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嘎——」
不知道走了多遠的路,寒初藍听到了烏鴉的叫聲,她倏地停下了腳步。或許是看多了林正英拍的電影吧,她覺得有烏鴉叫,必定會發生不好的事情,所以她不再往前走。
停下腳步後,她開始環視四周,除了高大的樹,便是各種高到可以把她淹沒的雜草,還有那些刺人的荊棘,明明外面還有夕陽,可是她所站的地方卻透不過來半點的陽光,陰涼過甚讓她的腳底竄起了絲絲的涼意。
「藍兒,咱們往回走吧。」夜千澤盯著某個方向,輕輕地對寒初藍說道。
寒初藍不說話,環視過四周後,她便選定了一棵大樹,那棵大樹上有很多干柴,估計能砍下兩把柴,有些干枝丫還有她的手臂那般粗呢,可見這里是沒有人來過的,腳下的山路也看不到半點人行過的痕跡,就是因為這樣才導致越往里走山路越崎嶇。
拿著柴刀,她便朝她相中的那棵樹走去,從她站著的地方到那棵樹下不過是三米之遙,由于長滿了雜七雜八的植物,她費了十分鐘才走到樹底下,長長地吁了一口氣,正想爬樹時,一抬眸,倏地看到了樹的前方,也就是距離她不足五米的高處,一頭老虎正朝她虎視眈眈。
寒初藍被嚇得猛打了一個激靈,手里的柴刀差點滑落,整個人也僵了起來。
老虎緊緊地盯著她,似是在磨著牙。
向來膽大的寒初藍,此刻也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後山野獸多,都是張家村人的傳說,到底有多少野獸,誰也不知道,寒初藍沒想到竟然會有老虎。
「藍兒,別動!」
夜千澤察覺到寒初藍的不對勁,馬上朝她走過來。
寒初藍此刻哪里敢動,死死地盯著那頭老虎,手里的柴刀握得死緊。想著老虎要是撲下來,她就與虎搏斗,也來個「武松打虎」。
夜千澤走到她的身邊後,抬眸看向那頭老虎,漂亮的鳳眸對上老虎充滿了敵意的虎目,不知道是寒初藍的錯覺還是真有其事,她竟然看到老虎的眼神變得溫順起來,緊接著,更讓她瞠目結舌的是那頭老虎溫順地朝她和夜千澤走下來。
本能地寒初藍手里的柴刀又被握得更緊了,她一副準備出刀的架勢。
「別怕,也別傷它。」
夜千澤擁緊她的肩膀,順手把她握在手里的柴刀拿走,預防她驚嚇過度失手飛出柴刀激怒老虎,那樣的話,他都救不了她。
一向覺得夜千澤沒用的寒初藍,听到他這一句話時,竟然信任了他,定定地站著,緊緊地盯著老虎一步一步地走下來,直到老虎走到了夜千澤的面前,虎脖子挨著夜千澤的小腿,親熱地磨蹭著時,寒初藍才回過神來,然後她錯愕地看著自家相公。
半響,她輕輕地問著︰「你養的?」
夜千澤溫柔地拍了拍老虎的頭,老虎便停止了蹭他的小腿,但還是在他的腳邊趴下,顯得相當的溫順。听到寒初藍的問話,他笑了笑,搖頭︰「不是。」
「它對你很是親熱,不是你養的?」
寒初藍不相信。
夜千澤鳳眸灼灼地看著寒初藍,笑得更是溫柔︰「我天天到後山來,後山里的野獸,稍有點靈性的都和我相熟,你信嗎?」
「鬼信!」寒初藍淡冷地擠出兩個字來,看向那頭老虎,她試探地伸出手想模模那頭老虎,沒想到她的手才伸出,趴著的老虎馬上就站起來,朝她張大了虎口,嚇得她趕緊縮回手,夜千澤更在情急之時沖老虎低叫著︰「猛兒,別傷她!」
老虎嗷了幾聲,悻悻地合上了虎口,又溫順地挨著夜千澤趴下來。
「猛兒?它有名字,不是真正的野生老虎,誰養的?沒有看好它,讓它四處亂走,萬一傷了人怎麼辦?」寒初藍被嚇得驚魂,可她說出來的話卻帶著指責。
她這個中看不中用的相公,連老虎都不怕,他真的沒用嗎?
他到底是什麼身份?
這座又高又陡的後山里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
「藍兒,天色不早了,我們先下山吧。」夜千澤答非所問,卻又等于默認了老虎是有主人養著的,不算真正的野生老虎。
寒初藍定定地看了他一分鐘,抿了抿唇,便默默地從他的手里拿過了柴刀,然後默默地扭身朝原路往回走。
「藍兒。」
夜千澤知道自己沒有解說一切讓媳婦兒生了悶氣,有些事情,他現在真的不方便說,只能快步地追著寒初藍走,他一走,那頭老虎亦跟著他走,走了幾步,夜千澤扭頭朝老虎揮揮手,示意老虎不要再跟隨了,老虎眼里流露出不舍,但還是很溫順地扭身,轉眼間便消失于山林中。
寒初藍往回走了一段路,沒有忘記自己到後山來的初衷,選定了樹,默默地砍她的柴,夜千澤數次開口與她說話,她都抿唇不語,夜千澤只能幫忙撿柴。半個時辰後,寒初藍砍了兩把柴,她把柴刀往捆住的柴上面一插,然後背起一捆柴,余下那捆柴,她瞟了夜千澤一眼,意思是讓夜千澤背。
小夫妻倆的身影慢慢地消失在山路上後,一道人影從山林中掠出來,盯著小夫妻消失的方向,有點可惜地說著︰「這麼女敕的人肉,嘗不到嘴,可惜了。」
「嗷——嗷——」
老虎低叫聲回應著人影可惜的聲音。
剛才那頭老虎赫然跟隨著這道人影。
听到老虎的低叫聲,人影垂眸就瞪了它一記,罵著︰「剛才你干嘛不一口把她吞了?逗逗那小子也好!」
老虎垂下頭,一副「小獸怕怕」的樣子。
人影又罵著︰「有我在,你還怕他不成?」
老虎的頭垂得更低了。
人影罵得無趣,又嘀咕著︰「總有一天,他會帶她到我的面前來,到時候……」磨牙的聲音響起,「嘗嘗女敕女敕的人肉也不錯,他要是不肯,我就睡了他!」
老虎忍不住又低嗷一聲,人影被老虎嗷得紅了臉,踢了老虎一腳,身形一閃,如同鬼魅一般,消失于山林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