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國武德帝元年。
新皇登基,舉國同慶,福澤天下。
牢房的死囚,都免去死刑,除一人例外。
陰氣凝重牢房散發著絲絲寒冷至極的氣息,陰暗陰暗的,沒有一絲的光亮,雜亂的稻草隨意的擺放著,散發著陣陣的霉味,上面還爬滿了骯髒黑乎乎的老鼠。
一個女子蜷縮著身子坐在最森冷里面角落,頭發散亂,美麗的面容變得蒼白,雙手將自己的腿抱得緊緊的,目光空洞,听著老鼠吱吱的聲響,她倉惶瑟縮地將自己身子往冰冷的牆壁縮了一下。
她只是呆呆注視著前方,眼眸中黑幽幽的,看不到一絲光亮,垂下的發絲緊緊貼在她髒亂的臉頰上,身體逐漸變得冰冷起來,埋首在膝蓋上,盡力的去回想自己和楚瑀這些年來所有的一切,自己究竟得到是什麼?
什麼都沒有,除了傷害,除了白家滿門抄斬外,什麼都沒有。
老鼠咯吱咯吱地在她的周圍奔跑著,黑呼呼的一團爬過她的腳……
漸漸地,她閉上了眼楮,耳邊不斷響起楚瑀冷酷絕情的話語,霎時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變得越來越冷,就像是掉入了一個冰冷的黑洞中,無法自拔。
突然——
陰冷幽暗的牢中燃起了明亮的火焰,一排侍衛手中拿著火把,整齊的排列著,一個高大身影出現在牢中,修長絕美的影子被照在地上顯得絕美無比。
楚瑀看著牢里的白清淺,聲音森寒,冷得讓人一陣發涼,「把白清淺帶出來!」
被侍衛帶出來的白清淺已經憔悴的不成樣了,那種脆弱的蒼白讓人也有些開始同情她,她是當年睿王嫡妃,又育有一子,照理兒說,睿王登基,她該是入主中宮才對,可睿王登基卻查處了白家私通外敵,一家一百五十余口悉數被押赴刑場處決。
唯獨剩下了白清淺這一個人。
帝王無情啊!
可這睿王妃也不是什麼好人,竟趁著睿王進宮時,與他人苟合,當場被睿王抓住,而後便被關進大牢,這也算是她的報應吧,連自己家人最後一面都未能見上。
「怎麼,清淺,你還不打算認罪麼?」楚瑀冷冷地說道,臉上布滿陰霾,眸中狠戾之色盡顯。
那冷然的聲音,讓白清淺心中一陣寒顫,刺骨地涼,那種冷似乎要滲到她的骨子里般,她抬眸,不可思議的看著楚瑀,空洞的眼神中滿是悲涼。
「我何罪之有?白家何辜?楚瑀,你要千秋霸業,我從不阻攔,雖然爹爹與你不合,但想著他日你登基,對白家的好處,也盡力幫你,到頭來卻落得個兔死狗烹的下場,呵……」
「你爹做過什麼,還需要朕來告訴你嗎?曼殊被山賊所抓,差點失了性命,別以為朕不知道,是你哥哥白宣斐為了替你出口氣,而使出的法子?楚瑀狠狠地說道,猩紅的眼珠中瞬息蒙上一層白霜般的寒冰,散發著化不開的恨意。
「是呵……我倒是忘了,瑀哥哥心里只有柳曼殊,只有她!」白清淺忽然大笑起來,笑得那般蒼涼而絕望,「楚瑀,反正我也不想活了,既然是這樣,那麼請你給我一個痛快吧,反正白家已無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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