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捉到夜千澤眼里的疑惑以及俊臉上的窘色,寒初藍忍不住笑了笑,並沒有向夜千澤解釋自己拍他肩膀的深意,只是拿起自己的鋤頭繼續鋤草。
夜千澤看到她又開始鋤草,以為她不想跟著他一起去砍柴,有點心急地問著︰「藍兒,我要去後山砍柴了。」
「嗯。」
寒初藍一鋤重重地鋤下,不少雜草倒霉。
「你不和我一起去?」
「去呀。」
寒初藍簡單地答著。
「我和你一起去,不用太早進後山,我砍柴的速度比你快幾倍。哦,對了,我親愛的相公,你能不能回屋里去把鈍柴刀拿出來磨一磨?柴刀鋒利了,不用半個時辰我就能砍好兩把柴。」寒初藍停頓鋤草的動作,抬眸看向夜千澤,眼神里夾著似笑非笑的,聲音卻是淡淡軟軟的,听在夜千澤耳里,她似是在笑他無能,偏偏聲音又很好听,讓人無法發火。
鳳眸如同流星一般閃爍了幾下,夜千澤點了點頭,嗯了一聲,然後就朝屋里去。
「我親愛的相公,你忘記拿你的鋤頭了。」淡淡軟軟的聲音又響起。
夜千澤的臉無法控制地泛起紅色。
親愛的相公?
他家小媳婦兒的臉皮就是厚。
在張家村,不管有多麼恩愛的夫妻,都沒有听別人家的媳婦兒這樣叫過自家相公的。
捕捉到他泛起紅色的俊臉,寒初藍眼里的戲弄更深,她覺得這個男人真的很害羞,是對男女之事害羞,前生,她還是個未嫁的姑娘,雖純,可男女間就那點事兒,她還是懂的。夜千澤年已二十,在古代的男人,一般是十四五歲就會娶妻,他二十才娶妻可以理解成家窮,無力早點娶妻。可妻已娶,他多少也要明白人事,他倒好,害羞成這個樣子。不過,寒初藍唇邊逸出淡淡的笑,也好,在古代沒有什麼娛樂,她正好逗逗害羞的相公取取樂。
夜千澤拿起自己的鋤頭迅速地離開了後院,那動作之快,宛如逃命一般。
好像害怕媳婦兒再吐出什麼話來。
太陽掛在西邊了,軟綿綿的,不過距離天黑還有很長的一段時間。
夜家後院的雜草被一家三口清理得七七八八了,李氏問寒初藍要不要把雜草清理到外面去,寒初藍搖頭,說了一句︰「曬干,燒成了灰,當肥料,種起菜來還容易生長。還有咱們家的田,也要施點肥才行。」說這話時,寒初藍秀眉輕擰,深思著在古代沒有復合肥,只能用農家肥。
農家肥有什麼,縱觀夜家的條件,除了燒柴成灰以及人體內的排泄物之外,還真沒有肥料可用。她明天還要再去一次市集,捉些小雞小鴨回來養,以增加肥料。
寒初藍不同于小說里的穿越女主,帶著一項特技穿越,在古代生活得風生水起,制造各種古代還沒有的東西,她前生就是一個地道的農女,除了種田,有點生意頭腦之外,再無其他特技,所以她想到的,都是很現實的問題。
李氏嗯了一聲,「這個家你作主,你說怎麼做就怎麼做。」
寒初藍看一眼婆婆,沒有再說話。
她拿起鋤頭也朝屋里走去,打算跟著夜千澤一起去後山砍柴。
夜家母子倆沒有告訴她後山藏著什麼秘密,她心里是有點失望,覺得母子倆還沒有把她當成家人一般信用著,不過夜千澤隨即的話還是給了她安慰,至少夜千澤允許她去洞悉一切。
她想知道夜千澤天天去後山做什麼?後山那麼大,深山之處是否藏著什麼?
李氏看著她的小背影,數次想叫住她,都沒有開口。
片刻後,夜千澤和寒初藍便帶著柴刀還有一把可以用來打獵的叉子。她想著後山野獸多,說不定砍柴的時候還能打些個小野獸回來加加菜呢。
臨走前,寒初藍叮囑李氏要小心些。她擔心會有人來找茬,例如她的極品娘親。
走過通往後山的那道木橋時,寒初藍頓了頓腳步,看著橋下河里暢游的魚兒,心里想著要想個法子捕魚。
夜千澤也頓住腳步看著河里。
「走吧,一會兒太陽下山了,狼出來,會把你吞了。」
寒初藍邁動小腿,又往前走著。
「藍兒,狼怎麼會把我吞了?」而不是把她吞了?
寒初藍淡冷地瞟他一眼,「因為你漂亮呀。」
「藍兒,我是男人。」
夜千澤忍不住強調著,形容男人不能用「漂亮」兩個字的。
「不能說一個男人長得漂亮。」
還有,狼哪里懂得漂亮?
寒初藍淡淡地笑了笑,不接話題。
夜千澤很識趣地也停止說話,以免寒初藍又說出讓他掉汗的話來。
兩個人進了後山,寒初藍順著彎曲的山路朝山月復走進,夜千澤趕緊拉住她,寒初藍停下腳步扭頭看著他。夜千澤很認真地說道︰「藍兒,太陽快要下山了,山里真的很多野獸,我們不要往里走了。」
「你怕?」
「沒有。」
「不怕就走吧。」
寒初藍拿著柴刀繼續往里走,她其實沒有打算真的進深山里去,只是山腳下的柴被其他人砍得差不多了,她的砍柴目標是要挑到市集去賣的,自然要挑好一點的,山腳下的柴無法滿足她的要求,她才要往里走。
夜千澤再次閃爍著鳳眸,沒有再阻止寒初藍往深山走去,只是他的動作開始帶著保護意識,總是不離寒初藍左右,並且高高地豎起了神經,警覺起來,狹長漂亮的鳳眸更是觀四方,耳听六路,好像隨時都會有什麼突發情況發生似的。
越是往里走,山路越難走,路邊不僅雜草叢生,更長滿了荊棘,稍微不小心就會被刺傷。高大的樹木,茂盛的枝葉,擋住了天空中太陽的余暉,陰陰涼涼散發著一股陰森氣息,再加上四周圍不時傳來了鳥兒的叫鳴聲,听似婉轉,實際驚魂。
寒初藍開始明白大家都不到後山砍柴,就算來了也僅限在山腳下的原因了,不僅僅是野獸常出沒,還有路難走,荊棘刺人。既是如此,她也越發的好奇婆婆李氏為什麼天天要夜千澤到後山砍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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