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片葉,綠如翡,亮如螢,于她女敕白手指間流轉生光。
驀地,她手腕翻轉,綠葉並于兩指之間,一線流光飛掠而過,所經之處花木盡折,紛紛揚揚間一團淺紫的流雲忽隱忽現。
「唔,好狠的丫頭,我救了你,你反倒要殺我!」伴著一聲輕笑,響起的卻是一陣略微怪異的聲音,低啞中透著一股子清越之氣,音節踫撞間就流瀉處一股動人的韻味。
凌細柳听了便是一笑,原來不過是個處于變聲期的毛頭小子。
「喂,你笑什麼呀?」少年的聲音中透著一股惱怒,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
凌細柳沒心思搭理她,舒了口氣,依著樹干坐下。她實在是太累了,而且,左手腕的筋骨必須馬上矯正。
「小丫頭,你的手腕再不接就要廢了。要不,你叫我聲哥哥,我幫你接……」
「喂,小丫頭,你是聾子嗎?」溫熱的呼吸聲突然噴在耳側,凌細柳猛然睜開雙眼,右腳隨即騰起。
對方身手敏捷,隨手一抓,便將凌細柳的腳踝抓在手里,只听他略帶好笑的聲音響在耳畔︰「唔,反應能力還是不錯的。」
凌細柳冷笑一聲,右手雙指成勾,當即便要戳上他的眼楮,少年先是不見動作,臨了了卻是陡然後傾,別過臉去,細柳雙指堪堪劃過他的臉頰。
觸手一片冰涼,原來這人臉上覆了一張不知什麼材質制成的面具,月色下,凌細柳只模糊辯得那面具五顏六色繪著一似鳥首又似人面的圖案。
「世上怎麼會有如此狠毒的丫頭,不禁對別人狠心,對自己更是心狠!」少年語氣漫不經心,盯著她的一雙眼楮卻深黑冰冷。他毫不懷疑剛才若是自己躲的慢了半分,這雙眼楮便當真要被戳瞎了。
凌細柳眉峰微挑,那眉眼便于深黑中開出一朵絕艷的花,唇角輕勾,那花便開的盛極,「讓你白白看了這麼久的戲,我自然是要收回些本錢的。」她算準了他會躲,自然是不需要任何遲疑的。
她半倚在樹下,一張白淨的小臉上因為打斗而泛起一片桃色。
分明是個稚齡女童,可那一雙黑黝黝的眼楮,卻像一只貓兒,圓圓的,眼角卻又不自知的上翹,天生透著一股子女人的嫵媚。
少年看的心中一跳,再回神時,將那眉眼一番打量,卻也不過是個半大的小姑娘而已。
他怎會看走了神?!
少年暗自羞惱,不覺握緊了手指,直到听到一聲悶哼,面上一陣寒風襲來,他才驚覺自己還抓著人家小姑娘的腳踝不放。
揚手便卸了凌細柳右手迎面一擊,他就勢抓住她的右腕,另一只手放開凌細柳的腳踝,出手如電,一把抓過她的左腕。
少年面容一凜,張口便道︰「忍著。」話音未落,便是不給她任何反應的機會,只听「咯 」一聲,一陣鑽心的疼痛自手腕處傳來,細柳銀牙緊咬,額上布滿一層細細的汗珠。
她剛舒了口氣,便听到耳邊一聲冷笑︰「還好不笨,沒有咬到自己的舌頭!」
凌細柳原本心里對他存著的幾分感激,便因著這一句話頓時煙消雲散,她心安理得的靠在樹下休憩,自動將他劃入自家護院行列。
不知何時,衣衫下不斷顫抖的手腳已恢復了平靜。
她是真的累了。
凌細柳是被一陣極輕的說話聲吵醒的,當她睜開眼楮的剎那,便有一雙溫熱的手將她的嘴唇掩去。
「噓!」少年的眼楮異常明亮,他朝她眨了眨眼楮,細柳便看到了漫天的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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