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你……」何氏的叫囂忽然停止了,她看到了寒初藍端著一張清秀的小臉,寒著一雙眼走出來。寒初藍的眼楮屬于天生明亮的那種,可她寒起眼的時候如同冰川一般冷。她嫁到夜家來也有半個月時間了,張家村里所有人都見過了這位夜家新媳婦,卻是第一次從她的眼里看到那般冰冷的眼神。
「有事?」
寒初藍淡冷地走到了何氏的面前,她十六歲的身段因為發育不良自然不及何氏高大,往何氏面前一站,在氣勢上似乎就輸了一大截似的,可她淡冷的話,繃著的小臉,冰寒的眼神,愣是讓她的氣勢與何氏打了個平手。
李氏和夜千澤擔心她被欺負,趕緊尾隨而出。
「怎麼那般的人齊?」李氏滿臉堆著笑開口。美婦一笑百媚生,跟著看熱鬧的男性村民都被李氏的笑容迷住,包括張有福。本來就嫉恨著李氏貌美的女人們,見此情景更是怒火中燒。何氏黑著臉叫罵著︰「千澤他娘,你們坑了我家有福的一兩碎銀,立即把錢還給我!否則我就報官了!生著一副狐狸媚騷樣,整天就知道勾引男人,也不知道做事,怪不得窮到連飯都吃不下,要教唆小媳婦坑別人的錢,臉皮比我家砧板還要厚了。」
「有福嫂,你怎麼能罵人?」
李氏被何氏如此搶罵一頓,委屈地說著。
何氏冷笑著,「罵你還是給你長臉了,像你們母子倆就像一對妖孽似的,簡直就是個禍害,從你們來到我們張家村,我們張家村就沒得一天的安寧,真不知道我家大伯怎麼會同意你們母子倆在張家村住下。你看看你,幾十歲的人了,還整天擺出一副狐媚的樣子,還有你的兒子,看看他,像個男人嗎?牛高馬大的,什麼事都做不好,長得美有什麼用?能當飯吃?喲,好像也能當飯吃呢,他朝那些後生姑娘們勾勾手指頭,就有大把的人搶著給他送吃的。怪不得你們不事生產也能活這麼久,就是靠著這副妖孽的樣子禍害他人存活。」
何氏吃定了李氏不是她對手,夜千澤就算是個男人,平時也是中看不中用的,自家男人被夜家小媳婦坑了一兩的碎銀如同割了她的肉一般,她此刻就是有什麼難听的話就撿什麼難听的話來說。
「有福嫂,請問我家婆婆勾了你家男人嗎?我家相公勾了你家女兒嗎?從你進門開始就不停地罵著,我倒想問一問,你憑什麼在我家門前撒野?」夜千澤還沒有發火,寒初藍就冷冷地開口了。
她听不得別人罵夜千澤中看不中用,哪怕夜千澤也真的中看不中用,但僅是她能說那四個字,其他人要是罵了夜千澤中看不中用,她不爽!
「就是你這個小狐狸精,煮了一鍋什麼鳥湯,就逼著我家有福買你的湯,坑了他一兩的碎銀,你們那點鳥湯也值一兩碎銀?我家有福去誰家吃點東西,那是給誰家長臉了,誰家跟我家有福討個錢?快點把錢還給我,否則我報官,把你們一家三口都抓起來,關進大牢去!」何氏連李氏母子都不放在眼內,哪里會把寒初藍當成對手。
她平時就嫉妒著李氏的貌美,心里早就想狠狠地罵李氏一頓了,只是李氏向來小心不去招惹她,這一次讓她逮著機會,她就要鬧,鬧得夜家母子在張家村無法立足為止。
「你家有福算老幾?我欠著他的?我一家三口的口糧就要給他白吃白喝?憑什麼?別人怎樣,我不管,反正我寒初藍的東西,他吃一口都要拿錢來買!」寒初藍冷哼著。「報官?你去報官呀,我還要謝謝你去報官,我正餓著,沒飯吃,把我抓進大牢還能吃免錢飯。一天三餐有人送,吃了不用洗碗,多爽!還說我坑你家男人?是他自己嘴饞,自己掏錢袋出來買的湯,誰逼他了?買賣自由,公平交易,誰也沒有逼誰。」寒初藍又掃向了張有福,冷笑著︰「有福哥,你說是嗎?」
張有福支支吾吾的,不敢答話。
雖說那筆交易有點兒坑,可說到底也是他自己自願的。
其他人原本是不清楚這件事情的始末,此刻看到寒初藍淡定地反駁著何氏,又把張有福質問得支支吾吾,也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這個張有福平時就喜歡亂佔別人家的便宜,何氏也習慣了自家男人佔別人家的便宜,這一次張有福佔夜家便宜沒有佔到,反而被將了一軍,夫妻倆心里不甘,才會罵罵咧咧地來撒野。
頓時,看熱鬧的三姑六婆就偷偷地議論開了。
有的人開始勸說何氏︰「有福嫂,如果事情真像藍兒所說,那也是你們沒理,別鬧了,回去吧。」
何氏黑著臉,怒瞪著寒初藍。
她當然知道這件事情上,她佔的理兒不充足,但一想到一兩的碎銀就這樣沒了,連帶買來的鳥湯也灑了個精光,她就心有不甘,就算撒野,她也要回那一兩的碎銀。
寒初藍無視她的怒瞪,依舊淡冷地駁著︰「你口口聲聲說我婆婆生著狐媚胚子樣,那是你自己長得太丑,心里嫉妒我婆婆的美貌,保養得體,才在這里胡說八道。你說我家相公中看不中用,用的人又不是你,你怎麼知道中看不中用?你用不著,心里嫉妒得要發瘋,還因為你家兒子長得比豬八戒都不如,所以恨我家相公長得好看。」
穿越後的寒初藍話不多,甚至是昨天才開口和夜家母子說話,但不代表她在口舌之爭就會輸給別人。
在二十一世紀里,她生活的那個村子里也常有不少的紛爭,家與家之間的吵架常有發生,她沒有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走路了,罵人的話,誰不會?
此刻她一連串的話蹦出來,斥得何氏暴跳如雷,臉色發黑,其他人都對她刮目相看,不知道她竟然那般的能說會道。
站在她身邊的夜千澤鳳眸更是微閃,用著全新的眼神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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