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翻雲覆雨平息之後,雲端緊緊摟著楚非衣,聲音暗啞道︰「非兒,你知道麼?剛才在天香居等你的時候,我好緊張?」
楚非衣聲音亦同樣暗啞,道︰「緊張什麼?」
雲端道︰「怕你不回來了,如果你真的不回來了,我都不知道到哪里去找你?」
楚非衣撐起身子,眼波溫柔如水的盯著雲端,問︰「你真的這麼在乎我麼?」
雲端鄭得的點點頭,她不知道對楚非衣的這種緊張,這種眷戀是不是愛,但她真的是越來越在乎楚非衣了。
楚非衣忽然又將頭埋在雲端懷里,悶悶道︰「其實,應該害怕的人是我,而不是你……」
雲端問︰「你怕什麼?」
楚非衣說︰「怕你會後悔,怕你會變心,怕你會不要我……」
雲端沒再說話,只是更緊的擁住楚非衣,讓彼此感受著對方最熱烈的心跳。
良久,雲端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側身撿起散落在床榻邊的衣裳,從袖袋里取出一個精美的小錦盒,遞給楚非衣,溫柔道︰「親愛的,送給你的……」
楚非衣一手接過小錦盒,一邊眯眼瞅著雲端,問︰「送給我的?什麼東西呀?」
雲端不可置否,一臉神秘兮兮的樣子,道︰「你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
楚非衣看著手中小錦盒的尺寸略一思索,心念電轉,一下子就猜到盒子里是什麼東西。登時,眼中迸出亮光,掀開盒蓋一看,果然是他今日在‘喜福樓’一眼傾心的那枚白玉蓮花簪。
楚非衣瞪大雙眼看向雲端,一臉驚喜交集,道︰「你是什麼時候偷偷買下的?」
雲端寵溺的捏了捏楚非衣小巧的鼻頭,道︰「不告訴你……」
想到白玉蓮花簪不菲價格,楚非衣又一臉痛惜的模樣,皺眉道︰「可是……可是……要花這麼多銀子哎!」
雲端勾起楚非衣小巧玲瓏的下巴,令其雙眼與自己對視,柔情似水的說︰「只要你喜歡,只要你開心,花多少銀子都是值得的。再說,才一萬兩銀,哪里算多啊?你妻主我,雖然不是家財萬貫,但也不至于連為夫郎買個定情信物也買不起啊……」
雲端的一番溫言軟語教楚非衣心潮澎湃,感動莫名,哽咽道︰「雲端,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的寵著我,會把我寵壞的……」
雲端笑靨如花,深情款款的接著道︰「我樂意呀!只要你願意,我就這樣寵你一輩子,可好?」
楚非衣的心都化了,嚶嚀一聲,撲到雲端懷里,情真意切的道︰「雲端,我愛你!至死不渝……」然後,狠狠的吻住雲端的唇。
這一晚,楚非衣痴纏了雲端一整夜,是從未有過的主動,從未有過的激情,從未有過的貪戀。仿佛只要一松手,心愛的人兒就會消失不見;仿佛下一秒就是世界末日,只求在這一刻的盡情燃燒;仿佛想要讓他的愛在身心交融中化為永恆……
折騰了一整夜,雲端睡得很沉。
睡夢中,雲端感覺到自己始終都被一雙充滿無限愛意,無限溫情、無限眷戀的目光籠罩著。睜開眼楮,果然便看見楚非衣坐在床頭正痴痴凝望著自己,只是他脈脈含情的眼神並沒讓她覺得幸福快樂,反而沒由來的覺得一陣莫名的心慌。
雖說她和楚非衣感情越來越深,已經開始談婚論嫁,但關于他的來歷一直成謎,對于他的過去,也是一無所知,這讓她對他總有種隱隱的不安全感!
雲端壓下心頭紛亂思緒,強作歡顏的嘻笑道︰「小傻瓜,怎麼了?干嘛一大清早就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怎麼,昨晚還沒夠啊?」
楚非衣注視著雲端,鄭重其事的道︰「沒夠,一輩子都沒夠……」頓了一頓,眼中忽然流露出一種無以言表的憂傷和恐懼,猛的撲過來緊緊的抱住雲端,夢囈般的喃喃道︰「雲端,你知道麼?我好想好想到一個沒有人煙的地方,避開塵世間的紛紛擾擾,就我和你兩個人,平平淡淡、開開心心的過一輩子……」
雲端沒有說話,很久都沒有說話,臉上帶著一種深思的表情。楚非衣今天很反常呢!不,應該是從昨晚到天香居吃飯開始,楚非衣就開始怪怪的,是不是在他們分開的這段時間里發生了什麼事?不知為什麼,雲端莫名的就想到了那個神秘的白發老婦。難道那個白發老婦是來找楚非衣的?
一念至此,雲端翹首而起,雙手輕輕捧著楚非衣的蒼白的小臉,四面相對,嚴肅認真的問道︰「告訴我,你到底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楚非衣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忙垂下眼瞼,沉默不語。
雲端等不到他的回答和坦白,楚非及的態度教她心中無端焦灼,促催道︰「你說話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我雖無夫妻之名,我卻已將你當作我要共渡此生的男人。我從不曾過問你的任何事,我相信你總有一天會主動對我坦白,如今我們都要談婚論嫁,共渡此生,遇到難事,還不肯說出來,讓我為你分擔一二麼?」
像是經過一番激烈的心理斗爭,楚非衣終于抬起頭,卻答非所問道︰「我決定了!」
雲端心中一緊,下意識的追問道︰「決定了什麼?」
楚非衣突然又笑逐顏開,嬌滴滴的撒嬌說︰「沒什麼事啦!我只是想一輩子和你在一起,想為你生兒育女,我想和你白頭到老,所以,我決定帶你去見我母親!」
雲端對楚非衣思維跳躍幅度之大感到啼笑皆非,仍是盯著楚非衣的眼楮,半信半疑道︰「真的麼?」
楚非衣秀眉輕挑,反問道︰「你看我像是在消遣你?和你開玩笑麼?」
雲端豈是哪麼容易被忽悠的,立即打蛇隨棍上,跟著問︰「什麼時候?」
楚非衣一臉正色道︰「今天、現在、立刻、馬上……」
雲端一怔,甚是不解的道︰「干嘛這麼急?」
楚非衣又拿眼瞅著雲端,頗為幽怨的說︰「你不急麼?」
雲端連忙堆笑道︰「急……怎麼不急?」可也不急在這一時啊!只是後面一句話雲端沒有說出來。
楚非衣皺著俏鼻,嬌嗔道︰「還以為你不願意呢!」
雲端嘻皮笑臉,道︰「怎麼會呢?我早就想見見我未來的岳母了!正好商談一下咱們倆的婚事!對了,你家在什麼地方?你家里都有些什麼人啊?初次見面,也得準備點像樣的禮物吧……」
楚非衣沉默半晌,方才笑了笑,道︰「我從來沒有見過我的父親,家里只有母親在,至于在什麼地方,你跟我去了就知道了……」
原來是單親家庭長大的孩子,在成長的過程中,父愛的缺失想必也是一種無法彌補的遺憾吧?難怪性子這麼沉靜孤僻,雲端心中涌起一股憐惜,也不再多問,極爽快的應道︰「那好,你說怎麼樣就怎麼樣吧!不過,走之前,我得先回尋歡閣一趟,把手頭上的事交待一下才行!」
楚非衣點點頭,道︰「好,那你快去快回,我在家收拾一下行裝,等你一回來,我們立刻就走……」
臨出門前,雲端依然照慣例給了楚非衣一個甜蜜的熱吻。只是這對小情人怎麼也不會想到,這竟然成了他們的離別之吻。
再相見,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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