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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瑤頓時間恍然大悟,怪不得阿淺今日的反應如此激烈,當時因為她也處在恍惚中,所以並未細想阿淺的瘋狂之舉,私以為只是她同情心泛濫了而已,如今想來卻是因為這樣!因為她也愛上了師父!因為邱澤木和木蘭的下場就是對她的預示!
「那,你會放棄嗎?」小心翼翼地問,生怕觸及到阿淺心中的傷口,同時,也是自己心中的傷口。
阿淺轉身,沖著綠瑤淡淡一笑,笑容明媚憂傷,卻又從骨子里透出一股執著和堅持︰「我不會!只要師父愛我!我便不會!」
「你說什麼?!」綠瑤又被阿淺的話震驚到了,什麼叫「只要師父愛我」?!難不成掌門,掌門竟然也……
阿淺知道綠瑤的疑惑,于是重重點頭,道︰「師父也是愛我的!我要和師父在一起!」
「天哪!這都發生了什麼事啊!掌門竟然會!」綠瑤驚地連連後退,看著阿淺,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綠瑤,你有沒有辦法?有沒有辦法可以讓我和師父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我真的不想跟木蘭一樣的下場,我也不想師父會跟邱澤木一樣,綠瑤綠瑤,你最厲害了,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
綠瑤垂下眼眸,歉疚道︰「我沒有法子,唯一的法子便是。忘了掌門,跟雲錦在一起。那樣,你或許能夠幸福……」
「不可能的!我跟雲錦在一起不會有好結果的!」
「為什麼?他是你同門師兄,在一起人人羨艷,怎麼會不可能?」綠瑤驚詫道。對阿淺的如此決絕的否定感到不解。
阿淺無奈地嘆了口氣。搖頭道︰「你不會明白的。我跟他。絕無可能。」
綠瑤還想追問,卻被阿淺眼中濃重的化不開的悲傷怔住,只能緩緩搖頭,道︰「阿淺,忘了掌門吧!就做他的徒兒陪在他身邊不好麼?你知道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情?不要去冒險,不然你會後悔的。听我一句,總有一天你會明白,平平淡淡地守在師父身邊做他的徒兒是最幸福不過的了。當有一天你什麼都失去,甚至連做他徒弟的資格都沒有的時候。你就會明白,現在的你是多麼的幸福。」
「怎麼可以!怎麼可以明明相愛著卻要用另一種身份在一起?!難道要像你和清邱這樣嗎?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因為太過悲傷,所以開始口不擇言。直到瞥見綠瑤刺痛的眼神,還恍然大悟自己說了什麼。
她總是這樣自私!自己痛苦便要讓別人也受到牽連!可是她真的不是故意,只是太過傷心罷了。
「對不起……」此刻除了對不起,阿淺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對不起綠瑤。對不起雲錦,對不起思月,對不起萌萌,對不起師父,似乎她對不起太多太多的人!
綠瑤慘淡一笑,輕飄飄道︰「是啊!我跟清邱,阿淺你說的對。」然後在阿淺不知所措中,又笑了笑,笑容中甚至還有著些許苦澀︰「阿淺,你知道嗎?我很愛清邱,很愛很愛。」
阿淺呆立在原地,不明白向來守口如瓶,掩飾功力極好的綠瑤為何會將這件事說了出來!她曾經百般試探調笑,無一不被綠瑤反駁,這現如今,綠瑤這到底是怎麼了?難道自己剛剛說的話真的將她傷的很重麼?
「對不起……」阿淺低垂著頭,不敢看綠瑤一眼,總覺得愧疚。
「不是你的錯,你不用自責。其實你說的很對,我就是這麼一個膽小的人,我不敢爭取不敢努力,我沒有你這麼大的勇氣,我甚至不知道清邱是不是喜歡我。可是那又怎麼樣呢?只要能跟他呆在一起,哪怕是做徒弟也是心甘情願的。因為,除了他,我沒有任何親人了。沒有爹爹,沒有娘親,我只剩下他了。所以我不敢,我怕,我怕會連他都失去。」
阿淺的心揪做一團,從來不知道向來沒心沒肺的綠瑤原來內心深處隱藏著這麼深的傷疤,原來她是抱著這樣的心情跟清邱斗嘴,與清邱相處的。
那麼,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呢?
阿淺伸手拍拍綠瑤的背,因為愧疚更因為心疼,這樣的落寞的綠瑤,讓她心疼讓她忍不住想要安慰。可是不敢再說些什麼,因為怕自己又說錯話,惹的綠瑤傷心。于是只是靜靜地陪綠瑤坐著。悲傷瞬間彌漫了整個房間。
想著綠瑤與清邱,想著邱澤木跟木蘭,再想起自己跟師父,阿淺的那顆心都痛的滴出血來,轉而又痛恨,十分的痛恨。所有的人,所有的人都是被這該死的規矩給害得!雲羅山為何如此無情為何如此虛偽?!
「阿淺。」綠瑤突然抬眸,打斷了阿淺的深思。
阿淺立刻收回思緒,暗暗驚詫自己居然會有那樣的想法,自己怎麼能夠恨上雲羅呢!那是她的家,是她前世今生唯一的一個家啊!縱使家規再嚴,縱使這個家有再多的不對,她都不能恨的!
看了看綠瑤,只覺得她眸子里滿是悲哀,于是心疼道︰「怎麼了?」
綠瑤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定定地看著阿淺,緩緩道︰「阿淺,整個雲羅山,我有很多朋友,但是我自問從沒有可以傾訴心事的朋友,因為我怕自己的傷疤在人前暴露。在別人眼里,我似乎一直是一個沒心沒肺,開開心心的人,跟師父斗嘴,到處收集八卦,看上去也真的似乎沒什麼煩惱。可是阿淺你知道嗎?其實我的心真的很累了,我不想再裝下去,那些傷疤藏的好累好辛苦。阿淺,如今你都能告訴我這樣的秘密,可我卻把自己的懦弱強加在你的身上。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想你受到傷害而已,因為你是我很重要很重要的朋友。我已經失去的夠多,我不想再失去什麼了。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失去麼?曾經的我不滿足自己的生活,總覺得爹爹跟娘親管我太嚴,總想著跑出去,可是等我失去了平淡的一切後,我才明白,原來,那些平淡的生活才是最美好的。做人,真的不可以不知足。否則最後,便會失去一切。阿淺,我能跟你說出那些事嗎?你願不願意做我第一個,也是唯一的一個傾听者?因為我累了,再也不想一個人默默承受了。」
阿淺被綠瑤說的一陣心酸,心酥酥軟軟的疼痛。不知道是因為什麼,或許是綠瑤的對自己的信任,或許是綠瑤那樣悲傷的眼神,或許是同病相憐的苦楚。總之,阿淺第一次有了種類似感動的情緒。
對著綠瑤點點頭,不想說什麼安慰的話,因為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才更好。況且,這個時候的綠瑤,大概只要認真的傾听就足夠了。
「其實,我的真實身份是昆侖山掌門的女兒。」綠瑤眼神黯淡,語聲幽幽,臉上卻是前所未有的淡然平靜。
阿淺卻著實被綠瑤的話嚇了一跳,頗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她,許久才道︰「那你為何委屈自己做清邱的徒弟?昆侖山,它的地位可是跟雲羅不相上下的。」話說完,又覺得不對,想起綠瑤之前說「沒有爹爹,沒有娘親」,又想著昆侖山的伉儷如今可是安安穩穩的活著,心里就越發奇怪了起來,疑惑的話還沒有問出口,綠瑤就淡淡解釋。
「現如今昆侖山的掌門不是我的爹爹,我爹爹早在五百年前就已經和娘親一塊兒死了。」
阿淺被綠瑤這麼一說,似乎才想起之前在《六界全書》上看到了一段話︰昆侖山前掌門月星海與其夫人為拯救天下,與魔族大戰而亡,徒留下一愛女月雪,不知去向。
震驚道︰「你是月雪?」
綠瑤的心被刺痛了一下,月雪……月雪……原來過了這麼多年,還會有人喚她這個名字。可是,月雪已經死了,現在這世間,只有綠瑤。
「綠瑤,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你爹你娘……會犧牲?」阿淺猶豫片刻,仔細斟酌著字句,才小心翼翼地問出了口。
綠瑤苦笑一聲,搖頭低語︰「你問我?如果我說我也不知道呢!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就是這麼一個沒心沒肺的不孝女,我連自己的爹娘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說到最後竟然變得激動起來,抓著自己的頭發,淒愴道︰「我對不起爹爹,對不起娘親,我對不起昆侖山所有所有死去的人!在他們遭受魔族侵犯的時候,我卻因為外面玩的開心!我真悔,我恨透了我自己!若是當初我能在昆侖,我便能知道到底是誰殺了爹娘!我便能為他們報仇了!」
阿淺趕緊按住情緒過于激動的綠瑤,安慰道︰「綠瑤綠瑤,不要這樣,你不要這樣。若是當初你也在現場,怕也只有死的份了。那還談什麼為爹娘報仇?這件事根本不是你的錯,你只是僥幸逃過一劫而已,怎麼能把錯都攬在自己身上呢!你根本不用自責的!你爹娘的死根本是那些殺人不眨眼的妖魔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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