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伯瑜一語出,屋子內的人頓時驚了驚,謝夫人在愣了一瞬之後也附和道︰「對,她確實不是我的女兒……」
守衛的士兵統領對這種事情早已見怪不怪,是以待她們說出這一番話時,統領只冷笑了一聲道︰「你們還有哪個不是永寧侯府的人,一齊說了,好讓我拉出去各打上五十大板,幫你懲治這幫亂認親戚的惡賊。」
「你!」謝伯瑜听了也是一陣氣怒,如今永寧侯府落難了,各個都欺負到了他們頭上。
正在這時,突然李膺帶人進來,見著永寧侯便道︰「請大人跟我去衙門里走一趟。」
「你們要做什麼?侯爺是朝廷命官,沒有聖旨不許抓人!」謝家太夫人趕過來的時候恰好看到李膺將永寧侯帶走,而隨後跟來的謝二夫人原本是想找侯爺想想辦法將謝伯顏帶回來,沒想到的是永寧侯竟然也被帶走了。
謝二夫人連忙上前問道︰「大人,侯爺犯了何罪?您要抓他總得給我們一個名目不是?」
李膺尚未開口,跟在他身邊的李嶷便冷笑道︰「侯爺因被皇帝斥責而懷恨于心,上元夜當日買通雜耍藝人刺殺皇上,李大人正是奉了聖上的旨意捉拿永寧侯。」
一言出,四下皆驚,謝老太太被嚇得昏了過去,本就亂成一團的永寧侯府又是一陣手忙腳亂。
最終,永寧侯還是被帶走了。
謝二夫人听到李嶷的話後更是確定侯爺害了她們二房,待太夫人剛剛醒過來便在床頭哭訴,「母親,您都听到了,是大伯害了我們一家,可憐我兒從小不曾受過苦,如今卻被連累的蹲大獄,不久就要被殺頭了……」
同在一旁侍候的謝夫人氣的臉色煞白,謝錦月更是冷笑道︰「既然是我父親犯的事兒,何故要先帶走二哥,究竟是誰連累了誰,還不一定呢?」
「你……」謝二夫人被謝錦月一陣搶白,氣得臉上以真情一陣白。
「都給我住口。」太夫人瞪了兩人一眼,「現在是追究責任的時候嗎?你們都給我出去好好想想。」
謝老太太單獨留下了謝伯瑜和謝夫人,也不知商量什麼,待兩人出來的時候,臉上依舊是一籌莫展的樣子。
就在當天下午,宮內來了一道兒聖旨宣謝錦月入宮。
宣召太監嘴嚴的厲害,謝家人塞的銀子一概不收,只叮囑謝錦月趕緊換身衣裳隨他一道兒入宮。
謝夫人擔心謝錦月不懂宮中規矩,趁她梳洗之時,將規矩為她說了一遍兒,錦月雖然聰明一時也記不太全,謝夫人只叮囑她將緊要的幾樣學會了,免得入宮沖撞了貴人。
謝錦月一樣一樣記下了,謝夫人又親自為她挑選了衣物,上頭穿了件兒湖色瓖草綠色寬邊的小襖,下裳是件兒桃紅繡花流蘇垂絛宮裙,臨出門時外頭又給她披了件兒雪絮絳紗披風。
謝錦月依舊梳了精致的丫髻,發上別了兩只赤金花葉發簪,手上套了赤金環珠九轉玲瓏鐲子,穿的比往日里都要隆重,好在她膚色晶瑩不需要再施粉,不然又要折騰好一會兒。
待她收拾停當,出了內室的門,一抬首便看到倚在門口的謝伯瑜,聞得叮叮當當地環佩之聲,謝伯瑜不由回首望去,看到盛裝而出的謝錦月不由怔了怔。
謝錦月見他久久不出聲,不由垂首猶豫地問道︰「不好看嗎?」
「沒有。」謝伯瑜回過神,尷尬地撇過頭對謝夫人道︰「母親,我有話與月兒說。」
謝夫人的目光在兩兄妹之間轉了轉,又叮囑了謝錦月幾句便自行出了屋子。
「月兒,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謝伯瑜盯著謝錦月而眼楮沉吟道。
謝錦月避過了謝伯瑜的眼楮,咬了咬唇,冷哼道︰「關你什麼事兒,你不是剛剛還說月兒不是你妹妹嗎?」
聞言,謝伯瑜臉色微變,眸光閃了閃,過了半晌,低聲道︰「對不起!」
他的語速很快,像是生怕被別人听到,但謝錦月本就豎著耳朵留意謝伯瑜的一舉一動,听了他的道歉不由竊喜。
謝伯瑜還想再問幾句,丫頭匆忙來報說是傳旨太監催了。
聞言,謝錦月突然上前幾步將一個繡著纏枝忍冬的粉色荷包交給謝伯瑜,低聲道︰「哥哥,若有一日錦月犯了不可饒恕的錯誤,你便將這個東西交出去……」
不等謝伯瑜答應,謝錦月拎著裙裾便出了屋子,走到廊下突然回首沖著謝伯瑜嫣然一笑︰「我真希望永遠不會有那一日,月兒想一直做大哥的妹妹。」頓了頓她又道︰「若是真到了那一日,望哥哥以大局為重。」
他听出謝錦月言語不祥,心里頭一陣涼過一陣,捏在手里的荷包好似火炭一般灼人。
他心里隱隱猜到了荷包中的東西,手指顫抖著卻不肯就此打開,也不知過了多久,他小心翼翼地將荷包塞入貼身的里衣內。
數年前當杜月兒一個人在冰天雪地里與一只狗搶奪餿了的半碗飯時,她從未想過有一日自己會身著華服,被人簇擁著邁入這崇台高閣,金碧輝煌的皇宮之內。
謝錦月垂著頭,目不斜視地盯著地面上清可見人的漢白玉磚,小小的身子不卑不吭地跪拜在地,彎腰之時動作微滯,略顯僵硬。
這一刻,周遭鴉雀無聲,有一股無形的壓力從四面八方涌來,壓的她脖子都要抬不起來了。
「謝錦月?」忽然頭頂上響起一道兒沉冷的聲音,謝錦月的手指猛然間便溢出了一層冷汗。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聲音清脆地應道︰「臣女謝錦月叩見皇上。」
耳畔忽然听到一陣極輕的腳步聲,漸漸地停駐在自己身上三步遠的地方。
「抬起頭來。」
謝錦月依言抬起頭,畢竟是不足十歲的孩子初見天顏,膽怯與害怕是不可避免的,好在她只是驚慌了一瞬,隨即便恢復了恭順謙和,舉止倒也得儀。
謝錦月的目光始終不敢落在皇帝的臉上,她微垂著眼簾,目光中看到的只有皇帝冷峻的下巴,還有那一身耀眼的明黃。
祁昀的目光只在謝錦月的臉上停留了一瞬,下一刻眼中便露出了失望之色。
「你起來吧。」
謝錦月隱隱從他語氣中听出了異樣,抬首望去,只看到了年輕帝王深冷而孤寂的背影,那一刻耀眼的明黃色在她眼中是如此的冷寂與淒然。
「上元夜是你救了朕?」祁昀重新坐回了龍椅之上,聲音異常的平靜。
「臣女不敢居功,不過是誤打誤撞,還望皇上不要怪罪臣女沖撞之罪。」
聞言,皇帝微微一笑,對身旁的女官點了點頭。
宮女秦月便上前對謝錦月施了一禮,在她耳畔低語幾句,謝錦月面上微赫,朝著皇上福了福身便隨秦月出去了。
眾所周知救了皇上的小姑娘被燈柱砸中了腰部,此時秦月帶下去便是要查看傷勢,原本只需要她解開外衫便罷,但秦月卻叫她把衣服全月兌了,又叫宮里的女醫官為她驗傷。
謝錦月光luo著身子站在內殿內,室內濃郁的龍涎香燻的她淚眼婆娑,她握緊了手指,微仰著頭,感覺到腰背處被一雙粗糙的手指摩挲指點。
宮女秦月卻像是沒有看到一般,任由年邁的女醫官在她身上又模又掐。
「好了,你可以穿上衣服了。」
謝錦月微微一笑,垂首穿好了衣服,那女官檢查完畢便對秦月道︰「確是燒傷沒錯,腰部筋骨受損,倒也不是很嚴重。」
聞言,謝錦月冷笑一聲。她們哪里又知道為了將傷口做的相似,前日夜里她故意推倒了書架,一摞摞書本砸在她腰骨的時候,她疼的幾乎要咬斷自己的舌頭。
那原本被燙傷的肌膚更是刺骨的痛,夜里她疼的睡不著覺,又不敢喊出聲,只好拿了根木棍咬在齒間,這幾日夜里不知被她咬斷了多少根木棍,為的就是這傷口逼真,讓人看不出異常。
謝錦月慢條斯理地穿好了衣服,女醫官回報完便要走,謝錦月卻突然開口叫住了她,笑吟吟地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女醫官愣了愣,緩緩皺起眉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謝錦月卻笑道︰「我見您有些面善,許是我從前見過的人,您叫什麼名字?」
迎上女孩兒幽深的黑瞳,她不由自主地說道︰「朱靜。」
謝錦月揚起臉,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楮將她瞧著,沉靜的說道︰「朱靜,我記住了。」
被這樣一雙眼楮,注視著,朱靜突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但一想面前的人不過是個孩子,遂冷笑了一聲便退下了。
倒是她身邊的秦月深深看了謝錦月一眼。
待她再次回到大殿時,殿內已多出兩人,正是負責查辦皇帝遇刺一事兒的京兆尹李膺,還有一位便是安國公世子舒檀。
秦月在皇帝身邊低聲說了幾句,皇帝點了點頭,看了一眼謝錦月道︰「你救了朕,想要得到什麼樣的賞賜?」
謝錦月上前幾步,不卑不亢的俯身在地上重重磕了三個響頭,沉聲道︰「臣女行事莽撞,不敢接受恩賜,還望陛下收回。」
「有功自然該賞,不過你年紀太小,誥命這樣的封賞卻是不適合的,不如賞你些金銀吧。」
隨著皇帝一言落下,即刻便有二十多個托盤,每個托盤里都堆著小山一般沉甸甸的金子和珠寶。
謝錦月的目光在托盤上微微掃過,她長這麼大還是頭回見到這麼多的珠寶,對于一個過慣了窮苦日子的人來說,乍然見到如此多的珠寶定然是舍不得的,當然謝錦月也是舍不得的,她知道金錢的重要性,可是如今有了比金錢更為重要的東西,為此她必須要舍棄一些對她來說珍貴的東西。
太監將長長的禮單快速誦了一遍兒,復又將禮單置于盛放空著的托盤里,尖聲朝謝錦月說道︰「還不領旨謝恩?」
她俯畢恭畢敬地磕了個頭,道︰「臣女感激皇上的恩典,只是臣女如今亦是戴罪之身,這樣的封賞更是要不得。」說著她便眼眶中涌出了淚花。
正在這個時候,太監突然上前稟報,說是大將軍在外候召。
謝錦月的心頓時一沉,她雖然不懂朝堂內紛爭,但也听謝伯瑜說過,父親這幾次落難皆是因為得罪了大將軍竇武,他這會兒突然進宮,意圖可想而知。
皇帝微微沉吟道︰「傳他進來。」
沒一會兒,謝錦月便看到一個身材魁梧高大的男人邁入殿內,男人態度散漫地朝皇帝行了禮,不等皇帝說話便擅自站起身,開口道︰「皇上,明日是三司會審永寧侯謀逆一案,臣請求監審此案。」
一旁立著的李膺突然上前一步,對皇上開口道︰「皇上,關于永寧侯謀逆一案臣已審查清楚,現將案宗呈上。」
太監福安從李膺手中拿走案宗轉呈皇帝,皇上接過來一目十行看過,眉頭微蹙,沉聲道︰「依卿之言,此案卻系冤枉了永寧侯?」
聞言,謝錦月心中一喜,不由抬頭看了李膺一眼,先前她總以為李膺是因為李碧華的關系對謝家有了成見,這次更是借助刺客一事落井下石。
「是。謝家二公子謝伯顏本是京城紈褲,總與一幫戲子藝人混跡在一起,他確實雇佣了幾名藝人,不過是要給謝家七小姐一點兒教訓,事有湊巧那幫雜耍藝人本就是心懷叵測之人,見事情敗落便將罪責一齊推到永寧侯身上……」
「簡直是一派胡言!」大將軍竇武突然打斷了李膺的話,冷笑道︰「李大人有何證據證明永寧侯是無辜的?緊緊憑借他一面之詞?」
緊接著竇武又道︰「我怎麼听說謝家二公子已經承認自己是受永寧侯指使他派人刺殺皇上,是你李大人故意偏袒謝家,任其篡改供詞。我可听說,你李大人早有與永寧侯結下兒女親家之意。」
「竇武,這是在皇宮大殿,不是你將軍府,皇上尚未開口,你卻屢屢打斷臣子的啟奏,你可有將天子放在眼里?將大寧律法放在眼里?」李膺言之鑿鑿,一臉的怒色。
這麼多年來,竇武在朝中橫行霸道慣了,何曾受過這樣的指責,頓時大怒,張口便要回罵,卻是有人先一步開口說話了。
只听少年聲音清亮,隱隱帶著幾分笑意︰「李大人整日待在牢獄里,時日久了滿身的怨氣,見著誰都要發一發牢騷,著實有些為難他了。」
他笑吟吟地上前對皇上施禮道︰「看來皇上需得哪日搬下詔書,大赦天下,也好消一消李大人身上的怨氣。」
聞言,祁昀目光微閃,森冷的目光在大將軍臉上掠過,淡淡笑道︰「這是朕的失察,若天下大治,百姓奉公守法,安居樂業,何故牢獄人滿為患,又何至李大人滿月復牢騷?是朕之過矣,大將軍看在朕的面子上就不要對此事斤斤計較了。」
上頭說話的幾人似是都忘記了謝錦月的存在,就這麼當著她的面兒開始說起國事了,偏巧說的又是永寧侯府的事兒,這到底是巧合還是刻意?
謝錦月不由抬眼偷偷看了安國公世子一眼,這一瞧卻剛好他目光撞上,看到對方琉璃色眼眸中深深的笑意,謝錦月不由心中微動,隱約有了計較。
「啟稟皇上,臣女有話要說。」稚女敕而清脆的童聲響在這樣一個莊嚴肅穆,暗潮洶涌的高粱大殿內是多麼的詭異與突兀,是以在場所有人都愣了愣。
「你說。」直到皇上開口說話,眾人才回過神來。
「關于家父謀逆一案,臣女有幾句話想說。第一,既然雜耍藝人口口聲聲說是家父雇了他們,那麼李大人可有在藝人那里搜到所謂收買之用的錢財等物?第二,所謂家丑不可外揚,但事關侯府存亡,有些事兒臣女也不好隱瞞,家父為人耿直,數次辦差不利,致使爵位岌岌可危,臣女的二叔一家屢屢怪罪我父,並期盼從我父手中奪得爵位,是以我父又怎麼會將這事關生死的大事兒交給素來以紈素著稱的二哥處理?」謝錦月聲音清脆,不急不緩,又條理清晰,所言句句在理。
待她喘息之際,李膺上前道︰「謝小姐所說的兩條亦是臣想說的,而且臣也曾派人搜查過雜耍藝人的居所並未發現大量珠寶財物,反倒是從被謝伯顏收買的幾名藝人屋中搜出幾張百兩的銀票,票號正是京城的泰康錢莊,臣也派人查過,那銀票確實出自謝伯顏之手,但是區區百兩銀票,尚不至近百人的朝雲班冒誅九族的大罪為永寧侯賣命吧?」他說這話時別有深意地看了竇武一眼。
竇武冷笑一聲道︰「你又怎知錢財不是被其他人轉移了?」
聞言,李膺笑了,「啟稟皇上,臣曾將落網的刺客分別囚禁,試探之後,以約金究竟是現銀、珠寶、銀票分別試之,結果有人說永寧侯送予班主十大箱珠寶,也有人說永寧侯送予班主的是數十張千字面值的銀票……這些人分明都在說謊。」
「李大人似乎還忘記了一件事兒。」舒檀始終在笑,對比幾人臉上的冰冷,實在是燦爛的有些過分。
李膺不由問道︰「什麼?」
「您忘了,救了咱們皇上的可是永寧侯的親生女兒。」他看了謝錦月一眼,復又笑道︰「永寧侯不禁沒罪,而且有功,他生了一個好女兒。」
舒檀又道︰「連一個女孩都能想明白的道理,想來沒有人會再認為是永寧侯派了刺客刺殺皇上吧?你說是不是呢,大將軍?」
竇武冷眼看著幾人,想了想,一時又拿不出確鑿的證據來反駁幾人,再被舒檀這麼一問,頓時臉上有些掛不住,這樣一說好像是在說,連一個孩子都懂的道理,你堂堂大將軍卻不懂,實在是笑掉大牙了。
「是,永寧侯生了個好女兒。」他復開口道︰「皇上,永寧侯雖然暫時擺月兌了嫌疑,並不能證明此事與他沒有關系,刺客一事還需仔細查辦,找出幕後真凶。」
皇上輕輕抬眼,面上不見悲喜,似乎永寧侯是生是死與他毫無干系,只憑一班大臣互相爭辯,哪方勝了,他便听哪方的,形如傀儡一般。
謝錦月遙遙看著帝座上眉眼冷峻的年輕皇帝,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悲哀感,甚至隱隱地有些心疼。
原來生作天下第一人也並非是件幸運的事兒,如帝王之尊依然有許多的無奈。
在謝錦月尚未回到侯府,被抓入監牢內的永寧侯便放了出來。
沒過多久,謝錦月坐著馬車被安國公世子送回了謝家,隨之帶回來的是十幾個裝滿金銀珠寶的小箱子。
回到侯府的謝錦月地位自然不一樣了,由原本最不起眼兒的小小姐一躍成為整個侯府的恩人,謝家二夫人更是殷勤地為謝錦月端茶倒水,指望著她能在李膺面前說幾句好話將謝伯顏早日放回來。
此時的侯府上上下下一片喜慶之色,仿佛是比月前的年節還要熱鬧許多,只燈火闌珊,人影重重之下,謝伯瑜與謝錦月雙目相對之時,于彼此眼中看到了深切的擔憂與無奈。
消息傳到凌細柳耳中的時候,她正在趴在床上翻著一本書,目光所及正是︰移花接木四個大字。
這時候春鴛在她耳畔細細說道︰「原來皇上一直要尋的救命恩人竟是謝家的七小姐,真是沒想到她小小年紀竟有這般能耐,听說永寧侯也是因她的關系才擺月兌了弒君謀逆的嫌疑。謝家七小姐不僅成了永寧侯的大救星,還得了皇上的賞賜,听說賞的都不是尋常寶貝。」
一旁的白鷺也插嘴道︰「奴婢還听說,這幾日安國公世子與永寧侯府的七小姐走的極近,連著數次親自駕車送謝七小姐回府,便是上元節那日,也是安國公世子將重傷的謝七小姐帶走了……」
白鷺的語氣有些憤憤不平,從前安國公世子總是護著自家小姐,便是在西里鎮的那幾日也時時殷勤照應著,在她私心里便想著世子爺對自家小姐是不一般的,如今又听到他對謝七小姐不一般,自然是有些埋怨。
凌細柳在一旁听著,只談談一笑,好一招兒移花接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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