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悠然,二十二歲,素劍宮左護法,擅長用劍和輕功,左頜下有道約一寸長的傷疤,據說那是她十二歲時練劍自己劃傷的。常穿淡藍長衫,習慣在左手上帶一串鈴鐺,在江湖上無甚名氣,但人緣頗好,尤其受同門的喜愛,據傳,花惜語有意立她為繼承人。」一名三十多歲的精瘦漢子垂手肅立在蒼梧亭中,一臉鄭重地稟道。
「你們花了多長時間調查這些?」蒼梧亭中端坐的男人冷冷地問道。這男人容貌俊朗,只是臉色陰郁得很,令人莫名地覺得緊張。
「半、半個月。」精瘦漢子顫聲道,教主的臉色那麼糟糕,讓他有種不祥的預感。
「半個月!」男人冷哼,「這些東西不出半個時辰就可以問得出來。天鷹堂倒真是越來越會做事了。」
精瘦漢子背上已滲出冷汗。「教……教主,這個左悠然資料雖然簡單,但來歷十分不明,她在投靠素劍宮之前的經歷沒有任何人知道。屬下原本想多探些消息再來向教主稟報,誰知道半個月來竟全無收獲。屬下辦事不力,請教主恕罪。」
男人又是一聲冷哼,從袖中模出一張紙條遞給他。精瘦漢子小心翼翼地看了兩遍,臉色微變,「素劍宮的七星劍到了太平堡的地頭,難道……她們也是為了那乾坤神殿……」
「左悠然親自率領七星劍到了太平集,難道會是為了游山玩水?」男人冷冷道,他似乎對任何事都不太滿意,尤其是看到屬下們一個個誠惶誠恐膽戰心驚的表情,他就打心里覺得煩躁。
「當、當然不是。教主英明,最近素劍宮與江南盟主司馬不恕會見頻繁,據屬下的探子來報,似乎是在討論乾坤神殿的事。依屬下愚見,左悠然與七星劍定是去找那乾坤神殿的入口。」
「乾坤神殿……」男人低喃,臉色愈發顯得高深莫測,「那麼我們該做些什麼呢?」他斜睨著這位天鷹堂主。
「屬下明白。」精瘦漢子一臉醒悟似的道。
陶沐其實不太明白方天龍的意思。離開天淵閣,他不由得長吁口氣。他跟隨方天龍已有十年,從方天龍還是已故教主的義子時就跟隨他。當五年前方天龍成為新一任教主時,他也從香主升為了天鷹堂的堂主。在別人看來,他是深得這位年輕教主的信賴與重用的,可他自己卻知道,事實上他的每一天都過得有些糊里糊涂,既不知道教主要做什麼,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平心而論,他是更願意呆在家里陪著妻兒的,畢竟他的妻子沈紅娟溫柔賢惠,他的獨生子陶宛飛雖然才八歲,卻是乖巧听話。
陶沐模模微有些泛白的鬢角,他才三十八歲,竟已顯得有些老態。的確,要想在蒼冥教拼出點地位來,不投入百分百的努力是不行的,除了努力,還要有機遇。無疑他的機遇不錯,但是他又並不是這塊材料,想到此,他不禁有些失笑,暗暗嘆息天鷹堂堂主的位子實在是被浪費了。
「爹,你干嘛坐在那兒一動不動?」陶宛飛爬上父親的膝頭,睜著一雙大眼楮道。
陶沐微笑著摟住兒子,輕點他的小鼻子,道︰「爹在想這次出門給小飛帶些什麼好東西回來。」
陶宛飛的臉色暗淡下來,撅起嘴巴道︰「爹又要出門嗎?不是前兩天才回來的嗎?」
陶沐只能苦笑。方天龍也沒說要他去做什麼,他只是猜想下一步或許該是跟蹤左悠然她們,監視她們的一舉一動。因為「乾坤神殿」一直是武林中人向往的地方,雖然還不知道里面究竟有什麼,但神秘的東西總能吸引人。他思忖方天龍或許也不例外,也想探知乾坤神殿的秘密吧。他決定後天就出發,所以這兩天一定要與家人好好聚上一聚。
他正這樣想著,忽然听到一個陌生又熟悉的聲音道︰「陶兄,你可叫我好找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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