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荷心想,這兩位大概就是柳之遠口中約好了要今天來決斗的公子哥吧?
看他們兩個,都是一身白袍,手中拿了把折扇,時不時的打開扇幾下,又嗖的一聲將扇子合攏,臉上的表情很有優越感,整個一紈褲子弟的形象。
柳之遠雖出身大戶,衣著也光鮮亮麗,看上去卻總覺得少了點什麼,在這兩個人面前,總缺了那麼點氣勢。
柳之遠沖著他們尷尬的笑了笑,「原來是王公子跟李公子呀?你們怎麼來了?這,還沒吃飯吧?要不要一起?反正我們也還沒吃完,讓小二加幾個菜就是。」
兩位公子哥往他們桌子上瞧了一眼,眼神中流露出不屑,「你還是自己享受吧,那邊還有空桌子呢,我們早就定好位了。」
又看了眼他身旁,好像什麼都沒帶,桌子旁著的一個小廝,他是打過交道的,沒什麼用,靠窗戶坐著的又是一傻子,對面還一女的,看起來沒有任何優勢。
姓王的公子哥繼續笑道,「之遠兄似乎忘記點什麼事了?你的小王子今天沒帶來嗎?」
柳之遠啊了聲,「我這小廝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是真的沒了,昨天下午我回去後,我娘一氣之下就把它們給踩死了,是真的,我真沒騙你沒,不信,你問問,我哥我嫂都看著呢。」
柳之然咧嘴一笑,嚇的那兩個公子哥往後退了幾步。
「他們都看著?他們跟你是一伙的,誰會信?你不會是怕我的鐵將軍,不敢來了吧?我說,你是不是男人?」
柳之遠站起身,有些火了,「誰不敢來了?就你那兩只小蛐蛐,我會怕?我告訴你,我小王子從出道以來,還沒有輸過。多少凶猛的蛐蛐都不是它的對手,就你那什麼鐵將軍,我根本不放在眼中。」
王公子打開他那小罐子放到柳之遠眼前晃了晃,里面兩只蛐蛐一見光線。隨即便竄上躥下的,動靜弄的很大,看上去確實很凶猛。
「怎麼樣?跟你的小王子有沒得拼?」
柳之遠看了後也有些膽怯了,要真比起來,還真不是對手,雙手抱拳,笑道,「確實夠厲害,小弟我甘拜下風,怎麼樣?可以散了嗎?」
「散了?」王公子跟李公子兩人相互對笑了下。「這就散了?你昨天贏我表弟的時候,怎麼不說散了呢?你多威風呀,將人家整的那麼慘,我告訴你,我今天就是來給他報仇的!」
李公子得意的仰起頭。朝著柳之遠眨了下眼楮,「就是,你昨天整的我那麼慘,今天別想逃的掉!」
沈墨荷一怔,原來柳之遠昨天又得罪人了,這小子一天到晚的惹事,自己哪能每次都幫他擺平?
柳之遠看著沈墨荷。傻笑了幾聲,他這幾天用他的小王子贏了不少錢,他的那兩只蛐蛐也被大家封為常勝大將軍。
昨天跟王公子的表弟也就是那位李公子斗,幾個回合下來,贏了不少,旁邊還有些看熱鬧的也下了賭注。當時,李公子看著情形不對,想撤來著,柳之遠非得拉著他繼續斗,結果。把李公子帶去的五只蛐蛐全給斗的奄奄一息的,還讓人家輸了不少錢。
李公子也不是個服軟的,輸了後就跑回家告狀去了,王公子听了後很生氣,才帶著李公子兩個氣勢洶洶的跑去要給表弟報仇,柳之遠正贏得起勁,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馬上就答應了第二天跟他們決斗,想不到回去後,自己那兩只蛐蛐竟然被梅雪香給踩死了。
柳之遠為了給自己增加點氣勢,指了指旁邊的沈墨荷,「這是我嫂嫂,能文能武,厲害著呢,沈墨荷,你們知道不?」
兩位公子哥連連搖頭,接著譏諷著,「沒听過,之遠兄不會是請了個女人來撐腰吧?哈哈哈,今天你就請玉皇大帝出來,你也得照著約定辦事!趕緊的將你那蟋蟀拿出來吧,我們可沒什麼耐心了。」
柳之遠沒了話說,只是愣愣的看著沈墨荷,讓她給出個主意。
店小二給兩位公子端了菜上來,已擺放到桌子上。
「表哥,不如,我們先吃飯吧,吃完再找那小子算賬。」李公子指了指滿桌子的酒菜。
「也好,不過,這無恥小人不能走,你們兩個給我看著。」王公子指著身旁那兩小廝,怒道,兩人隨即坐到桌子旁吃飯去了。
兩名小廝一邊一個,雙手撐腰直挺挺的站在柳之遠面前。
柳之遠見這架勢,那兩小廝高大威猛,跟家里的秦家兄弟有的一拼,似乎不好惹,又看了眼自己那小廝,個頭瘦弱,除了會吃,看起來有點手無縛雞之力,不禁搖頭嘆息著,人家怎麼就能有這麼好的下人。
沈墨荷站起身,走到那兩名壯漢身旁,伸出手一邊一個使勁一推,兩名壯漢竟然給推的差點跌倒。
這讓在場的人都愣住了,想不出來這小女子是怎麼有這麼大力氣的。
柳之遠得意的看著他們幾個,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心想,看你們還怎麼逞能。
沈墨荷拍了拍手,走到桌子旁,一腳踩在凳子上,一手撐著膝蓋,笑道,「好了,兩位公子,你們也不用這麼守著了,柳之遠說的沒錯,他那蛐蛐確實已經被梅姨娘給踩死了,你就算怎麼逼他,他也拿不出來,我看這樣吧,你們不是有什麼約定嗎?就按照約定辦事吧,你當他斗輸掉了就是。」
柳之遠仰起頭,滿臉的優越感,完全沒了一開始時的那種恐懼。
王公子倒也沒被嚇到,繼續吃著菜,喝著小酒,淡淡的說道,「喲,請了個高手來呀?不錯,不錯,有點身手,不過,就算這樣,也不能賴賬吧?柳家寨可是清水河上的龍頭老大,這樣對你們的名聲可不好。」
沈墨荷心想,這兩個人到底什麼來頭?柳家寨多少有些震懾力,可他們毫不在乎,看他們的衣著打扮,應該是個富二代,要不然就是官二代,對,肯定是官二代,清水河最大的官也就是縣令了,他們是縣令的公子?縣令好像是姓李來著,難道就是?
柳之然始終在偷偷盯著他們,那被稱為王公子的帶有外地口音,應該不是本地人,看著也面生,而且臉上光滑、皮膚白皙,沒有當地人的那種被風吹過的干燥,看起來,應該是從京城來的。
而那位被柳之遠修理過的李公子看起來應該就是縣太爺家公子李謙,前幾年李公子去了京城求學,有好些年沒見了,大概是現在學成歸來了,不過,看樣子,文化可能沒學到多少,都學斗蛐蛐去了。
早就听說過,李太爺在京城有親戚,他妹妹嫁給了京城一大官做二房,據說他那縣太爺的位置也他妹夫給弄來的,想必這位王公子就京城王大將軍的兒子。
沈墨荷笑道,「我也算是看出來了,兩位不過是想出口氣,大家都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的鄉親,有什麼事可以好好說,何必弄的這麼不愉快呢,你們是不?柳之遠固然有錯,不該咄咄逼人,我看這樣好了,讓他給兩位配個不是,以後我們就算就是朋友了,怎麼樣?」
她的意思是,能跟柳家寨的公子哥做朋友,委屈不了他們。
李公子有些心動了,他是輸了不少,可也不想鬧下去,他好歹也是縣太爺家的公子,他爹管著一方百姓,不能鬧的太開,況且,他也就一時貪玩,弄了個蛐蛐出去散散心而已,並沒有上癮。
王公子則心高氣傲,從小在京城長大,見慣了是是非非,向來是得理不饒人的主,今天在這正好可以逞逞能,讓這小地方的少爺、小姐們見識下京城公子哥的威風。
沈墨荷見他們沉默著,繼續說道,「那兩位的意思是?」
王公子也不理睬她,端起酒杯跟李謙說道,「表弟,你們這地方的桃花酒真不錯,有著濃郁的桃花香氣,來,我們干一杯,別讓那些小人弄沒了興致。」
李謙愣了愣,看了眼沈墨荷,沈墨荷的外形是他所喜歡的,性格也讓他佩服,身手更是讓他咋舌,見王公子使了個眼色,只好端起酒杯踫了踫,「干了吧,哥,我們這不只這桃花酒好喝,還有更好的美食你還沒嘗過呢,改天我帶你去嘗嘗。」
這算是把自己晾起來了?
沈墨荷有些火了,把腳從凳子拿了下來,回頭大叫了聲,道,「之然,之遠,吃飽了沒有,吃飽了就撤,走人!」
柳之遠听說可以走了,撒腿就跑,跑到門口就被王公子那小廝給拽了回來,把他給拽到王公子桌子旁,按住肩膀,整個頭趴在了桌子上。
王公子用筷子頭敲了敲柳之遠的腦袋,「喲喲,別弄髒了我的桌子,我吃著呢,把他的頭拿起來吧,看著就惡心。」
柳之遠被一邊一個抓住,力氣很大,兩只手臂一下就被拽的生疼,嘴里啊啊叫喚著,「嫂嫂,你快上啊,把這幾個王八蛋給我全打趴下了去!」
沈墨荷正要出手,王公子夾起桌子上一只雞腿往柳之遠嘴巴塞了進去,「你給我安靜點,我最討厭人家影響到我吃飯。」l3l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