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如此狼狽的時候,還能夠如此觀的也就只有田平安了。
她正準備躺下休息一下,剛才逃命的時候都沒現她的兩只腳上都已經磨出了大水泡,鞋底都被磨破了。
山石嶙峋,從山上下來,她整個人還沒散架兒已經算是阿彌陀佛了。
突然草叢里傳出莎莎的聲音,平安一陣哆嗦,不是吧!這就追來了,老娘也只不過是才停下喘息一下,**都還沒坐熱呢。
從草叢里鑽出一個毛茸茸的小腦袋,接著是半個身子,一個六七歲左右的男孩從枯草里鑽出來,手上還提著一只兔子,身上穿著一身粗布做成的小棉服,腰間綁著一條青色的帶子,他一手提著兔子,一邊瞪著一雙大眼楮好奇的看著平安。
原來是個孩子,不過這孩子還真是勤快,這麼大清早的就出來打獵了,平安沖他做了個鬼臉,
「小弟弟,姐姐好看嗎?」
那小孩不說話,只是一副看外星人的樣子看著她。
「哼!你不說話我也知道,姐姐長的很好看對不對。不然你干嘛一直盯著我看,我問你啊,這里是什麼地方?」
平安大大咧咧地將月兌下來的鞋子拿在手上,鞋底的洞正好以看到他的小鞋子,她伸手在鞋洞里戳了一下,「啊,這下慘了。」
小男孩依舊不說話,一直站在那里看著她。平安倒是覺得奇怪了,這孩子該不是傻子吧,不對啊,傻子怎麼知道打野兔,這只大兔子少說也得有個兩斤重,他還挺有本事的。
平安捂著肚子,從昨天中午到現在她的肚子是滴水未進,此時已經不爭氣的咕嚕,咕嚕的響起來了。
那個男孩看了她一眼。突然哼哼笑了起來,像是看到了什麼令人捧月復大笑的事情。
「喂,你笑什麼,姐姐問你話呢。這里到底是什麼地方啊?」平安將那破了洞的鞋子拿在手上。伸手模模被磨穿了的襪子,「唉,憐的腳底板兒啊。」
「只有腳底板兒憐嗎?」
突然一個非常具有磁性的男子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從她身後的草堆里走出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他手上提了一只山雞,兩只兔子,背上背著一張弓箭,腰間還別著幾把獵刀。
動物皮毛做成的護腿,叫上的靴子都是動物皮做成的,最明顯的是他的護心。竟然是豹子皮做成的,點點豹紋襯托著他的面龐更加俊朗。
他看著平安咧嘴一笑,不知道是皮膚太過黝黑,還是牙齒原本就很潔白,平安剎那間只記住了那滿口白皙的牙齒。
「你迷路了?」
見平安不說話。他又問了一句。
「爹!」
那男孩看到他,提著兔子興沖沖的跑了過去,平安這才明白,感情剛才他傻笑是因為看到他爹了啊。
不過,這……這也太神奇了吧,這麼年輕就有了這麼大的兒子了,這得多早成親啊。
唉!相比之下自己實在是太過于汗顏了。都快十八歲的人了竟然才嫁出去,怪不得之前村子里的人都說她是個老姑娘了。
「呵呵!」平安心想這家伙真夠陰險的,竟然這麼長時間她都沒現在她身後還有人,虧著看上去不像是什麼壞人,不然自己的小命早就交代在這兒了。
她傻笑著,好在剛才沒有欺負這孩子。原本還想將他手上的兔子哄來,兩人燒了填飽肚子的,現在好了,找到現成的飯票兒了。
「這位大哥,小女子被壞人追趕一時間走迷路了。大哥能告訴我這是哪兒。要回到尹家鎮該怎麼走?」
平安索性站起來,是她的腿卻十分不听使喚的軟了下去,她整個人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一個晚上沒有停腳,剛才累的坐的久了,她的腿現在已經快要失去知覺了。
「哎呀,姑娘使不得!」
那男子還以為她給他下跪呢,臉上將手上的東西往地上一扔,將平安扶了起來。
「你說的尹家鎮我沒听說過,不過我以告訴你這里是哪里。」他看著平安頭上濕濕的頭,還夾帶著一些亂草,樹葉什麼的,十分狼狽。
又將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她的衣服已經破的像被野狗撕得一樣,「姑娘這里是大漢國,先跟我回去吧,讓你嫂子幫你換換衣服,你這樣子會著涼的。」
或許是看出了平安的顧慮,他笑著說道,「別擔心,我們大漢國是太平的很,沒有人趕在大漢國圍獵場里撒野的。」
圍獵場?平安眨巴了眨巴眼楮,她還是第一次听說這個詞語,以前在阿古村的時候只是知道,外面有些國家的皇帝都有自己的園林,秋天或者冬季的時候,喜歡出來圍獵,一來陶冶情操,二來嘛,也有些政治目的在里面。
听說有的國家還會請聯合別的國家一起圍獵,美其名曰增進感情,事實上是不是在談什麼條件,做什麼交易誰也不知道。
只是現在不是听說外面的國家正動亂嗎?難道這大漢國沒有,看起來應該是的。
平安抿著嘴巴笑了起來,來到一個國泰民安的國度,自己這是出國了啊,一夜之間竟然出國了,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哭泣。
跟著那個男子來到了一個村莊,這個村子不大,此時家家戶戶的煙囪里都開始冒煙了,在不知不覺中太陽已經升起來了。
從橘紅色,漸漸變成了金黃色。
「虎子娘,來客人了。」
那個高個子男子帶著平安,領著兒子回到一個用木樁做院牆的房子前,還在院子里就沖著屋子喊了起來。
「哎,來了。這大清早的是誰來了?」
一個女人笑著從屋子里走了出來,微濕的雙手還在粗布圍裙上蹭著,當她看到站在院子里的平安時,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
「這……」她看了男人一眼,「客人在哪兒?」
「瞧你說的,不就站在這兒嘛。」男子笑著將手中的兔子和山雞提進了屋子,「這姑娘被壞人追,身上的衣服都破了,你快找幾件你的衣服出來給她換上,這天冷的會得風寒的。」
「虎子,過來幫爹殺雞,爹做點兒熱湯給你們吃。」
那個男子說著從廚房拿起菜刀,走到院子里,拔了拔野雞脖子上的毛,就給它放了血。
平安卻還尷尬的站在院子里,她伸手擦了擦了臉,原本就不干淨越模越髒,「嫂子,叫我平安就行,打擾你們了。」
那女人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像是硬擠出來的,但是既然當家的話了,似乎她也沒打算反駁,只是淡淡說著,
「快來吧,進屋兒,我給你找幾件兒衣服換上。」
「謝謝嫂子!」
平安嘴甜的跟了進去,心里說不出的高興,這世上還是好人多的。
那女人給她找了幾件舊衣服,她拿過去放在床上,臉上少有笑容地說,「生了虎子後這些衣服也穿不上了,你看看你能穿不。我去給你燒點兒熱水,洗洗吧。」
「謝謝嫂子!」
平安原本想說不用那麼麻煩了,是人家已經出去了。
盛情難卻,她只好拿著衣服在屋子里比劃了一會兒,這衣服看起來除了舊了點兒,其它還都挺合適的。
沒一會兒功夫,那女人來叫平安過去洗澡,平安抱著換洗的衣服就去了。
洗澡的設備極其簡單,就是一口大缸,里面盛滿了熱水,平安伸手試了試,水溫剛剛好,不至于太熱也不會太冷。
她將身上那破的像碎布條一樣的衣服月兌了下來,扔在外面,跳進缸里,舒舒服服的洗了澡。
雖然在水里泡著很舒服,是畢竟是在陌生人的家里,平安還有些擔心和害怕,她用最快的速度洗完換上了衣服,正準備將自己身上的破爛衣服去扔了的時候,剛好听到了院子里有吵架的聲音。
「你將這麼個不明不白的人帶回家,你不替我想,你還要替虎子想想啊。你沒听她說嘛,她在被人追殺啊!」
這是剛才給她換洗衣服的女人的聲音,她的聲音听起來充滿了委屈。
「給我閉嘴,人家現在又難處,在咱家吃頓飯算什麼,就算是讓她住幾天都無所謂。你這個女人什麼時候變的這麼自私,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那個男人似乎被惹怒了,接著平安就听到了摔碗的聲音,「好啊,我變了,我讓你吃!你是不是看上她了?好啊,我給你們騰地方,虎子是我的,我帶走。你就跟她在這兒過吧。」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簡直是越來越離譜了。」
「離譜?你現在就讓她走,我給了她換洗的衣服,也給她燒了洗澡水,仁至義盡,是她想要在咱家住下來絕對不能。」
「……」
平安听到這些,心里的忐忑不安,怕被人家害的想法是一下子都沒有了,安全了!是心里怎麼就一點兒都不高興,這些原本就該想到的,是親耳听到的時候,為什麼覺得心那麼痛。
她抱著自己的爛衣服打開門,偷偷從旁邊的小門離開了,她不想再給那個大哥添麻煩了。
不管怎麼說,她還是很感激那個大嫂給了她換洗的衣服,還給她燒了洗澡水,不然她身子流汗流的涼涼的,這麼冷的天,一定會感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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