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著劉澄宇的背影,齊小妞兒聳了聳肩無力的趴在桌子上,看著他桌上的筆,喲呵,這小子還用鋼筆呢。
隨便翻了一個件最下放劉澄宇三個大字寫的蒼勁有力,都說看字就能看見人,這是爸爸教的。
隊長辦公室的門開了,雲諾嵐破天荒的抱著一個件走了進來,要知道這妞兒在天鷹,除了午休吃飯就連去廁所都是跑步進行,恨不得一分鐘當兩分鐘用,這個點兒居然能過來,還真新鮮。
「喲!這是哪陣風把咱們天鷹一枝花吹來了。」齊小妞兒嬉皮笑臉的從真皮轉椅上下來,邊說邊笑的走過去。
「還有心笑呢,過來坐我有事兒跟你說。」雲諾嵐說著坐在一旁的沙發處,看著沒受什麼影響的齊小妞兒,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一會兒她真的知道父母的事情,會怎麼辦呢。
「什麼事兒啊,你說!」齊棋跟著坐過去,斜著身子看她。
「我跟你說的這個事兒你要有點心理準備,還有你一定不能沖動知道嗎?」嵐妞兒不放心的說著,先打預防針。
齊小妞兒看著她的樣子,心里隱隱的知道可能跟她的事情有關,「呵呵,你說吧,都已經這樣了還能壞到哪兒去,放心,姐強大著呢。」
說著拍拍胸脯挑著眉。
「齊棋……」聞言,嵐妞兒身子一僵,哽了哽喉嚨,這丫頭越是這麼說,她這心就越放不下來,伸手握住她的手,「這件事兒是絕密,對任何人你都不許說是我告訴你的,明白麼?」
齊棋撇了撇嘴,她知道這妞兒原來是做什麼的,笑著搖搖頭抽出她的手,「那你還是別說了,真的,嵐妞兒,不好說和不能說的都不要說。」
「……這事兒早晚你得知道,我之所以想提前告訴你,無非就是讓你多一個心理準備。」
「那說唄!」
輕松的攤了攤手,齊棋自然的笑著,都已經說她是內鬼了,還能如何呢。
不料,頓了半秒,雲諾嵐微微啟齒,給了她一個做夢都沒有料到的大爆料——
「你被綁架的時候,天鷹在孤島上搜到了一個日記本,經過獵豹破解,2曾經有一個未婚先孕的女人,代號叫柳絮,被同組的黑鷹救走,而這倆人可能劉婉婷跟齊建輝……」
怎一個驚字了得?
剎時之間,將嵐妞兒的話消化掉的齊棋,頓時腦子空了一片,怔怔地望著雲諾嵐,她不由自主的屏緊了呼吸半晌兒沒有動靜兒,沒有言語,沒有動作,甚至于差點兒連呼吸都沒有了。
腦子暫停工作!
「齊棋,齊棋……」
被她這副漠然的樣兒嚇了一大跳,雲諾嵐慌忙晃著她的胳膊,皺緊了眉頭擔憂地說︰「說話啊,齊小妞兒!」
眼皮兒動了動,似乎被她晃得回過神兒了,齊棋轉眸直視著她。
「諾嵐,你說的這個‘可能’,機率有多大?」
雲諾嵐抿唇為難地對上她的眼楮,瞧著她那兩條蹙得死緊的縴細眉毛,老實說,她非常的不忍心說,但在她近似于審視的目光注視下,還是說了實話。
「可以肯定。」
聞言,身子一僵,齊棋頓時懵住了,怎麼可能父母是2恐怖組織的人,誰會相信,他們一個大學教授,一個是家庭主婦;一個脾氣和順,一個溫柔帶人。
他們是壞人,怎麼可能,她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個兒最敬愛的父母居然會是這樣,揉了揉太陽穴,齊棋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並不是一個遇事慌亂的人,在這種情況下,一切的驚慌失措都沒有用。
可是……她不慌亂根本不可能,那是父母啊……
強忍著哭意,她嘆了口氣,又淡淡地開口,「諾嵐……」
「啊,在呢!」
「你相信我麼?」
雲諾嵐一愣,幾乎沒有猶豫,她立馬就回答了︰「當然相信,要不然我能告訴你?」
齊小妞兒一眨不眨的看著她,她就一直有所懷疑,那老兩口根本就不是愛旅游的人,怎麼可能會忽然之間就去度假,她們家一直就沒有親戚,原來居然會是……
「那孟風華呢,他是不是也是2的人,是不是?」齊棋忽然想起那個沒有底線的孟風華,抓住雲諾嵐的胳膊不松手。
嵐妞兒點點頭,吸了吸鼻子,「5月31號孟風華跟伯母在若水咖啡廳見面,之後我捋著這個線索往上找,然後就是那本日記,我忽然發現那上面用的是青蘿試密碼,經過我的解答發現當年孟風華跟伯母是情侶,
然後孟風華任務失敗推到伯母身上,那個時候伯母已經懷了你,伯父知曉之後帶著伯母連夜逃走,接下來就隱姓埋名這麼多年,估計孟風華知道他們的原因,就是在你的婚禮上,那天伯父、伯母有去。」
是了,那天她跟宇哥在華泰買要回門的東西,中途在嵐語軒喝水,宇哥看外面很認真難道就是……
「這事你哥知道,對不對!」
雲諾嵐沒有隱瞞,老實的點點頭,齊棋頓時堆坐在那里,原來他知道,一直都知道,唯獨她傻傻的不清楚。
那當時父母的死跟他有關系?難道是他……齊棋不敢想了,因為再想下去他們就沒有未來了,所有的一切都會終結,他們也就沒有走下去的可能了。
「嵐妞兒……宇哥……我父母……」
吞吞吐吐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她怕,她怕問出來之後會是那個他想的事情,那麼就真的完了。
雲諾嵐狐疑的看著她半天,終于警覺她要說什麼了,眼楮瞪的大大的看著她,驚訝的說︰
「齊小妞兒,你瘋了,這個想法怎麼可以有,難道你不信我二哥的為人嗎?」
齊棋一听頓時松了一口氣,是啊,不信誰也不能不信宇哥啊,那不是宇哥又是誰呢,難道……
「孟風華呢,孟風華在哪里?」
眼楮瞪得大大的,除了他,她此刻想不出會是其他人,既然他是2的人那麼對于叛逃的父母他肯定會執行……
「他死了!」
「死了?」瞪大眼楮,驚訝!
「對,死了,就在前天在一處廢品收購站發現了他的尸首。」雲諾嵐沒有說的太詳細,因為死的很淒慘,被人做成了人彘,肢體零件都在一旁。
齊棋長長的嘆了口氣,死了,死無對證了,想了解父母的死因怕是又大海撈針了,凌風?對,還有他可是該怎麼找他。
「諾嵐,你知道我父母是怎麼死的嗎?」
雲諾嵐嘆氣的搖頭,握著她的手淡淡的說︰「伯父伯母的死據說是被人從水里打撈出來的,我當時跟你在一起,去的時候不是已經……」
嵐妞兒確實不知道,不過她可以想得到伯父、伯母的死不正常,但是卻一點可疑都查不出來。
突然迸出來的事兒太多,齊棋有些消化不良了,但她腦子不笨,很多事情不符合常理的就一定有貓膩。
所以,她幾乎可以肯定這一點,他的父母是被人陷害的,首當其沖的就是2。
她最最親愛的父母,走的時候居然是那麼的遭罪,暗暗攥拳,當下就下定決心,一定要查出他們真正的死因。
勾著她的肩膀,雲諾嵐閃過一抹不忍,可是她自個兒除了安慰啥也做不了,「小妞兒,上一代的事兒咱沒有辦法參與,你也不要想太多,至于你的事兒,如今能幫你的,就只有我二哥,你要對他有信心……」
宇哥?想到他,齊棋心里不免‘咯 ’一聲響,他怎麼走了這麼幾個小時還沒有回來呢?心頓時又提了起來,她語氣緊張了起來︰
「諾嵐,你說宇哥他不會出什麼事兒吧?」
拍了拍她的肩膀,嵐妞兒笑著安慰︰「別瞎想,他能有啥事兒啊?在他的地盤上,誰敢動他啊?放心吧!」
話是這麼說,可是這個世道的官場,畢竟誰也不知道深淺,模不透那底兒,仔細想想之前宇哥對她的那番教育的話,才覺得還真是挺有道理的。
這麼一琢磨,又寬心了不少,宇哥絕對是個辦事兒能捋得清的男人,唯一讓她擔心的就是怕他為了自己,做出什麼違反原則的事兒來影響到他自己。
「老實說,齊小妞兒,你也真算是幸福了,就你這事兒,除了我二哥,還真就沒有人能救得了你,換了其他人,就算想也沒這個膽兒去保你……」
听著嵐妞兒這話,齊棋頻頻點頭稱是,沒錯,她說得一點兒沒錯,這輩子遇到宇哥還真是她的幸運,關于這一點兒,她絕對相信。
所幸,老天還是公平的,沒有讓她一直倒霉下去,奪去了她的親人,還給了她一個男人。
兩人正聊著天,突然便听到辦公室門口傳來一陣若隱若現的嘈雜聲,這種情況下,她的警惕性蠻高的,與雲諾嵐對視了一眼,起身過去就拉開了辦公室的大門。
呼……
門口,那些被謝浩然派來守著她的戰友正在撤離,而外來的那些兄弟部隊的也在一個少校的收拾下勻速的撤退。
人群之間,還站著挺拔威嚴,滿臉冰霜的劉澄宇。
兄弟部隊帶兵的少校也蠻懂事兒,接到撤離命令後,心里便明白事情解決了,可是解決了之後呢?
老實說,他真不想沾這種腥,今天干這事兒純粹是在劉二爺腦袋上找茬,因此在撤離前,他還特地慎重地敬禮道歉。
「首長好,這事兒對不住了,讓嫂子受委屈了,兄弟也是听命行事兒,不得已啊。」
維持著臉上的表情不變,二爺沒有回禮,只是淡淡地說︰「辛苦了。」三個字,擺明的不接受他的套近乎!
那少校的臉有些兒發燙,心里月復誹不已,這閻王爺出了名的有仇必報,千萬不要賴到他腦袋上啊!
正在這時,耳邊便傳來的女人輕喚聲救了尷尬的少校同志——
「宇哥!」
幾個小時不見,望著眼前英俊挺拔的男人,齊棋有一種恍如隔世般的感覺,短短幾個小時,她經歷了那麼多那麼多……
听到她的聲音,劉澄宇迅速回身,下一秒,那抹熟悉的嬌俏身影兒便落在眼楮里,而那雙靈動有神的眼楮明顯有哭過的痕跡……
心里一痛,有點兒犯堵了,這般龜孫子,是不是欺負他妞兒了?
他話還沒有問出口,剛要抬起的腳還沒有邁出步子,就見女人突然像只小兔子似的撲了過來,小丫頭撞在他身上的力道還不小,竟將他撞退了一步,及時伸出手攬住了她的腰,這才免得兩個人摔在這兒丟人。
眉頭一橫,他輕斥,「急什麼,老子這不是回來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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