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囹羅,你做什麼呢?」靠坐在一旁的九千流忽而說道,「花離荒,你可要想清楚如果放走我以後會發生什麼事……你放心得下麼!」
如何不知道?如何……放心得下?
但是,這是花囹羅的選擇。
花離荒目光凝視在她的臉上,須臾,松手。
轟隆……轟隆……
地火之心忽然動蕩,像是火山就要爆發的欠揍,石頭滾落,岩漿沸騰。
花離荒與花囹羅的身體都顛簸了一陣,而此時,蒙面人閃現,將地上的九千流帶走。
花離荒與花囹羅想要阻止。
轟!!
岩漿噴發,擋住他們。
趴在地上的冥羅捂著胸口叫到︰「荒兒快走,這里就要塌了……」
花離荒看了花囹羅一眼,轉身抱起地上的冥羅沖了出去。
「主人,快走呀!」小丑蛋也趕緊叫自己的主人撤離。
三人一寵出來之後,整個地火之心都崩塌,而九千流與蒙面人早已經不見了蹤影。
花囹羅手里還拿著兩人的連理卷軸,一時之間也有些茫然,不止該何去何從,似乎她跟花離荒之間的談話還沒結束,最後的結論誰都沒來得及下。
到了外邊的冥羅再也支撐不住,哇的一下又吐了一口鮮血,倒在了花離荒身上。
花離荒跟冥羅都身負重傷,花囹羅拿出了自己的傳送空間︰「你們先回宮里找御醫進行治療。」傳送寶器每次只能傳送兩個人。
花離荒接了過去,在此地設置了一個點,說︰「丑蛋,跟我們走。」
「嗚?我,我要跟我主人在一起。」小丑蛋躲到花囹羅背後。
「嗯?」花離荒不悅。
「沒事,丑蛋,去吧。」花囹羅明白花離荒的意思,總得有一個人把九轉空間拿回來吧?
「可是……嗚好吧。」小丑蛋跟隨花離荒與冥羅回了宮里。
花囹羅在原地等著,也就打開連理卷軸認真看了一遍的時間,小丑蛋就回來了。
「主人,我回來了!」
「清嵐在的吧?」
「嗚,清嵐大人在的。」
那她就放心了,花離荒應該沒事,冥羅應該也沒事吧。冥羅果然對花離荒還不錯,為了救他能連自己的性命的不顧。
而恰恰造成這樣局面的人,是她。
功臣……禍根……
怎麼就那麼鮮明的對比呢?
花囹羅雙肩垮了下去。
「主人,大魔頭讓你回宮。」
「回宮?」
因為兩人都還沒說清楚,所以應該還不算是恩斷義絕吧?
那她還是可以名正言順的回西岐宮?
忽然暗暗有些松了口氣,也許花離荒當時也就是一時生氣罷了,地火之心忽然崩塌打斷了他們的對話,算是給了兩人台階下了嗎?
也許也不是吧……
因?gt;
因為九千流的事情還沒有了結,所以花離荒要追查到最後,然後再讓她做出選擇?
那也就是說,她還得經歷這樣的抉擇?
可是花離荒明明知道,無論如何,她都不能眼睜睜看著九千流出事的呀。再怎麼選擇,在離開他與保住九千流二者之間,她都會選擇後者……
「主人,你不想回去是嗎?你想去找三殿下對不對?」小丑蛋看主人一臉糾結問道。
花囹羅看著茫茫山林,找九千流,以她現在這樣沒辦法一個人找到的吧?
花離荒受那麼重的傷,她也不能就這樣逃跑啊,拖……也不是辦法。
可是回去要面對花離荒,又好害怕他繼續恩斷義絕這樣的話,瞬間花囹羅糾結得揪住頭發,她該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算了,回去吧。」
「嗚,好!」小丑蛋立刻又啟動傳送空間,帶著主人回了景陽殿。
回去沒能見著花離荒,清嵐在給他們進行救治,皇後跟皇上都在景陽殿等候,他們都把冥羅當成是了花囹羅。
現在里邊躺著一個因為花離荒受傷的「花囹羅」,她要再進去,那豈不是出亂子了嗎?
花囹羅真覺得自己又活該,又委屈。
「丑蛋,我們回清苑。」
「嗚,好 !」小丑蛋最喜歡玩傳送寶器了,要是主人把這個交給它當玩具,那該多好啊。
清苑,這個門。
走著。
場景忽而一變化,應該是她在清苑的房間,可是……
「哈?」
「嗚?」
主從二人,看著周圍都傻眼了。
這里是冰雪覆蓋的花園……
暮雪仙山暮雪園!
花囹羅渾身一激靈,立刻從沮喪中驚醒,揪住小丑蛋往結冰的芭蕉樹後邊躲起來,小聲說道︰「你想改名叫笨蛋是吧?誰讓你傳到這兒來的?」
「我,我……推錯門了主人……」小丑蛋也驚魂未定。
「那還不快回去?」
「嗚……」小丑蛋也嚇壞了啊,誰會樂意沒事來尊上呆的地方玩耍?一點都不好玩好不好?去清苑還可以去摘蓮蓬,「嗚?」
咕咚
一緊張,手里的傳送寶器月兌手滾了出去。
說它什麼好?花囹羅連忙去撲滾走的寶器。
跑?你當我丑蛋啊,還讓你跑?
抓到了!
不過……
抓到寶器的同時,映入眼前的還有一雙白色的鞋子,目光往上就是素白色的衫擺,衣帶……不用再往上看了,這人是帝淵。
跪在雪地上的花囹羅忍住拍額頭的沖動,怎麼就這麼衰呢。
她將寶器撿了回來,剛想起身。
帝淵蹲下來手擱在她的背上。
花囹羅身體一僵,立刻掙扎著要起來。
「不動。」帝淵話語很輕,但听得格外清晰。
花囹羅老實趴跪在雪地上,像一頭溫順的小野獸呆在帝淵的手下。
帝淵撥開了她背後的頭發,她身後的紅花印已經消失,但長長的一道劍傷,依舊有些觸目驚心。
「很好,受傷了還知道回來。」
誰回來了?那是因為小丑蛋按錯了門!花囹羅抬頭想要辯解,可看到他清冷出塵的面容,落在她臉上的目光,她住了嘴。
她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雪。
「我要回去了。」
「剛來就走?」其實他知道她不是特意過來的,「隨我過來。」
「我不……」
帝淵頭也不回,徑自往前。
她都說她不會跟著他了嘛……
可最後還是按照指示,把破掉的外套月兌了趴在床上,讓帝淵給她療傷。
啊,呲……疼。
到底給她擦的什麼啊,就不能有個又不痛又能瞬間好的術法嗎,他不是尊上嘛,不是無所不能的嘛……
「這藥擦上據說很疼。」
「……」尼瑪這話不該是上藥之前的友情提示嗎?
「看來他們騙了本座。」帝淵繼續擦藥,「看我徒兒連哼都不哼一聲,顯然不會疼才對。」
「……」非得讓她發出殺豬般的叫聲那才叫疼嗎?
「還有一種更有效的藥,不過據說會更疼,但本座想應該也是偏人的吧?」
埋著頭面朝內側,不願意跟他有任何包括目光交流的花囹羅警戒地瞪大眼楮,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要給她換那藥?
「看來囹羅與為師意見一致……」
「誰跟你意見一致了?」花囹羅連忙回頭瞪他,看他一臉故意招惹她的表情,她瞪了他半晌,「這藥擦傷……疼死了!」
惱怒地趴回枕頭上,雙手緊揪住床單。
帝淵話里多出幾分笑意︰「你若疼你便說,你不說為師如何知道你疼。」
花囹羅忍不住低估一句︰「你是唐三藏嗎……」
……悟空,你想要的話你就說話嘛。你不說我怎麼知道你想要呢?雖然你很有誠意地看著我,可是你還是要跟我說你想要的。你真的想要嗎?那你就拿去吧!你不是真的想要吧?難道你真的想要嗎……
「唐三藏是何人?」
「大鬧天空孫悟空的超級嗦師父。」
「那你是孫悟空?」
「……」他怎麼什麼話都是若有所指?她可沒說她要大鬧天空啊……
「听說你去尋找火炎焱劍了?」帝淵說道。
他又知道?人不在天界,卻什麼事都能進他耳朵里︰「噢。」
「這劍上似乎是斷魂所致。」帝淵又說道。
「……噢。」
「火炎焱劍如今何在?」
她能讓帝淵知道火炎焱劍,現在在九千流的身體里嗎?如果知道他會幫她?未必,他很有可能會斬殺了九千流。
「不知道,沒追回來。」
「丸堯有如此大的本事,居然連花離荒都沒能把劍追回。」
又來了,又想套她的話,說多錯多,她閉嘴不說,總不會錯了吧?
「誰知道呢。」
說了一句不痛不癢的話,花囹羅閉上眼楮,現在開始,他說什麼她都听而不聞。
但帝淵沒說話,只有背部傳來他擦藥的輕柔力道,這是沒話再問了吧?估計知道她什麼都不說,不會再自討沒趣。
花囹羅松了口氣,身體慢慢放松下來。
帝淵將藥上完了之後,不急不緩蓋上瓶塞︰「既然……」
他還有話說,花囹羅立刻全身緊繃,不管了她已經睡著了。
「丸堯如此棘手,看來繼續把這件事交給三重天處理,不妥。」
什麼意思?他該不會是要把事情交給上層處理?那萬一天帝覺得九千流對他造成威脅,豈不是要下重手。
天帝可曾因為九千流有九轉心,而流放過他。
「等一下!」花囹羅坐起來,揪著帝淵說,「你再給我一點時間。」
「給你什麼時間?」
「你先幫我把事情兜一下,我會處理好……很快。」
帝淵似笑非笑看著她︰「花囹羅,不過就是一個墜仙,你何必這麼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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