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且將寒月放酒中，寒風對月一飲空。
愁苦煩俗風中去，只留一杯月光散。
二
寒野來到校場的時候，已經有很多弟子開始晨練。
仙劍門弟子喜歡聚在一起操舞，數百人整齊戰列，整齊劃一的動作，整齊劃一的招式，給觀者一種行雲流水的感受。
據仙劍門長老所說，經常一起操舞能夠加速修行，配合更加默契，練到高深還能練出陣法。
據仙劍門長老所說，大群人一起擺出陣法，一起使用仙法仙術，那種場面足以驚天動地。
靜靜看著群體操舞的仙劍門弟子，整齊劃一的動作給寒野一種震撼，寒野也在心中偷偷記下招式，直到一位師姐將自己拍醒。那位師姐對寒野說道︰「以前怎麼沒有見過你，你是否是仙劍門新入門的弟子？」
「我是田園房的記名弟子，很少來校場，不知道這里的規矩還請諒解。」寒野微笑著說道︰「我會的招式不多，只想在這里看看別人練功。」
「你若偷學別人的功夫，只怕會引發矛盾。」師姐對寒野說道︰「如果你偷學武藝被揍，若與那人認識還好說道，若是不認識，將事情告到護戒堂也要受責罰。」
「我已經來到仙劍門兩年有余，卻連簡單的‘風雷劍’都沒有學會，是怎樣難顏難語。」寒野對師姐說道︰「我來到仙劍門是學習仙法仙術，不想在此平淡地呆到離開。」
「你若真心想學武功，可以到‘滄海閣’里尋找仙法仙術的典籍閱讀，自己研究修行。」師姐微笑著說道︰「我師傅在交習武藝的時候往往只示範一次，需要很高深的悟性才能夠學到，其余時候我都是在‘滄海閣’內尋找類似典籍，獨自修習。」
「你是否也已經到達御劍飛仙的境界？」寒野看著師姐背後背著的仙劍，不由得問道︰「別人的仙劍一柄比一柄華麗，而你的飛劍為何如此黯淡？」
「這柄飛劍叫暗夜，是一位過世長老流傳下來，听說這把仙劍已經有數百年歷史，歷經幾代主人都是聲名顯赫，其余與暗夜一樣的仙劍都已經入了兵器冢內休息。」師姐微笑著說道︰「平時我都不敢輕易使用暗夜，就怕一不小心將劍身崩壞。」
「听說仙劍通常都是結實耐用，不會那樣容易崩壞。」寒野也笑了，心想︰這樣古老的仙劍，能夠見到也不容易。
師姐祭出飛劍，在寒野面前展示著，說道︰「你若也想要得到這樣的仙劍，一定要努力練功，得到某位長老的認可，那位長老就會將仙劍傳授予你。」
「我是否能夠站在仙劍上？」寒野的表情微笑，師姐沒有拒絕這簡單的要求。
寒野的腳，第一次踏上飛劍，原本以為會很難平衡，豈料仙劍竟然有靈性，隨著寒野的角度傾斜，直到寒野穩定身子。懸空，寒野第一次月兌離土地，不再受重力限制，隨著飛劍升起，寒野感覺到一種從身體發出的冷寒，一種恐高的感覺出現，竟不知覺想要蹲下。
穩定情緒，寒野緩緩將腰板伸直，力沉重腳，踏著飛劍的身子不再顫抖。
忽然，寒野大聲叫出——「啊……」
師姐竟趁著寒野不備，驅動了飛劍，飛劍極快速地飛走，讓寒野膽顫心驚，差點栽倒下飛劍。
飛劍竟然隨著寒野的身軀擺動，多次的驚險讓寒野不再寒怕。
當寒野開始享受飛行樂趣的時候，一陣風吹來，讓寒野身體涼透，直到風吹干寒野背上的冷汗。
飛劍落地，寒野一腳走下飛劍，那只腳仿佛踩在棉花上，另一只腳踏著土地上，整個人就像被包裹在棉花里。
「真是痛快。」寒野聲音嘶啞地說道︰「剛才你突然驅動飛劍，真把我嚇得不輕，差點跌落下來。」
「這飛劍已經有了靈性，會隨著身體調整位置，即使跌下飛劍也會接住你。」師姐笑道︰「我看見有個長老來到了校場，就收回了仙劍，否則可以借飛劍給你飛個夠。」
「我已經感覺到了飛劍的魅力。」寒野笑著說道︰「以後御劍飛仙的時候一定要多穿幾件衣服，天上真是冷，冷風吹得我肌膚生疼，眼楮都睜不開。」
「學習飛劍的時候，還有許多配套功法可以學習，運氣調息的功法可以抵御寒冷、抵御酷暑，不知道你學習到了沒有？」師姐說道︰「你若連運氣調息的功夫都沒有學到，就要到‘滄海閣’內找幾本通氣調息的書籍閱覽，這樣基本的修行書籍不需要閱覽權利就能夠閱覽。」
「看書還要閱覽權利？」寒野表情瞬間陰冷，說道︰「仙劍門這樣的大門派怎麼會有這種規矩？」
「你們的學籍畢竟只有五年，五年後就會下山而去，回到世俗。」師姐說道︰「仙劍門的仙法仙術許多都是驚天動地，如果流傳出去自然會引發大震動，引發許多麻煩，自然要保管嚴密。」
「你的意思，是我們這些記名弟子都不能夠閱覽到更高深的武藝書籍？」寒野說道︰「那樣說，我也不能夠學習到高深武藝了？」
「這樣說很不完全。」師姐笑道︰「我在師傅眼里同樣不被看重，剛入門的時候照顧一個年邁的長老，長老見我孝順便教導了我許多高深武藝，還傳授給了我這一柄暗夜仙劍。」
「對，學習武藝還得看機緣。」寒野說道︰「或許，我現在還與那些高深武學沒有緣分。」
不禁笑了，寒野忽然發現自己竟然忘記過問這位師姐的名字。
陌路相逢而過，寒野對很多人都只是相視，連名字都不知道。
「我叫李希。」師姐微笑道︰「你若是覺得無聊，可以到‘絲織房’找我。」
「我叫寒野。」寒野面無表情地道︰「寒冷的寒，田野的野。」
三
來到‘滄海閣’，寒野出示青玉腰牌，便成功辦理閱覽條件。
幾個高塔的圖書，寒野感覺這里的書多到十幾年也看不完。
站在武學典籍書架之前，擺滿了三層書架的書，讓寒野眼花繚亂，不知該從哪一本書開始看起。
寒野覺得放在高處的書一定是高深秘籍，便搭起書架，爬到三層找書看。忽然，一本青殼的書映入寒野眼簾，寒野覺得這本書一定非凡，便拿來翻看——《清風亂》。寒野在一個角落里坐著觀賞書籍，卻發現書里沒有介紹武功招式，也沒有仙法典籍，甚至連一幅圖都沒有，只有書寫一個弟子的頹廢人生，如何在競爭激烈的地方贏得師姐的親睞，如何通過努力修習飛劍法門，最後又是如何回到山下除暴安良。寒野看到打哈欠，快速翻到結局觀賞，卻發現一個暗示，指示著一個藏寶地點。
書的最後寫著︰僅將此寶物留給有緣人。
寒野覺得，這本書有些年代，與灰塵結伴度過這麼多年，今日居然被自己看見了，真是有緣。見到四周無人，寒野將書的最後一頁撕下，藏在衣袖的內兜里，等待傍晚無人的時候去找尋寶藏。
將《清風亂》放回原處，寒野又拿起一本《氣息難》觀賞，發現書是內介紹運氣通息的辦法，按照書里指示，寒野很快便學會了運氣調息，一試之下居然發現自己內息渾厚，竟然練得忘記了時間。
「現在是‘滄海閣’關門時候。」一個女弟子對寒野說道︰「現在已經到了晚飯時間，你可以去食堂吃晚餐了。」
見到這個女弟子一臉不悅表情，寒野發現書館內只有自己一個讀者，不禁面赤耳紅，道些好言語,便前往‘佳膳堂’，享用晚餐。
「來這里兩年了，終于發現了你。」一個白衣弟子對寒野說道。
寒野在‘佳膳堂’排隊的時候，發現了馮白曦。
寒野微笑道︰「轉眼就已經兩年沒見面，這些年你過的還好嗎？」
交談著，寒野已經裝滿飯菜，在長桌上與馮白曦交流著兩年來的心酸往事。當寒野听見馮白曦前不久已經鍛煉出自己的仙劍，不禁羨慕非凡，本想要求馮白曦為自己也鍛造一把仙劍，卻听見馮白曦訴說自己找尋仙劍制作材料就耗費了一年光陰，不禁惡寒，心想︰馮白曦這樣的老精道都花費這麼久時間，換成自己怕要是用去幾年時間才能尋得仙劍制作材料。
「你來仙劍門已經兩年過去，為何還沒有學到仙法仙術？」馮白曦本想找寒野切磋，在听見寒野如今功夫低微，不由得義氣填膺地說道︰「改天你來‘柔玄宗’找我，我教導你幾招。」
「天色不早了，我得早些回去。」寒野微笑著說道︰「每天都有巡邏弟子到我那里巡查，只怕今天又會交予些重要任務，便先回去了。」
「那些師哥、師姐的事情海了去，做不完的。」馮白曦說道︰「你不如陪我去喝幾杯，晚上在我那里睡覺，我那里房間大，打醉拳都沒問題。」
「我酒量小。」寒野小聲地說道︰「少喝幾杯不成問題。」
「那就走，陪我去找些下酒菜，找些好酒。」馮白曦大聲說道︰「今晚一定要陪我到喝醉。」
四
馮白曦的屋子大到有兩層，寒野甚至有些嫉妒馮白曦的待遇。
馮白曦笑著說道︰「這房屋本是一位長老的屋子，那個長老比武輸給我後便把這間大屋子讓給我住，後來幾次比試，還倒賠了些家具。」
「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好脾氣的長老？」寒野說道︰「若是換成脾氣不好的長老，一定會找人辦你。」
「那個長老的功夫被我偷學了去，所以便招招佔盡優勢。」馮白曦微笑道︰「只怕到現在，那個長老還沒有找到時如何原因輸給了我。」
「那個長老現在住在哪里？」寒野將一袋花生米，一筐水果，一袋肉食搬進馮白曦屋里。
「那可是長老，這麼會少了地方住？」馮白曦說道︰「那長老的待遇可真不錯，不少弟子都去打秋風，可是沒有幾個討到過好處。」
五
拿起酒，對月飲傾。
月圓，酒滿。
杯中月，月中酒。
寒風吹來，吹散了杯中滿月，散得一杯光影。
對著圓月，對著蒼茫夜空，對著無際無邊的星辰，將酒中月光一口飲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