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醒來時，寒野發現全身凍得僵硬。
同行的馮白曦這時還在熟睡。
揉搓著又冷又麻的腿，漸漸恢復知覺，寒野緩緩走向洞口。
一陣寒風吹來，撩動了寒野的發絲，一種刺骨的寒冷，讓寒野不禁顫抖著。
看著洞口外的雲霧迷茫，高山層疊，白霜還在閃閃發光。
長嘆一口氣，寒野回憶著來時的路，盤算著怎麼樣找尋到百年人參，怎麼回到仙劍門，通過仙劍門弟子選拔大會，然後有個安定的生活。
「你在看什麼？」身後，傳來的一個聲音驚醒了寒野的沉思。
寒野轉過頭來，發現是馮白曦手里拿著肉，一邊啃著，一邊望著自己。
寒野微笑道︰「我在這里吹風。」
「要不要來塊肉吃？」馮白曦說道︰「我給你留了塊腱子肉。」
「我肚子還真有些餓。」寒野微笑道︰「我們吃完肉，就出發去尋找百年人參。」
「你昨晚沒有到洞內查探？」馮白曦神秘地說道︰「你猜昨晚我在洞內找到了什麼？」
「你昨晚不是很早就睡了嗎？」寒野說道。
「昨晚你熟睡的時候，我睡不著，便到山洞內走了一走。」馮白曦描述著說道︰「山洞內是石灰岩，往下走我發現了水晶石，有人公開采過的痕跡，我猜是仙劍門內的弟子來過這里。」
「這里這麼隱蔽，也只有仙劍門的弟子才找得到。」寒野說著，心想︰還以為在山洞內找到了人參。
「不知賢弟可知道水晶石在市場的價格？」馮白曦說道︰「如果你實在找尋不到百年人參，加入不了仙劍門，開采些水晶石去變賣也能瀟灑的過一生。」
「水晶石很少有人收購。」寒野說道︰「我不認識大人物，也沒有變賣的路子。」
「我知道你這人實誠。」馮白曦笑著說道︰「只要你答應我，不把這里藏有水晶石的秘密說出去，我便陪著你繼續尋找百年人參。」
「我答應三年內不說出去。」寒野說道︰「這可以了嗎？」
「五年內不可以說出去。」馮白曦笑道。
「行。」
二
「找了這麼久，終于發現了一顆幾十年的人參。」馮白曦說道︰「可是，離你那個百年人參還相去甚遠。」
「仙劍門的門面大，這顆幾十年的人參一定無法通過。」寒野說道︰「我們休息片刻再繼續尋找。」
「你可別小看這顆幾十年的人參。」馮白曦說道︰「在市面上，至少可以變賣二百兩銀。」
「有這麼貴？」寒野疑惑的表情看著馮白曦嚴肅認真的臉。
「人參是稀有藥材，連皇帝都舍不得吃，修行者更是趨之若鶩。」馮白曦說道︰「你若是真找到了百年人參，可是隨便能賣出千兩銀。」
「仙劍門的門檻可真是高。」寒野說道。
「也許，是仙劍門的考官看你資質平庸，故意刁難，想讓你知難而退也說不定。」馮白曦說道。
寒野的表情苦悶，嘆道︰「這一點我還真沒看出來，還以為是看重我呢。」
「你都還沒有拜入仙劍門下，又怎麼會委以重任呢？」馮白曦說道︰「若真無法找尋到百年人參，你也只得另求發展。」
寒野說道︰「現在時辰尚早，不如我們早些出發。」
「很少見到你這樣倔 的人。」馮白曦說著，不由得笑了，心想自己也跟著這個倔 的人跑來跑去。
三
「那里趴著的是幾頭狼。」寒野說道.
看清楚了，馮白曦才說道︰「遠遠不止那幾頭狼，狼是群居動物，一出動便是幾十、上百只。」
「我從來都是遇見單個的狼。」寒野說道。
「那是在有人居住的地方。」馮白曦回答道︰「在很多無人區里，狼就是絕對統治者。」
「我們還是快些離開。」寒野說道︰「別不小心惹到了狼，陷入危險之中。」
「我听一個修行者說過，動物聚居的地方有靈寶。」馮白曦說道︰「這里周圍一定能夠找尋得到你的百年人參。」
「這麼危險的地方，誰敢來？」寒野說道︰「只怕，不小心尋找到了千年人參，睡覺都在笑。」
「有幾頭狼朝著我們爬來了。」馮白曦說道︰「準備好逃回去，那里是單行道，沒準又有狼肉啃了。」
潛回到一個小路口，幾只狼果然尾隨而來。
寒野說道︰「斷後。」
馮白曦從山上將石頭推下，堵住了狼的退路。
幾頭狼哧牙望著寒野，寒野笑著向山上爬去。
山谷內是個斜角，狼需要爬上斜坡才能逃離。
寒野拿著長樹枝，狼爬上斜坡來就刺。
狼被折騰得不輕，很快就在山谷內修養，不再繼續進攻。
寒野笑道︰「這些狼在學狗。」
「這是偽裝。」馮白曦說道︰「那些狼是在示弱，等著你松懈的時候給你瘋狂一擊，也許在狼的眼里，你就是它們今晚上的晚餐了。」
「你準備怎麼辦？」寒野問道。
「準備吃肉。」馮白曦說道︰「獵人眼里沒有同情，對于這些凶殘的狼同樣沒有同情。」
「想不到這些狼這樣狡猾。」寒野說道︰「待會兒我一定多咬幾口肉吃。」
四
在狼群周圍，寒野終于找到了一顆百年人參。
馮白曦已經收集到了好多珍貴的寶貝。
馮白曦沒有將這些寶物分給不懂行的寒野，寒野沒有責怪馮白曦，能夠找尋到百年人參已經是很大幸運。如果一切順利，加入仙劍門後，學得一身仙法仙術，什麼寶物找不到？
寒野對于馮白曦的感覺，就像同路的車客，載著自己走過了好大一段路程。
跟著馮白曦走了一轉，寒野感覺積累的這些知識幾十年也學不到。
回到鳳凰山的山路，寒野特意走到那個洞坑查探，一看之下大吃一驚，那個大坑已經變成了斜土坡，那個黑面女人居然用刀開拓出了一個斜坡。
不由冷汗直流，寒野覺得那個黑面女人吃了這麼大苦頭，看見自己一定會把自己大卸八塊。
回到鳳凰鎮，寒野將自己尋到的幾個寶物換成了銀子。
回到居住地，青羅的表情很詭異，就像在看牲口一樣看著寒野。
寒野問道︰「你在看什麼？」
「幾天不見，你的臉皮就這麼滄桑，像從高山上下來的野人。」青羅微笑道。
寒野說道︰「這幾天我在高山上吃了不少苦頭，得好好休息。」
「你一定是放棄了尋找百年人參，現在痛苦，憂郁得想去找周公傾訴。」青羅微笑道。
寒野說道︰「這百年人參還真是難找，不過我還真找到了。」
「就你，能找到百年的人參？」青羅說道︰「你一定是跑到別的城市去買的便宜貨，冒出百年人參。」
「你不會被人用大白蘿卜干給騙了吧？」大漢許空走過來，說道︰「我小時候也被人用蘿卜干騙過，好多年都不能釋懷。」
「大雪天，蘿卜賽人參。」傅流雲拿著酒葫蘆，說道︰「在沒有酒喝的時候，我也把蘿卜當人參吃過。」
「哇哇哇，這真是百年難得一見的人參。」突然冒出的碧青，手里拿著百年人參管擦著。
冷汗直冒，寒野愕然發現自己藏著的百年人參在碧青手里拿著。
「你什麼時候把百年人參拿走的？」寒野的表情鐵青。
「在你說話的時候。」碧青笑道︰「幸虧你遇見了我，不然就得想去河里洗洗澡。」
「我也覺得，你花費心機找尋到的百年人參弄丟了，會想要跳下河去洗洗澡。」大漢許空把百年人參搶過來仔細打量，說道︰「好粗的人參，好香的味道，果然是蘿卜干比不了的。」
「不如，不如……把人參的須須扯幾根給我泡酒喝。」傅流雲看著人參就再也移不開眼。
「我也想要幾根須須。」青羅說道︰「這百年人參的須須，肯定特別滋補。」
寒野痛苦表情地說道︰「一人扯幾根須須，就得把百年人參還給我。」
五
仙劍門弟子選拔大會如期繼續。
選手紛紛獻上了采集得到的寶物。
考官面無表情的看著各些寶物，說道︰「采集這些寶物只是證明你們的能耐，並非刁難，很多寶物無法采集也屬正常。」
有個貴公子說道︰「為何我的錦囊里是采集海底珊瑚的任務？」
「海底珊瑚珍貴，而且難得，需要與漁民關系極好才能在深海中采集。」考官說道︰「這也是考驗你們的溝通能力，如果你們與漁民關系好，是很容易完成任務。」
「這位兄弟連海底珊瑚都買不到，真是慚愧。」另一個貴公子將錦囊中指示的寶物拿出。
考官看了兩眼，說道︰「這位公子你被人騙了，這是假貨。」
「我花三千兩銀子就買了個假貨？」貴公子抽了口涼氣，罵道︰看我不找那人麻煩。
「三千兩銀子買了假貨？」另一個參賽者拿出寶物，說道︰「這物品是路上撿的，他們說可以賣五千兩銀子。」
到了寒野交納參賽物品，寒野低調地拿出來百年人參。
全場目光注視中，考官說道︰「我已經三年沒有在那山里找到可用的人參，這百年人參你是從何處找到？」
「這百年人參得賣萬兩銀子吧？」一個參賽選手說道。
「萬兩銀子？」另一個參賽選手說道︰「這可是仙劍門招人，要是換了個貴公子，十萬兩銀子也會拿出。」
寒野說道︰「這顆百年人參，是我在狼穴邊上找到的。」
考官說道︰「那些狼都成了精，我都不敢去招惹。」
「山里還有狼？」一個女孩子說道︰「我都沒有見過狼。」
「狼可怕極了，力氣大，牙齒尖銳，遇上很難逃命。」一個參賽者說道︰「我們那里經常被狼騷擾，組織了好多次圍捕都沒有斗過狼。」
「你莫非是在騙人？」另一個貴公子說道︰「你說你在狼穴便尋找到的百年人參，你又是如何躲過那些狼的圍捕？」
寒野面無表情，沉默以對。
有時候，沉默是最好的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