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老頭子!」姚女乃女乃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道,「俺還以為你啥也沒看見呢!原來已經琢磨出辦法了。」說著低下頭又開始縫制襪子。「怎麼不早說,害得俺胡思亂想的。」
「這辦法還不成熟,不過凡事不能一蹴而就,慢慢來吧!」姚爺爺認真地說道,「起碼加深妮兒的印象。」
「俺得給全家人說說,都得按老頭子你的方法這麼做!」姚女乃女乃隨即就道。
「還是那麼風風火火的性格,老伴兒明兒再給孩子們說吧!」姚爺爺接著又道,「老婆子,這麼暗,別縫了,小心傷眼楮。」
「沒事,馬上就完了。」姚女乃女乃挽了節,咬斷了線。「來來老頭子試試。」說著把做好的毛襪子套到了老頭子的腳上,綁好了。
「感覺怎麼樣。」姚女乃女乃問道,「親家母剪的樣子還真是合適,咱家老頭子也鳥槍換炮了,比冬天粗布襪子里塞麥秸破棉套要柔軟、暖和多了。」
「給妮兒的棉衣做好了嗎?這天說冷就冷,這農歷九月九可是要穿棉衣的。」姚爺爺問道。
「俺早就準備好。」姚女乃女乃說著從炕頭櫃里拿出做好的棉衣,真是厚的一把抓不住,可見塞了多少的棉花,生怕冷著妮兒了。
「好了,天不早,該休息了。」姚爺爺說道。
姚女乃女乃把襪子和針線笸籮筐都收拾起來,下炕,出去端了盆熱水進來,二位老人洗臉、洗腳後上炕歇息。
姚灣村的煤油燈依次熄滅,進入了黑暗之中,安靜了下來,秋風起,烏雲蓋,真的如劉姥爺所說,一場秋雨會如期而至。
※※
一夜無夢,天沒亮,村子里有了稀稀拉拉的動靜。
打開房門地姚長海端著手中的煤油燈,不其然門口臥著左右哼哈二將,看著二將腳下的耗子,眼角又一次抽抽了。
「喂喂……大黃、大花你們夠了啊!」姚長海不滿地哇哇大叫,把煤油燈放在灶台上,又拿起了簸箕和掃帚,準備埋尸,每天早上醒來啥事不干,出來一定先處理耗子尸體。
院子里沒有耗子是好事,可天天這麼干,真是令人難以忍受。
「不成、不成,堅決不能在這麼干了,不能助長你們的囂張氣焰。」姚長海咬牙切齒道,「你們兩個把自己抓的耗子處理了。」
「大花,貓吃耗子,你給我吃了它們。」姚長海命令道,他突然又蹲在地上拍拍大花毛茸茸地腦袋道,「大花,你這樣太不正常了。」
一貓一狗對視一眼,歪歪腦袋,最後臥了下來,‘開玩笑,不讓她看到自己的勞動成果,還怎麼換靈泉喝!’
「起來,別給我裝死,小心我把你們扔出去。」姚長海威脅道。
一貓一狗一抬眼,然後又耷拉著眼皮子,如他所說,裝死。
‘騰……’的一下一貓一狗如打了雞血似的站好,像是接受列隊的士兵似的。
「這是咋了。」劉姥爺抱著妮兒出了西里間。
「姥爺,還不是它們倆。」姚長海一側身,劉姥爺清晰地看見門口的情況。
「還不趕緊埋了它們,留著看花啊!」劉姥爺笑道。
「姥爺,咱不能慣著大黃和大花。得讓它們自己處理,丫的,您說咱院子里的老鼠,你留下等著表揚。我理解,可這院子外的耗子,你也給我整進來,你們想干啥!造反啊!」姚長海化身小老頭兒碎碎念道。
「既然能給我叼進來,就能給我叼出去。」姚長海磨的牙聲聲作響,「最可氣的是大黃,為了你咱家現在晚上都不關門了。你說你是狗耶!你跟大花較什麼勁兒啊!」
大黃已經六多月大了,長得如成年犬似的了大型犬,短毛,看的呆呆憨憨的。可是非常凶悍的,所以街門的那到門檻已經攔不住它了。
猶記得大黃跑出去,害得姚長海可著村子找了一個小時,問誰都沒見過他家大黃,結果半夜三更,這街門就被大黃刨造的吱吱呀呀的、狗吠聲也是震天響。
沒有貓叫聲、老鼠聲,只有狗吠,在任它這樣叫下去,會吵醒家人的,尤其村子里的其他狗,也跟著吠了起來。
無奈地姚長海只好起來,從此就開啟了黑暗的時代。
「現在到了糾正錯誤的時候了。」姚長海握著雙手, 吧作響。
「咯咯……」妮兒听著老爹的念叨笑了起來。
劉姥爺則笑道,「姚姑爺你就是讓大黃叼出去,也要挖好了坑呀!」
「對哦!」姚長海認命地拿著鐵鍬出了院門在過了小路有,在菜地里直接挖坑做肥料。
‘還不叼著耗子走啊!等著老爹把你們扔出去啊!’
大黃看看自己爪子邊的耗子堆,這一嘴可是叼不走的,歪歪腦袋有了,大黃跑進了廚房。
「爸,大黃去干什麼?」穿戴整齊地劉淑英出了自己的房間,連頭發都梳的一絲不苟的,烏黑的秀發盤在了腦後,雖然身著斜襟粗布褂子,肥大的藏青色褲子,仍然遮不住通身雍容華貴的氣質。
妮兒總是納悶大人的衣服為什麼總是做的那麼肥大,沒有型,不合身。現在有了了解,外罩的衣服,秋天罩夾衣,冬天還要罩棉襖、棉褲,人們倒是想做的合身,你哪來那麼布料,即便有布料,你還得有布票,有了布票,你還得有錢,所以做一身衣服很難。
所以就有了,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又無布票又缺錢,補丁爛了補丁連、大穿新,二穿破,老三穿個補丁摞。如果不是自家織點兒老粗布,那還不光**啊!
衣服的顏色是灰的藍的黃的居多,樣式基本都是人民服和中山服,這可是目前最流行的服裝。
※※
大黃咬著平日里買東西的籃子顛兒顛兒的跑了過來,放下籃子,把耗子一一叼進籃子里。
「姥爺,這樣也行!」連幼梅看著嘖嘖稱奇啊!手里拿著木梳子,隨便的扒拉兩下,短發就是這點兒好。
「爸,這大黃成精了吧!」劉淑英瞪大眼楮說道,不奇怪青蘭山里還住這個靈物呢!
「買東西,習慣了。」劉姥爺笑道,「看來這個籃子不能用了,你這家伙。」
待裝好後,大黃咬著籃子要往外走,大花輕輕一躍,躍到了大黃的身上。
狗又蹦又跳的,貓兒始終穩如泰山落在它的背脊上,「把那堆耗子裝走!不然的話,俺就不下來了。」它居然還露出了鋒利的爪子,又尖又利,閃著寒光,輕輕地撫在黃的脖頸處,大有不干的話,哼哼……
一貓一狗對峙了片刻,貓兒輕松地躍下大黃的脊背,狗狗認命的把大花爪子邊的耗子裝進了籃子,咬著籃子,跑向街門,一個優美的跳躍姿勢,跳過了門檻。
連幼梅看得是嗔目結舌,機械地轉過腦袋,「姥爺,媽媽,我……我眼楮沒有看錯吧!」
「沒看錯。」劉姥爺安撫地拍拍肩頭,可憐的孩子,慢慢習慣吧!咱家的貓狗不正常,就連人也不太正常。
好像不該這麼說自己吧!
「幼梅啊!習慣就好了。咱家貓狗很聰明。」劉淑英在一旁敲著邊鼓,「這不是很好嗎?這下姚姑爺該笑了。」
姚長海賣力的挖坑,轉眼就看見大黃叼著籃子奔跑了過來,放下籃子,吐著舌頭。
「哼……這還差不多。」姚長海用鐵鉗打翻竹籃子,尸體出來後,鏟進坑里,添土埋好。
「這籃子,洗干淨了,還得放個固定的地方,千萬不能拿錯了。」姚長海念叨,「回去也得通知其他人。」
「走吧!」姚長海說道。
大黃叼著籃子屁顛兒屁顛兒跟在他的身後,泉水、泉水……我來了。
這些日子大黃和大花最近的捕鼠事業是干得風生水起,甚至拓展了地盤兒,每天抓的老鼠越來越多。
沒辦法院子內有它們二人鎮守,耗子不敢再進來,雖然澆灌了靈泉的菜園子吸引力非常大,可也得為了自己小命著想。實在是它們兩個太能干了,所以只能打出去了。
受益的人家首當其沖是姚家,大花上躥下跳的,沒耗子敢靠近。
然後妮兒就不得不控制泉水的量,這兩個貪心的家伙,居然還想著一個耗子一口泉水。
真要是這樣的話,丫的撐不死你們,耗子抓的那麼多。所以泉水兩口,多了沒有,這抓耗子也不能少,免得它們以為干多干少都一樣。鄉下耗子多的是,抓是抓不完的。
當然也為了提高它們的積極性,時不時的多犒賞一口泉水,總得有根胡蘿卜在眼前釣著吧!
這倆家伙現在賊精、賊精的,為了能多喝泉水,積極的拓展了其他的業務,連送信的差事也干了,充當信使。不過在精也精不過人類,分期付水嘛!每次一點點嘿嘿……所有每回喝了靈泉水,就傻乎乎的心滿意足的走了。
妮兒還納悶大黃為何乖乖的敢當勞力為大花運送耗子,原來泉水分給大黃一點兒。
我說呢!原來如此。
呵呵……熱鬧的一天從這里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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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兩位老人不約而同地達成共識,他們不管現在的妮兒是否能听得懂,說話時,總要加上妮兒前面……妮兒後面……妮兒左面……妮兒右面,拿勺子的手是右手。且越來越多的人加入。
妮兒听得嘴角直抽抽……喂喂你們夠了,不過這胸口溢出的絲絲甜蜜是那般。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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