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努力把腦子迅速切換到英文模式,必要時候還要切換到法文模式自來熟地跟陶沙還有老哥打招呼,很不把自己當外人地在我旁邊坐下。
「能在這里遇見你真是太巧了。」我難掩興奮,陶沙沒有說話,看樣子有點不大高興熱情地笑著,潔白如白色海貝的牙齒炫目璀璨︰「很高興再見你,事實上,我自那次見你就再也沒有忘記,你很漂亮。」
夸我漂亮誒??????
「哦,對不起,」忽然向陶沙道歉,「差點忘了你男朋友在。你是個幸運的男人。」
陶沙看了我一眼,似笑非笑地點頭,帶著點小嬌羞,看得我怪阿姨屬性猛然爆發,真想撲上去猛親他一頓。老哥英文不好,半懂不懂,一直纏著我給他翻譯,我怒了︰「跟你沒關系你別八卦行不行!」
老哥好整以暇,飲了口果汁︰「你忘了在飛機上答應過我什麼了?」
我狠狠低頭,好!我忍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要是哪天讓我捉到你的小辮子,你就別求饒了,沒用的,我會把你整得老媽也認不出來。
「你的環球旅行怎麼樣了?」我笑得有些調皮,「不會又在別的國家迷路了吧。那樣的話,可沒有我這麼好心的人給你指路啊。」
「當然沒有。」倒也沒有尷尬,依舊笑得像三月榴花,「我已經結束旅行了,這里是我家,我媽媽開的小飯館。」
「真的嗎?!」我著實吃驚不小,回頭看了櫃台一眼,那個穿著白裙子看起來很優雅的法國女人正叼著根煙慢悠悠地給客人結賬,舉手投足,跟有些像。風情萬種。
這樣的話,他還真有資格不把自己當外人了。有他這麼帥的兒子當活招牌,就是一天三餐都到這里吃我也願意。
母子二人相視一笑。世界上有一種感情無需多言,只需要一個眼神。雙方就知道你是誰,你從哪來,你到哪去,你需要什麼,心情如何,然後無私奉獻,只希望你過得好,盡管形式不同,各國有異,那就是親情。
「你母親是個漂亮女人。」我由衷感嘆。
「謝謝。」
「對了。」我忽然想起什麼,「你怎麼知道他是我男朋友?我不記得我跟你說過。」別有深意地看向陶沙︰「上次在中國,你男朋友就已經告訴我了。」
不對啊,上次我們相遇,是在x市的森林公園。大冬天的,我還跟言清讓在一起呢,雖說當時關系已經出現裂痕,可也還沒有到讓我糊里糊涂承認陶沙是我男朋友的地步吧?
陶沙的眼神有些閃躲,我疑慮更增,問他︰「陶沙,你當時說的‘男朋友’。是你自己?」這話一出口,陶沙臉都紅了,隨口一句「飽了」,敷衍我。
正要追問,老哥就插嘴︰「喲,陶沙還臉紅了。小子。你是什麼手段把我妹給騙了?雖然我知道你們倆肯定會在一起,但是,我還是會嫉妒啊。」
陶沙面帶訝色,看著我老哥,說︰「你不奇怪嗎?」
「奇怪?」老哥倆黑溜溜的眼珠子飛快一閃。然後臉色大變,本來一副審賊的樣子帶上了深深的震驚,「對啊,你什麼時候跟望夏在一起的?」
「他們在說什麼?好像你的這位哥哥有點不高興,你男朋友欠了他錢嗎?」的口氣很無辜,我看著兩人勾心斗角,有些無奈地扶額,笑說︰「沒有。這是中國人交談的習慣,越是不客氣就說明兩個人關系越好。」自以為了然,抹了抹拉雜的胡子,裝作很不友善的樣子,推了我肩膀一下,粗聲說︰「我很喜歡你,我親愛的中國朋友。」
我被這友善外向的法國壯男推得幾乎把臉埋進飯盆里,只能呵呵干笑。中國有句古話︰自作孽不可活。何望夏,不知道現在面對這三個男人,你那些不祥的預感有沒有涌出來。
「晚上有沙灘派對,你們來參加吧。」熱情邀請,我點頭,看了眼面色越來越臭的陶沙,還有一頭霧水卻孜孜不倦地問我在說什麼的老哥,蠢蠢的樣子,還意外有點呆萌。
靠!何望夏你倒時差倒到非洲去了吧,大魔王?萌?你怎麼不說鳳姐風華絕代風情萬種千嬌百媚天下無敵啊!
「太好了!」給我一個措不及防的熱烈擁抱,被他抱得脖子後仰的瞬間,我看見了陶沙眼中點起的禿嚕禿嚕的怒火,還有老哥幸災樂禍的淺笑。
他吃醋了他吃醋了??????
身後一陣冰涼,有句話不得不說︰陶沙很嫉妒,後果很嚴重。
陶沙不像言清讓,有情緒就會發泄出來,雖然火爆卻也真實;也不似奈良,吃醋了會言語威脅,說得再狠最終也不會做什麼過分或是過激的事情。
陶沙就不同了,要是惹到他,表面上不會對你做什麼,但是暗地里已經拿小刀子捅你好多下了。並且無時無刻不準備報復,那種小心眼兒和狠毒,還有記仇性,能把正常人類狠狠甩出十條街。
在松開我的時候,陶沙已經面色如常了,但只有我在心里默默給自己和點上了兩支蠟燭,尤其是這法國壯男,陶沙這月復黑毒舌男可不會講什麼情面的,到時候萬一引起國際糾紛,我能做的也只有自保而已。
「今晚7點,在海灘,不見不散。」向我們道別,然後走到櫃台後跟他的媽媽擁抱了一回,就走上了閣樓。我小心地觀察陶沙,風平浪靜,連劉海都沒有亂。
「哥,待會兒咱去買泳裝吧。」我忍痛舍棄了美食,擔心吃太飽晚上穿比基尼肚子會凸出來。老哥點頭。我又問陶沙︰「你喜歡什麼樣的,一起去?還是幫你帶?」
「我也去。」
陶沙的親媽屬性是不分時間地點,沒有國界時差的,比如現在。還有半個小時派對就要開始了,我幾乎能听見不遠處海灘上的歡呼聲還有機器響動的聲音,他卻對我的泳衣七挑八撿,要麼是款式,要麼是顏色,總之沒有一件是他看得入眼的。
我終于爆發了︰「你到底想怎麼樣?!」
陶沙默默看著我,然後移開眼,輕輕扒拉開大媽區的泳衣架子,拿出一件睡衣一樣的泳衣,淡淡說︰「這件好看。」
那件毫無情趣。甚至毫無情調的泳衣就那麼瀟灑地掛到了我手上,我愣住了。
老哥拍拍我的肩膀,嘴角含笑︰「其實這件也不錯。」
不錯??????
不錯你妹!
我鼻孔出氣,把這件老式泳衣扔在貨架上,抓起套火紅的比基尼就一溜煙兒竄到前台付錢了。大好青春。穿一件老媽子的泳衣,還穿著去派對,我這張臉雖說不小,可也經不起這麼丟吧。
換衣服的時候,我真慶幸自己來之前逛了趟美容院。本來這是為陶沙準備的,誒呀,真害羞啊。但是後來老哥跟過來也就以為自己的私房錢白花了。沒想到現在有海灘派對,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真是太讓人精神振奮了。
上衣好像小了點,擠得難受,我低頭看了看,胸大就是好。穿比基尼都不帶怕的。可是,這樣會不會太不正經了?
想了想,還是裹上了浴巾,等到派對開始的時候再解下來,大家一塊兒鬧騰。應該沒有人會注意吧。
走出門去,老哥的臉塌了一半︰「你這是干嘛?怕凍著?」
「滾!」我翻他一個白眼,徑直越過陶沙,強裝淡定。一背對他,我的面部表情幾乎失控了。
這身材!這月復肌!這胸肌!這膚色!一點也不輸肌肉男們好麼。可是平時怎麼看不出來?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穿衣顯瘦,月兌衣有肉?
哈哈哈哈,我真是賺到了。
等會兒我一定要捏他,捏個夠本兒。吾乃錚錚鐵骨,上天入地,八荒*,女漢子菊花娘娘是也!含蓄不是我的風格,像陶沙此等極品,只能褻玩,不能遠觀。
等我到達目的地之後,我才發現自己多慮了。
這燈光耀眼如白晝,各種膚色各種語言,高矮胖瘦,蘿莉御姐,抹胸三點,應有盡有,比我「不正經」的多如牛毛。
最悲劇的是,咱這胸出了國門也就是個平均水平吧。累覺不愛。
「嘿!」邊沖我揮手邊走過來,人聲鼎沸,人們在動感的音樂中各種歡呼熱舞,他能把我認出來也不容易。我走上前去,入鄉隨俗,跟他來了個大擁抱。
可誰知沒抱上,身體就被拉開了,陶沙有些薄怒,居高臨下。他對說︰「不好意思,我女朋友是中國人,不習慣總是擁抱。」
好在人多熱鬧也沒有放在心上,只是拉著我們往人群中間擠,陶沙把我擋在懷里,像是上小學的時候,下雨時把書包護在懷里,不想新發的書被淋濕半點。
我暗笑,心頭很暖,其實他吃醋的樣子也挺可愛的。
擠著擠著,老哥就不見了,我問,他說老哥看見那邊的幾個美女在跳舞就手腳並用地跟他說他要去跟美眉們跳舞。
我是搞不懂怎麼能听懂的,或者,男人都心有靈犀吧。
「干杯!」舉起酒杯,我也舉起那杯好看的雞尾酒,鏘地踫了一下,一杯飲盡,喧鬧嘈雜就此放大,我們的身心融進夜色里,霓虹,白熾燈光,強烈耀眼。
年輕的軀體,不同的種族,在這樣一片夜空下,在這樣一個干淨浪漫的海灘上,伴著海浪沖刷,咸咸的味道,美妙絕倫。
迎面走來幾個身材火辣的美女,泳衣漂亮勾魂,我印象最深的是那個e罩杯的抹胸上衣。借著閃爍的光,我認出了她,是今天在飯館里遇見的那個藍裙女神。
「她們是我朋友,我們跳舞去吧。」話猶如一聲令下。開放熱情的女孩兒們一下子就把我們倆給擁進人群里了,那三個女人好像找到了稀罕玩意兒,對陶沙眉目傳情,膽大的那個藍裙女神還伸手攀上了陶沙的肩膀!
我都沒有捏他,你敢放肆!
我就擼袖狀要過去把陶沙拎回來,手臂被拉住了,他深邃如海的藍眸子熠熠閃光,聲音低沉性感,恰好一點不落地透過嘈雜的人聲傳進我耳中。
「這可是法國,浪漫無罪。」
被他蠱惑。我鬼使神差地任他帶領,走到一個盡是尖叫的圈子里,男人們的泳褲一個賽一個的緊,恨不得昭告天下自己的身材和資本有多傲人。
這就是自信吧,我們一直缺少的東西。
「你的皮膚很滑。」
我反應過來時的手已經搭上了我的腰,貼著我的身體熱舞著,他的腰很靈活,像條蛇。我笑了笑,既是來旅行的,藏著掖著倒不大方了,索性也貼著他跳起舞來。
身邊口哨聲陣陣。掌聲歡呼此起彼伏,跳了不一會兒,身邊已經聚集了很多人,有女人,更多的是男人。在火熱的目光中,我肆意揮灑著自己的快樂。
畢業旅行。就該這麼刺激這麼歡樂啊!
一曲終了,天空正好炸開了煙花,絢麗奪目,人們紛紛仰頭,剛舉雙手。隨著音樂扭動身子,大聲笑著,一切煩惱都煙消雲散興奮得把我抱起,在原地轉圈,我瞬間失重,尖叫一聲,撲進他懷里,他笑說︰「你輕得像只鳥。」
當時我都快哭了。
多年來一直被陶沙和老哥嘲笑是胖子,我身心受創。
現如今,一個法國帥哥說我輕得像只鳥,太感動了。
兄弟,啥也不說了,咱干一個!
一杯香檳下肚,星星都出來了。我們挽著對方的肩膀,雖然對我來說有點吃力,但是,這瀟瀟灑灑的紅塵,真是不枉此生啊。
「我去洗手間。」我調皮地沖他眨眨眼,消失了。
釋放內存之後,我清洗著略微汗濕的腦袋和有點髒的嘴角,鏡子里的人,還挺,挺狐媚的。我擠了擠胸,忽然想到一個很嚴肅認真的問題︰如果我是個平胸,陶沙還會喜歡我嗎?
我記得他說過抱著我很舒服,他喜歡我的胸部。
那麼,我沒有了胸,他是不是就不喜歡我了?難掩的憂愁和些許茫然涌上心頭,隔音效果並不好的洗手間,我听著來往的美人說笑,對著鏡子抹著大紅的口紅,說著自己的艷遇。
走出去,空氣清爽了許多,伴著一粒一粒的咸澀。
腰上忽然出現一雙手,我嚇了一跳,正要掙扎開,來人在我耳邊低喃︰「你竟敢在他們面前跳舞?」
陶沙的手在我腰上模索,慢慢往上,我轉過身來,把他推到牆的背面,別人看不見的角落里。我勾起唇,仰頭對上他的眸子︰「你不是也跟34e跳舞去了?」
「吃醋了?」
「對,我吃醋了。怎麼著吧!」
我雙手一抱,頗有舊社會姨太太欺負善良賢惠的正房妻子的架勢。陶沙不覺好笑,攬上我的肩膀,捏來捏去,就是不說話,慢慢消磨著我的耐性。
一分鐘後,我揮開他的手,一個猛子跳到他身上,像無尾熊一樣掛著,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疼得他悶哼一聲,然後又怕我掉下來,伸出雙手抱住了我。
「我重嗎?」
「胖子。」
我換一邊肩膀再次狠狠咬下去,陶沙疼得皺眉︰「你屬狗的嗎?」
我聞言媚笑,慢慢掌控者節奏,靠近他,我能感覺到他漸漸蘇醒的*,還有紅潤的唇,躍動不安不安的喉結,一切是那麼浪漫。這是法國,浪漫無罪。
「我屬雞的。」
陶沙眸光一動,我先于他吻了上去,他身子一顫,緊接而來的便是鋪天蓋地的反擊,回應得熱烈,連嘴角都不放過。他把我往上提了一點,這樣我就比他高了,好不容易佔主導地位,怎麼能讓他予取予求。
我撥過長發,一個側轉,狠狠抱緊他的頭,加深著,希望他能感受到我有多麼喜歡他。口水拉雜著,我迫不及待地吻向他的喉間,那顆我肖想多日的小東西。
他咬著我的耳垂,我懲罰性地勒緊了他,兩個人在這種互虐的游戲中,渾然忘我。
直到听到身邊一聲輕笑,我才一個激靈醒過來,回頭一看,竟是那個藍裙女神穿著一件湖藍色的比基尼,半倚在牆邊,前凸後翹,雙腿長得像是被p過,表情好像欣賞著一幅名畫。
她的眼楮很勾人,想到陶沙剛才跟他跳舞的時候她也是用這種眼神看她的,我就氣不打一處來。
「怪不得ted不願意跟我接吻,原來他喜歡你。」
我看向陶沙,他模模鼻尖,對著藍裙女神笑了笑︰「她是我女朋友,很凶的。」
「哦?看來是我想多了。」藍裙女神看向我,那一聲‘哦’可真是意味深長,然後她扭著蠻腰,對我們揮揮手,叼著煙就出去了。
「她想吻你?」我半眯著眼楮,骨節 作響。
陶沙一臉淡定,實際上身子已經側開了,隨時開溜。多說無益,接下來我們就會進入到一場彼此相當熟悉,百玩不厭的游戲中。
比的,就是反應能力了。
「我沒有答應。」
後鼻音韻母還在空中飄蕩,陶沙早就溜得沒影了,我拔腳就追,再次踩上軟綿綿的沙灘,進行著這場沒有完成的派對。
「快過來!」
人群騷動。
「怎麼了」一個穿制服,像是保安的黑人拿著警棍小步跑了過去,神色嚴肅。一會兒那健壯的身子就擠進人群里了。
「過來!你們看!」
法語,英語,各種呼朋喚友,那個人群漸漸變大。
我好奇,也跟上去。,還沒擠進去,就听到身邊一個男人用英文說︰「好像是藍泳褲的亞洲人,腿被海星蟄到,暈過去了。」
藍泳褲的亞洲人?
老哥呢?
我四處張望,沒有看到老哥的影子。
只見陶沙面帶疑惑一步一步向我靠近,我心底的不安越來越濃重,手開始發抖,想要擠進去看,可是我太矮,擠不進去。
「怎麼了?」陶沙問,看我面色不對,「手這麼涼?」
「陶沙,你去看看,」我仰起臉,感覺嘴角在抽搐,「我擔心是我哥,我找不到他。」
陶沙看了一眼,轉頭對我說︰「別擔心,不一定是他。我先去看看,你別亂跑。」
我點頭。
陶沙也擠了進去。
不一會兒,他出來了。臉色有點不好看,膝蓋上沾了滿滿的沙子,看樣子單膝跪下去過。他快步走到我跟前攬過我的肩膀,手上的力量很輕,卻很沉重。
「望夏。」他皺眉,向人群深深看了一眼,「不管發生什麼,你先別慌,那個人是??????」
一顆心,被提得老高,恨不得把人群炸開鑽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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