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遠在宗門之內陸敏慧正和白雨蒙一起在園中空地之上切磋武藝,白雨蒙手握一柄銀色軟劍,隨著嘴中大喝「慧兒師妹看招」劍身便向對方迎面刺去。
「師兄接招」,說著向迎面而來的劍劈去,眼看兩把劍便是要踫撞在一起的時候,突然陸敏慧嘴角一抽,然後臉色瞬間慘白。迎面而來的劍,來勢不減,就在離臉龐還有一寸距離的時候,劍身突然向側面一偏,險之又險的將之避了過去。
而再看陸敏慧時,跌落在地躺在地上不停的抽搐,從心髒傳來陣陣如針扎一般的刺痛,嘴角處正流著因強忍之下緊咬牙關所咬破嘴唇之血。
見狀白雨蒙立馬便趕上前去將她扶起,直到半響之後才從面部扭曲,滿臉大汗中恢復過來,鬢角卻是被劍削去一縷發絲。將一粒丹藥塞入她的口中,隨後一掌按在背上,將靈力沿著手臂渡入陸敏慧的體內。
藥力被靈力迅速激發,絲絲藥力沿著血脈進入心髒,原本因為抽搐變形的心髒得以再次回原樣。「師妹,可否好些,是不是絞心病又煩了」。
「師兄我沒事,只是舊病而已,已無大礙了」說著起身便跳了起來,「你看,我說我沒事吧?」。那話剛一說完,心髒再次傳來一陣刺痛,將躍起身的陸敏慧再次甩向地上。
「還說沒事,看你都成啥樣了來來,師兄先服你回屋中」說著變不待陸敏慧回絕,便拽著她朝她閨房而去。繞過幾個牆角,打開閨門,白雨蒙便告別了陸敏慧,朝自己住所而去。
「不可能,今天我的心髒為什麼這般的疼痛,仿佛被人活生生的用刀子在上面割出一道道口子一般」,其實她自己心里明白,她更本就沒有患上什麼該死的絞心病。這是她想從白雨蒙身上得到更多的關愛所編造出來的謊言。
每一次她假裝生病的時候,白雨蒙都會出于本能的對他關懷備至,所以在早幾年前他便想出了這樣的一個辦法。
同時一處山坡上一名少年陪同陪另一位青年,迎風而立,瑟瑟涼風拂動著發絲。那青年身體顫抖,換慢的蹲軀,從背影都能看出從他身體內部散發出的落寞氣息。
雙手不斷在地面刨著泥土,手指的皮膚開始破裂,從指間流出的鮮血和泥土糾纏在一起,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血氣。單手一模腰間的儲物袋,飛出一幅畫卷,將卷起的畫展開,畫中一妙齡少女,手腕一只菜籃,臉上全是喜悅的之情。
從愣神中回過神來的柳如安,眼見的余光無意間掃了一眼畫中之人。原本舒張的瞳孔瞬間一縮,此女他記得正是上次在白雨蒙身邊伺候茶水的丫鬟。
何名將父母的遺骸從儲物袋中取出,將畫卷與遺骸葬于一處,然後將泥土掩上。便走向一道石壁,運氣全身靈力,匯聚于雙手之上,一拳轟響石壁。
轟的一聲,石壁齊齊的被削下一塊,雙手舉起那掉落下落的石碑,往墳墓這邊走來。舉起石碑便要將其豎立在墳墓頂部。「慢」說著手中到處一粒種子。
何名疑惑的看向這時突然叫停他的柳如安,柳如安也不說話慢慢走到墳墓邊。將這粒種子落入墳頭,說著從自己儲物袋中取出那堆積成山的頭顱,一個個頭顱在他手間迅速變成粉末,一屢屢血色的霧氣從其中飄出。
隨著頭顱消失的越多這股霧氣變越濃,最後幾乎都要化成了液體般,當最後一個頭顱從其手中消散後,束縛住霧氣的力量仿佛一層薄紙般輕易的便被穿透。血色霧氣如箭一般的沖向那枚落在墳頭的種子,那枚種子仿佛如活人一般,長出一道肉眼難見口子,用力一吸將那血氣,一口全都吸了進去。
隨後種子在空中慢慢顫抖,散發出朦朧的血光,直至片刻之後血光往內一縮,隨後便突然的隱去。種子在顫抖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的開始萌發,四周溫度突兀的降了下來,若非修士此時必定會覺得陣陣陰冷侵入骨髓。
幼苗根須,樹葉,樹干均呈現如墨一般的漆黑之色,根須如鋼針一般穿透了地表鑽入土中,枝干不斷的向上以及四周伸展,漆黑的葉子在不斷的發出沙沙的聲響,盞茶功夫便長到十丈多高,直到此時方才停下生長。
隨著生長停止,枝頭和樹葉之間便開始,不斷冒出淅淅瀝瀝的花苞。花苞竟從開始的米粒般大小迅速長成拳頭般大小,慢慢的有一朵,仿佛再也無法忍受孤獨般,綻放開一道縫隙。
縫隙不斷的擴大,一股奇香通過一陣清風將香味帶到四周各處,隨後一朵接一朵的開放出骷髏一般的白色花朵。一眼看去,仿佛能看到那所有的骷髏花朵正在對著兩人大笑一般,模糊間仿佛能听見有亡魂在樹上慘叫。
陣陣花香隨風飄入,飄向各家各戶,從窗台之間的縫隙飄入熟睡的眾人夢中。這一晚注定好眠,他們都夢到了一戶人家四人,其中有一對中年夫婦,其身旁有一妙齡少女以及一位剛毅青年,一家四口其樂融融。
「爹娘,妹妹,我終于給你們報仇了」說著在那墳頭之樹的樹干上,刻上了「慈母徐麗娟,嚴父何德寧,憐妹何巧慧之墓」。當劍身觸及樹干的一剎那,破裂的樹干中有一股股的紅色液體流出,液體中帶有血液特有的腥香。
「我已讓他們全都為你父母陪葬了,更有一則消息要告知與你」柳如安疑重的看著何名。使得剛剛釋然放松的身子瞬間又變得緊繃起來,呼吸也變得異常急促,心髒一瞬間出現了短暫的停頓。
「極有可能事件的罪魁禍首並沒有死,甚至可能正在我等宗門之內」。雖然這番話說的不太確定,但從眼神中卻透露出堅定。
「請公子告知」,雙眼中噴射出狠毒之意,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他恨不得將自己的仇人活活撕了,食其肉,飲其血。
雙手握拳骨骼連接處, 作響,身體中傳遞出猶如猛獸般的氣勢。
約莫五年前,也就是在我遇到你之前的那幾天,我和你妹妹在白雲山莊見過一面,當時她與一名女子發生沖突,當時那名女子便想當場把你妹妹一掌怕死,後來被我等阻止,而那名女子正是姓陸,我估模著她便是這陸家之人。
「謝公子告知,我想十有**便是這女子」,咬緊牙關,發出咯咯之聲。我會親手將它捏碎。
「好了這些事以後再說,這一切在你沒有成為內門弟子前,先不用去考慮,而你要做的便是好生修煉」。
內門弟子相較于外門及雜役多了太多的權利,地位,以及資源比如雜役不能殺內門弟子,而內門弟子卻可以傻雜役和記名弟子。
「此事待回宗之後再說,我們出發吧」,說著兩人再次踏著飛劍而去。
此時明月當空,一縷縷月光被柳如安的明月紫極所牽引,紫色的衣衫上發出陣陣銀光。意念一動阻斷了吞噬,衣衫瞬間變得平凡之極。
半日光景之後,兩人來到一座山前,山的周圍空無一物,生機絕滅,大地干涸,到處都是丈深的裂痕,唯有從那遺落下的房屋殘骸,還證明這兒曾有人過。
三兩步走到當初自己與父母被火刑燒死之地,蹲子雙手撫模著眼前的這一片土地,眼中深深地迷惘。
一滴滴晶瑩的液體從眼中不受控制的流淌而出,低落在這一片土地上,淚落塵起,當塵埃落地的的一瞬間,空間開始震蕩起來,引得周圍一陣漣漪,漣漪不斷擴大。
腦海中離散的記憶不斷重聚,一個個慘死的畫面在眼前上演。隨著記憶清晰,周圍突然想起了一波接一波的抽泣聲,那聲音仿佛鑽入腦海一般,可以引起人們內心深處最悲傷的記憶。
而站立著的,何名悲傷情緒被引動到了極點,腦海中不斷浮現自己父母的尸骨,自己那一卷畫卷,甚至還有二姑父那死前解月兌的笑臉。
淚水有如決堤一般不斷涌出,哭嚎聲不斷在空中盤旋,在山間回蕩。整個身體躺在了地上不斷抽搐,直到哭到沒有了聲響。
柳如安對著眼前的空中說了句,「我會替你們報仇的」,話畢,周圍的哭嚎聲便消散而去被陣陣歡悅的笑聲取代,最終徹底散去。直到這時何名才從地上爬起,迷迷糊糊中拍落自己身上的塵土。
說著並沒有起身,而是將自己的手掌向地上一按,地上面升起了近五百座墳墓,卻只讓他皺了皺眉頭。另一手在此之後也一同按了下去,頓時這片墳墓旁開出了進萬朵紅色彼岸花,做完一切事後擦了擦額頭冒出的細汗。
在一旁的何名則被驚呆了,這個比自己小上七八歲的孩子身上所爆發出來的力量,以他目前的力量雖然超越同階,但以他如今的靈力卻斷然無法做這一點,兩個墳墓便是他的極限了而柳如安所變現出來的則是遠越他的百倍不止。
這是柳如安第一次展現他那由本體所誕生靈智之後千百年所悟得的本命神通,其名「花葬」,可以讓亡魂渡得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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