.黑色的衣袍.在空中只留下一道殘影.
凌宇寒每一次都能恰到好處的避開.雖是如此.可他身上火焰般艷艷的衣決.仍是在十二狂風驟雨的攻擊中.被割出了一道道口子.
「喂喂.你還真是下了死手啊.」凌宇寒再一次驚險躲閃開十二從右側揮來的拳頭.凌空抓住她的手腕.反手一扣.將她整個人拽入自己懷中.寬松的紅色衣袖下另一只手.緊固她的肩頭.墨發撫過十二冷峭的臉頰.他邪魅的笑道︰「真不怕錯手傷了我.」
方才.若是旁人在場.恐怕真會以為他們是什麼俗世仇敵.
一室書庫.如今亂得像是被台風席卷過.桌椅零散.書冊全掉落在了地上.一地狼藉.
十二冷掃了他一眼.「你會這麼容易被我打傷.」
光憑他詭異的身法.她每一次攻擊都只能雷聲大雨點小.他滑得跟條泥鰍一樣.別說是重創他.哪怕是有一次能打中他的軀體.十二就會覺得滿足.
奈何.她和他的實力相差太多.每每在即將得手之際.他總能躲避開來.只守不攻.
防守幾乎做到了無懈可擊.哪怕她的攻勢再犀利.也傷不了他分毫.
凌宇寒聳了聳肩.只笑而不語.
「你的實力究竟有多強.」十二身體一轉.一股龐大的斗氣將她渾身裹住.斗氣逼得凌宇寒驀然松手.十二撿起地上倒塌的木椅.重新架好.坐了回去.支著頭.眸光晦澀.
凌宇寒揚起嘴角.笑得很是得意︰「你猜猜看.」
「不.不必了.」見他不肯說.十二也不強求.左右等她突破武神.就不信還探測不出此人的修為.
「是嗎.」凌宇寒慵懶邪魅的笑開了.眼底掠過絲絲惋惜之色.他原以為依她的個性會打破沙鍋問到底.卻沒想到她竟這麼輕易的放棄了.
「使者大人.司馬小姐.」一名巡邏的門人.身著一襲華貴黑袍.急急從屋外進來.單膝跪地.看見這滿屋子宛如台風席卷般的狼藉.視若無睹︰「雲天門雲若水帶著一名少年求見司馬小姐.」
「恩.」十二眉頭一蹙.他們白日不是才剛走.
「走.我們去看看.」凌宇寒牽起她的手.擒笑開口︰「雲若水忽然回來.定是有事.」
「也好.」十二漠然道.看向書庫中央跪著的門人.「你前面帶路.」
「是.」門人立即撩袍起身.畢恭畢敬的領著十二和凌宇寒從書庫離開.來到碧水樓.白子旭的情況並不適合舟車勞頓.在剛抵達神王殿外的浮雲地時.他一下車就已昏厥.門人們只能將他們奉為上賓.安排到碧水樓內.再稟報十二與凌宇寒.
雲若水側身依靠在床頭.矮幾上掌著一盞白色宮燈.燈光將整個房間照耀得燈火通明.她靜靜凝視著床榻上雙目緊閉的白子旭.時不時卷著袖口.為他擦拭掉臉上的汗珠.見他血色盡退.心底好不心疼.
十二撩袍進來.出聲道︰「怎麼忽然回來了.」
雲若水心頭一驚.急忙從床沿蹦了起來.正好.白子旭的身影暴露在十二眼底.她眼瞼一沉.眉梢更是冷峭如冰︰「他為何在此.」
「白虎國三皇子白子旭.」凌宇寒動了動嘴角.臉上那笑透著一股子危險.一襲紅衣無風自擺.縈繞在他身側的陰沉氣息.將整個房間的空氣都給凝固掉.「你為何會與他在一起.」
若說凌宇寒對白子旭有好感.在場沒一個人會相信.他看著白子旭的目光.狠戾、陰沉.滿滿的盡是肅殺.如果不是看在人是雲若水帶來的.而正巧十二對雲若水有幾分親近之意.他絕對會將白子旭就地擊殺.
絕不留情.
「我……是這樣的……」對上二人冷冽的視線.雲若水結結巴巴將整個事從頭到尾敘述一遍.自然其中也包括白子墨如何利用白子旭與如意那次對抗.如何將他們推到風尖浪口.期間.雲若水時而說得義憤填膺.時而又為白子旭打抱不平.待到說完後.她才道︰「如意姐姐.他現在一身是傷.能不能請黑衣使者為他診治.」
「你是要讓神王殿的人.去救一個讓如意背負天下罵名的禍首.」凌宇寒眉梢冷峭.嘴角滑開一抹譏諷的笑.好似在嘲諷雲若水的異想天開.
只要一想到.外界對十二源源不斷的咒罵是床上此人引來的.他就恨不得立即一掌拍死他.
還妄想他救人.做他的春秋大夢去吧.
凌宇寒一身冷冽.摟住十二的盈盈一握的腰肢.眉目森冷.好似一把出鞘的寶劍.整個人透著一股肅殺的味道.
「不許救他.听見沒.」他惡聲惡氣的在十二耳畔出聲說道.
看著忽然強勢起來的凌宇寒.十二微微一嘆.「你這又是怎麼了.」
「別忘了.你如今受盡天下人的責罵.罪魁禍首就是他.別想救他.我決不允許.」凌宇寒的臉色陰沉得能擰出水來.他是白子墨的親弟弟.也是戰爭的導火索.若他死了最好.死不了.他不介意親自給這人送上最後一擊.
「如意姐姐……」听到凌宇寒的話.雲若水臉色驟變.惴惴不安的盯著十二.「救救他吧.他就快死了.」
「死了就死了.」凌宇寒冷笑道︰「這天底下整天死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難道每一個都要讓她出手相救嗎.」
「可是.」雲若水急得宛如熱鍋上的螞蟻.她不想他死.
「你們先別吵.」十二冷喝一聲.身體一轉.強硬的掙月兌凌宇寒的束縛.馬尾在背後搖曳.她一身孤冷.立于床頭.凝視著床榻上的白子旭.
「如意……如意……」他一聲聲毫無意識的呢喃著十二的名字.凌宇寒的臉色刷地一黑.滿是陰霾.仿佛暴風雨即將來臨前的天空.
「去把黑衣使者請來.」十二轉過頭.朝著那名巡邏的門人吩咐道.
「是.」
「如意.」凌宇寒不贊同的皺起眉頭.「為何救他.」
「想救就救了.」十二漠然開口.對上凌宇寒薄怒的視線.「我從不遷怒.當初四國大賽的確是我重創他.白子墨只不過是抓住了這個契機.你知道的.天下人怎樣看我.我從未放在眼里.我欠他一次.」
當日.她被心魔控制.是他毫不猶豫的站出來.不惜用生命擋住自己.十二欠他一份人情.
「你啊.」凌宇寒聞言.還能說什麼.只能無奈的搖頭一嘆.「只此一次.」
「恩.」十二點了點頭.看向一旁喜極而泣的雲若水︰「他會沒事的.」
「謝謝……謝謝……」雲若水捂著臉.低聲啜泣.她不知道為什麼在得知白子旭不會有事後.會高興得渾身顫抖.她只知道.她不願他死.
墨白很快趕到.依舊是一襲冷冽的黑袍.在為白子旭診脈後.他直接拿出一枚治療內傷的靈藥.為白子旭服用下.「一個時辰後他便會醒來.這瓶藥每日為他吃三顆.他的傷.七日便可大好.」頓了頓.他看向一旁的雲若水︰「還有.他身上的外傷需要每日更換紗布.謹防感染.」
「恩.」雲若水用心記下.拿過墨白手中的靈藥.鄭重的道謝.
「我只是遵照司馬如意的話.道謝的話.你還是對她說吧.」墨白冷著一張臉.朝凌宇寒點點頭.便起身離開.他可不想留在這里.自從認識了司馬如意.他就屢屢破了好幾次定下的規條.出手相救非神王殿的人.現在.他可不會給她什麼好臉色看.
得知白子旭一個時辰後便會清醒.十二未曾離開臥房.而是直接坐在軟榻上.悠然品茶.靜等白子旭醒來.凌宇寒至始至終都黑著一張臉.一身陰沉的氣息.讓人毛骨悚然.雲若水坐在床沿.凝神注視著白子旭的動靜.
當他的睫毛輕輕顫抖時.她驚呼道︰「他醒了.他快醒了.」
十二端著茶盞的手臂一顫.幾顆水珠從盞中竄了出來.
「有燙傷嗎.」凌宇寒急忙拾起她的指頭.將茶盞奪過.擱置到矮幾上.半蹲在十二身側.紅唇含住她的手指.輕輕允吸幾下.
微癢的觸感.伴隨著舌尖滑過的異樣感覺.十二心頭一跳.對上凌宇寒深邃的眸子.只覺得臉頰上迅速有熱氣蔓延開來.
「咳.」她干咳一聲.刷地一聲將手指抽回.「不要大驚小怪.」
「至少我決不允許你在我面前受傷.哪怕是再小的傷.也不行.」凌宇寒霸道的開口.慵懶妖嬈的臉頰.浮現出一抹堅定.
十二目光一顫.一顆心咚咚咚咚跳得飛快.好似要從胸腔里蹦出似的.心潮難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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