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忽然間,白花花的刀子從在程力的眼前閃過,隨即自己的手掌一疼,一道深深的血痕隨即出現在他的掌心。
「啊。」刀子劃過之後劇烈的疼痛蔓延到四肢百骸,程力頓時緊握住自己的手掌,痛苦的叫喊。
「看在顧長風的面子上,我不廢你的手腳,但若還有下次,你就準備好大缸吧!」
寧藍宓說到做到,深邃的眸光閃爍過一抹陰狠,從程力的身上移開,繼續前行。
她就要讓程力記住這次教訓,下一次如果還敢這樣放肆的話,那就沒這麼容易。
雖然這件事情雲宸也有關系,但是從剛才到現在寧藍宓一直沒跟他說上一句話。
雲宸跟在寧藍宓的身邊,倒是也安靜,只是眸光時不時的轉到寧藍宓的身上。
「剛才謝謝你。」雲宸雖然拉不下臉跟寧藍宓說這句話,但是沒想到最後還是說出口。
寧藍宓忽然間停住腳步,眸光往雲宸的身上一掃,「謝什麼?老子愛怎麼樣怎麼樣,你管得著?」
寧藍宓不喜歡這種矯情的道謝,也不喜歡跟別人肉麻來肉麻去。
更何況,寧藍宓這人最不喜歡的就是別人動自己的人,別說是雲宸,現在換成她手下到底任何一人,只要被欺負了,她就覺得不會坐以待斃!
再說,幫雲宸解圍這是其次,幫自己才是重點。
本來雲宸還對寧藍宓的很感激,但是人家這麼一句頓時間弄得他一點心情沒有。
得,他也不需要跟寧藍宓道謝,反正自己現在是她的書童,自己有什麼閃失打的也是她的臉面。
所以她幫助自己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雲宸也不想跟寧藍宓計較,而隨即,他們便來到了集思堂的門外。
按照規定的話,現在書童必須要在外面守著,而只有學子才能進去。
雲宸對里面的狀況極其好奇,偏生只能站在外面等候寧藍宓,不由得有些憋屈。
躲在比較能夠听到里面聲響的地方,雲宸精神高度的集中。
集思堂的內部構造極其古樸,彌漫著一股濃郁的書香氣息,進去里面的人都不由得提起精神抬頭挺胸。
感受著這樣的濃濃書香氣息,所有人都也有種成為大文豪的感覺。
在這里有皇子,有貴冑,有文人……他們各自坐在自己的桌旁,認真的听著古學監的話。
人人是听得津津有味,倒是寧藍宓和其他人不一樣,仍舊是一手托腮,昏昏欲睡。
寧藍宓這樣誰都不覺得奇怪,畢竟寧藍宓給眾人的印象就是胸無點墨的草包一個,會听的想睡著這是正常。
也不知道听他們講了多長的時間,寧藍宓從昏昏欲睡中度過一次又一次,不過喜賀的是,顧長風也陪著寧藍宓一起昏昏欲睡,到不會顯得寧藍宓一人突兀了。
沒有人會去打攪寧藍宓還有顧長風兩人,也沒有心思打擾,只不過一堂課下來之後,老師卻是布置了作業,明天需要上交。」先生,我不識字不會寫字,恐怕沒辦法交。」寧藍宓倒是直接的說出來,那雙清澈剪眸慵懶的抬起望向台面上劉先生,只見劉先生臉色頓時一變,漲成豬肝色。
不識字?這寧藍宓說出這話來也不怕害臊。
「難道之前就沒有先生教你讀書識字嗎?」劉先生的面上有些掛不住。
他在永盛學院教書這麼多年還從未見過像寧藍宓這樣的學生。
「要是有先生教我讀書識字的話,我還來永盛學院干嘛。」寧藍宓倒是直接了當的回答。
「那你總會寫你自己的名字吧?」劉先生這情緒有些波動。
「還成吧。」就自己的名字,她倒還回答還成。
劉先生這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倒是不知道接下來要怎麼做才好。
哼,這寧藍宓果真是草包一個,傳言非虛。
胸無點墨還有臉來永盛學院,當真不要臉。
到現在才會寫自己的名字,當真笑得很!
這一個個朝著寧藍宓投擲我很鄙視你的目光,更有人暗自將寧藍宓這事放在心上。
「那先生布置的作業,看來我就算是有心想要完成的話,也無能為力。」
「這恐怕不行,這布置的作業是每個學子都必須完成的。」就算寧藍宓現在不識字也沒辦法,這是學院的規矩。
「劉先生,沒關系。」
忽然之間,一身著淡粉色衣裝的男子忽然緩緩走進,聲音輕淺,如一縷清風夾雜著淡淡桃花香撲面而來。
寧藍宓看到這個男人第一眼的印象就是,騷包!
但是不得不承認這男人就算穿著這麼騷包的淡粉色卻依舊很順眼,並且很合身。
「爾先生啊,你來的正好,這……」劉先生將眸光轉到寧藍宓的身上,露出為難的神色。
「劉先生,這剛才話我也听的很清楚,既然現在寧藍宓不識字,那作為先生,我自然有義務要好好教他。」
爾沉的目光溫和,似乎連說話都夾雜著一股淡淡的桃花香氣很是醉人。
不管是談吐還是散出來的氣質都極為的優雅迷人,但寧藍宓就是覺得這男人還真不是一般的奇怪。
「那好啊,有爾先生教導我識字,我當真是高興都來不及。」寧藍宓倒是緩緩一笑,目光與爾沉眸光一對。
這男人的長相還真不是一般的妖孽,一身淡粉色的衣裝更是將那張妖孽的臉龐襯托得更加迷人,倒是有種桃花仙人般的感覺,有些風流不羈倒是有幾分不食人間煙火的氣息,反正這男人,從哪哪看都和他身旁的劉先生相差甚遠,不像先生,倒像逍遙于人間的閑散人。
「這個自然,既然你相信我了,那我自然要好好的培養你不是,雖不能讓你馬上吟詩作對,但也能讓你讀懂一些經典名著,也能讓你學會寫字。」爾沉倒是很有自信的說著,唇邊一抹盈盈的笑意怎麼看都意味深長。
「是嗎?先生還真是有自信。」寧藍宓也笑意淺淺,只是這兩人的世界沒有其他人能懂。
「那就這樣決定了,寧藍宓由爾先生負責,其他人則是要好好的完成作業。」劉先生松了一口氣。
現在能夠將這個麻煩交給別人去管,他不知道有多輕松。
不知不覺過了一上午的時間,顧長風和寧藍宓倒是來到永盛學院的食堂。
其實永盛學院的食堂的制度是像酒樓一樣,想要吃什麼按照菜單上面點菜便。
但如果想要點菜的話,必須要湊夠四個人以上一桌才能點菜。
而此時顧長風和寧藍宓也只有兩個人,要是想要上菜的話就必須要再叫兩個人過來。
是在場的人誰敢主動的坐到寧藍宓的桌旁的?
「黃事成,吳士啟,劉成,你們倒是想要往哪去?」寧藍宓坐在原地,身後的三人想要裝作沒看到寧藍宓似的走到別的地方,沒想到寧藍宓就算是背對著他們也還是知道他們的存在,聲音慢慢悠悠的響了起來,猶如鬼魅。
「我們去吃飯啊,還能去哪。」吳士啟看著寧藍宓緩緩的回答。
「過來這邊。」寧藍宓環抱著手臂,吳士啟和其他兩人面面相覷,也只能緩緩的坐到寧藍宓的桌前。
吳士啟三人心不甘情不願的慢慢走到寧藍宓坐的桌子跟前坐下。
這桌面上的氣氛要說多尷尬就有多尷尬,要有多僵硬就有多僵硬。
寧藍宓自顧自的點菜,坐在正對面的三人面面相覷,一直都沒有開口。
等到飯菜都上來之後,眾人開始用餐,只是這三人剛要動筷的時候,寧藍宓卻清咳了一聲。
「我有說過讓你們夾菜?」寧藍宓倒是夾了一筷子紅燒肉緩緩放到小碗里面,眸光仍然落在這些盤子上。
吳士啟和其他兩人皆是一愣,他們就知道,寧藍宓現在沒有那麼好心,會讓他們跟他們同一桌吃飯。
擺在他們三人面前只有白飯,難不成寧藍宓這是打算讓他們吃白飯就好了?
吳士啟這脾氣本來就比較暴躁,寧藍宓這樣欺負,他更是恨不得拍桌,是旁邊的黃事成和劉成卻是扯了扯他的衣服。
寧藍宓的警告他們現在還記得清楚著,要知道這大少在京城中那種事沒干過,跟她耍狠,他們也會害怕!
吳士啟也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誰讓他自己自找麻煩的,妄想用這個機會來擺寧藍宓一道,不曾想呢倒是自己挖坑自己跳了!
眾人吃飯,沒有人敢吭聲,擺在面前的飯菜就算再誘人,他們也不敢動筷。
永盛學院里面此時還處于平靜的狀態中,而在金碧輝煌的宮殿中,卻是彌漫著一股陰冷的氣息,即使外頭的陽光再明朗也無法驅散。
「皇上,這寧藍宓在永盛學院是出了名的胸無點墨,第一天沖撞了古學監,第二天劉先生布置作業的時候她還以為不識字鬧出了笑話。」
頗有些得意的聲音在這宮殿之中緩緩的響起,倒是一字不差的落入正襟危坐的燕皇耳邊。
「哦?這寧藍宓還當真不知上進,真是惜。」燕皇雖然這樣說,但是言語之中卻沒有為之惋惜的意思,反而是正中下懷。
燕皇的唇角始終保持微微上揚的模樣,只是那樣子卻猶如深淵般深不見底。
「三皇子與八皇子的表現如何?」燕皇停頓了下,隨即緩緩說道。
「三皇子和八皇子同樣表現優異,就連古學監也對兩位皇子很滿意,只不過近日八皇子的身子狀況倒有些大不如前了,時常感覺口焦舌燥,並且臉色有些蒼白。」那人也只是將自己的所見所聞細細講出來而已,並不多加修飾。
燕皇听此眉頭微微蹙起,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麼事情。
「先下去吧。」不多說,低眉道出這麼一句,又再說道︰「在學院,不要讓任何人都知道你的身份。」
「是。」他低頭,某種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之後便隨即離開這奢華的宮殿中。
而現在在八皇子的寢室中,咳嗽聲卻是充斥著整個房間,而且愈演愈烈。
「八爺這是怎麼了?怎麼會咳嗽得這樣厲害。」八皇子藍賢身邊的隨從成臉上蒙上了擔憂之色。
早前八爺的身子還好好的,只是不知道為何這近幾年八爺的身子狀況是越來越差。
有的時候也是硬撐出來的樣子,實際上他身子虛弱的很,只要有地方以躺著,他便以沉沉睡去。
這樣的身體狀況,他日夜操-勞,巡查民情,這樣的他讓他們這些做奴才的是心疼的很。
「給我倒杯水就好。」藍賢還在輕輕的咳嗽著,其實他現在也已經是很努力的控制了,不曾想這咳嗽還是沒能忍住。
其實藍賢身材高大看起來英俊挺拔,並且加上這一副好皮囊,貴族的氣質展露無遺。
怎奈何這看起來听高大挺拔的外表卻是這樣虛弱,藍賢也是暗中吃了好多的藥,也是不見成效。
成給藍賢倒了一杯熱水緩緩送到藍賢的跟前,藍賢這才接過來,忽然手一哆嗦,砰的掉在了地上。
茶杯隨即向四處碎開,濺了一地的水花,打濕了藍賢的衣袍。
「八爺,奴才該死,是奴才不小心。」成在一旁賠罪,只是藍賢微微一愣,似乎沒听進去。
他的手,剛才哆嗦了?
那曾經瀟灑的挽著劍花能擊退刺客的手,現在竟然連拿個茶杯都會哆嗦。
這,到底是怎麼了?他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藍賢不言,成再賠罪他都無動于衷,神游其外,只剩下一副空殼子在這寢室里面。
如果他的病不好的話,就算到時候父皇將江山重任交給他的話,又怎能承擔?
「成,今日之事你千萬不說出去。」藍賢緊抿著唇瓣,神色陡然慌張。
「就算打死奴才,奴才也是只字不提。」成跪在地上,一派的忠心耿耿。
他從小就跟在藍賢的身邊,精心的伺候藍賢。
藍賢和成雖然兩人是主僕關系,但他一直都將成當成自己的親人。
另一邊,顧長風和寧藍宓倒是準備回到別院里去,卻不曾在路上便遇上了早前見到的爾沉。
那一身淡粉色的衣裝此時看來倒是顏色深了一些,變成粉色,穿著在他身上還真的有種桃花樹下桃花仙的感覺。
只是他要這樣騷-包?早前才穿淡粉色的,現在又換了顏色深一點的衣服。
這永盛學院是不是沒有先生了,連這種騷-包的男人都往里叫。
「寧藍宓,文房四寶倒是準備好了沒有。」爾沉的聲音很響亮卻又很干淨,十分悅耳。
只是寧藍宓一听見爾沉這樣說,隨即一副懊惱的說道︰「我倒是忘了有這檔事了,忘記準備了。」
「哦……那沒關系,為師就知道你粗心大意,所以特地為你準備。」爾沉笑意淺淺,唇角微勾。
如春風拂面夾雜著淡淡的桃花香氣,這男人的一舉手投足都散著一種獨特的氣息。
雖然這男人穿著這種色系的衣服極其好看合適,但寧藍宓,就是不喜歡穿著粉色的男人。
「爾老師還真是有心啊。」還真是多事啊。
「那是自然,我對我的學生向來都是要負責任的,現在我也要對你負責任了。」
「哦是嗎?是我不想要讓你負責任了。」寧藍宓勾唇說道。
「我都已經在眾人面前答應,你便已經是我的人,就算你不願意,我也得對你負責。」
「那先生是打算是要用強的麼?」
顧長風這在旁邊听著都覺得有些怪異,明明兩人是在說學業上的事情,為什麼就那麼別扭。
什麼負責,不負責,什麼我的人,你的人的,等等,他們到底是在搞什麼?
「不就是讀書,何必說的這樣含糊不清的。」顧長風在旁邊倒是很不客氣的點明。
寧藍宓和爾沉倒是很默契的勾唇一笑,眸光不經意對視,卻是暗潮洶涌。
「我和藍宓清楚便好。」爾沉見顧長風這樣暴躁也不生氣,態度溫和。
「她跟你很熟嗎?還叫她藍宓?」顧長風這小子一听見爾沉這樣親切的叫寧藍宓的時候瞬間不意,拉長著一張俊臉神色有些不對勁,倒是旁邊的寧藍宓情緒平和,神色正常。
這皇上不急太監急個什麼勁。
「如果長風沒有什麼事情的話,那我要帶藍宓去讀書了。」
爾沉又是溫和的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那模樣看起來不知道有多隨和愜意。
反倒是顧長風和人家相比較起來就好像是被惹怒的獅子般,隨時都有能狂咬人。
「等等,我要和你們一起去。」顧長風大聲喊著,生怕旁人听不見一樣。
這男人哪哪都不像是先生,顧長風還當真不放心就讓寧藍宓跟他走。
「這個恐怕不行,如果長風想要學習的話,我以找劉先生過來。」
「兩人一起就不行?我還以為爾先生有多厲害!」
「就算你現在用激將法也不行,藍宓,我們走了。」
錯開目光,爾沉緩緩一笑的模樣依舊妖孽無雙,精致泛著淡淡光澤的眸子將眸光寧藍宓的身上。
寧藍宓倒是沒多說什麼,跟身旁的顧長風說道︰「你還怕我會吃虧?」
從以前到現在寧藍宓有什麼讓她吃虧的?
跟寧藍宓杠上的通常都沒有好下場,顧長風倒是很清楚。
但是眼前的爾沉跟那些人不一樣,所以顧長風難免會擔心寧藍宓。
寧藍宓倒是緩緩的將手掌搭上了顧長風的腦袋上,眸光頓時專注的盯著顧長風的眸光。
顧長風本來還有點暴躁的,但是忽然間看到寧藍宓的手掌搭在自己腦袋上,並且神色專注的樣子,他也不由得專注的看著寧藍宓,緩緩的平靜自己的情緒,「你干嘛?」
顧長風說完之後,寧藍宓的手掌順著顧長風的秀緩緩的撫-模,來回好幾次。
顧長風心里一咯 ,頓時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寧藍宓,仔細一看還能看到那張俊美的臉頰上透著淡淡的紅暈。
唇瓣輕抿,顧長風不知不覺有些緊張。
寧藍宓這是在干嘛,干嘛一直模著他的頭,那樣子還真是……該死的溫柔。
「乖乖的回去,我待會就回來。」寧藍宓看著他,聲音輕柔如清泉叮咚,悅耳動听。
仿佛有只溫柔的手在安撫顧長風的內心,就算顧長風現在的心情再暴躁,他也會漸漸安靜下來。
並且,他一點都不排斥寧藍宓這樣的動作,反而……內心還是該死的喜歡。
人有的時候就是這樣別扭,要知道顧長風平常最討厭的就是別人觸踫他的頭。
現在呢,寧藍宓這樣一撥弄,他這該死的原則和底線全部都被拋到腦後去了。
「你干嘛一直模我的頭……」顧長風就連聲音都變得溫柔了不少,眸光溫和的看著寧藍宓。
忽然間,寧藍宓唇角微微上揚,如勾起世間所有的芳華,讓其他事物都失去顏色。
「旺財就是這個樣子,只要他生氣了,我這樣幫他順毛的話,就好了。」寧藍宓還極其自然的說著。
只見顧長風那張微微泛著紅暈的臉龐忽然間陰沉了下來,狹長的眸子死死的盯著寧藍宓的臉龐,猛地一聲怒吼!
「寧藍宓!你小子竟然說我是狗!」難怪他感覺這姿勢越來越不對,原來她把自己當成她家的那只旺財了!
「別怕,就算你是狗的話,你也是一只帥氣俊美的狗!」
「你以為你這樣說的話,我就會饒了你嗎?」忽然間顧長風手臂一圈,將寧藍宓的身子夾到自己的懷中。
手臂死死的圈住她的脖子不讓她離開,只是這樣的動作在旁人看起來有多親密。
「好了,我現在要去了,你回去吧。」寧藍宓從他的身旁掙月兌開來,倒是覺他暗自松了手臂。
她的身子還真不是一般的柔軟,而且身上散出來的那種淡淡的馨香涌入鼻尖,舒服得好似姑娘們身上的那種香味,但又比那些姑娘的味道還要再純一點,他也不知道怎麼形容了,反正就是很喜歡那種味道很舒心。
顧長風還神游其中,寧藍宓早就和爾沉離開這里。
寧藍宓和爾沉兩人倒是肩並肩行走,爾沉這身著粉色的衣裝行走在這林蔭小道,還真有幾分置身于大自然的感覺。
這永盛學院原先的地理位置就很好,依山傍水的,又充滿了靈氣,身處在這里,感受著這里的氣息,也能修身養性。
「爾先生不是說要帶我去讀書的麼?倒是來這里做什麼。」
寧藍宓與他平靜的走著,他步履輕盈,氣息沉穩,能感覺得出來是習武之人,並且武功不低。
「讀書人,看重的就是修身養性,你現在心思浮躁,適合在這里多走走。」
這里叢林茂盛,安靜平和,平靜自己的心緒便能听見這林蔭中生物的語言。
「是嗎?那這樣看來的話我一輩子都讀不了書了。」寧藍宓倒是雙手放在腦後,環視周圍的場景。
「願意不願意,不都是一念之間。」
「一念之間。」她勾唇一笑卻不言太多,漫步前行,這青青翠翠的連綿成一線,身旁的爾沉一抹淡漠的紅卻是成了這萬樹叢中最耀眼的一簇,空氣清新帶著淡淡的草木香和那在鼻尖縈繞著的桃花香交匯一起,舒服自然。
這個男人哪哪都不像是先生,不古板不局限于條條框框之中,逍遙人世間仿佛了無牽掛。
寧藍宓讀不懂這男人眼神之中閃過的神色,卻是從那抹微微勾起的笑意讀懂一絲落寞。
悄然無聲的行走,誰也沒有開口打破現在靜謐的氣氛,卻不顯得尷尬,時光匆匆如流水從指縫中緩緩流淌。
此時在寧藍宓的寢室中,言秋和雲宸各自忙自己的事情。
雲宸看到言秋拿著從屋子出去了,抿著唇,躡手躡腳的去寧藍宓的書桌旁,拿了幾本書。
轉身便去了自己的臥房中,細細的閱讀。
他從未能有真正念書的機會,一直都是躲在牆角細細听著別人念書。
他記憶力驚人,過目不忘,他買不起紙筆,就經常用樹枝在地上寫,寫完給抹去,繼續聯系。
日日夜夜,月月年年,度過無數春秋,從不曾被人注意過。
他不信命,從來都不信,他只知道如果不放手一搏的話,就一輩子都沒有機會了。
而此時言秋端著銅盤出去,打算去水井旁打水,卻不料這才剛剛走近,一聲調侃的聲音便響起。
「這不是寧藍宓那小子身邊的小丫頭嗎?怎麼一個人就出來了。」
「看這身段還真是不錯啊,難怪寧藍宓會帶你來永盛學院。」
「這看看這腰-肢,還真是縴細啊,就是不知道抱起來的滋味如何,哈哈。」
「瞧瞧這皮膚白皙光滑的,比那些粗皮糟肉的老娘們要好多了!」
「怎麼小娘子不說呢,是不是害臊了呢。」
楚兆等人原先是想要來找雲宸的,卻不料在這水井旁卻看到言秋,眼光都散出饑-渴的目光。
言秋一听這調侃,倒是緩緩轉過清冽的眸子,唇邊勾起淡淡的笑意。
這一笑,怕是要折煞這些粗鄙人,尤其是楚兆一看到言秋頓時眼楮都瞪得圓。
「美…真美…真是美若天仙啊。」楚兆這怔怔的看著言秋,這嘴巴都有些合不攏了。
楚兆倒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人,跟在楚易的身邊什麼美娘子沒見過,只是這言秋,一個小小的丫鬟竟然就長得如此貌美,更何況這微微一笑眉眼彎彎的模樣,真是蕩漾人心,讓他這身子不由得越的……
別說楚兆了,這身邊的人都蠢蠢欲動,看著言秋恨不得現在馬上就撲上去。
「我,有那麼美嗎?」言秋倒也不著急,卻只是唇角微勾,面如桃花,色如春曉。
「美,美,真是美極了,我當真沒見過這麼美的女子……」
「你平常也跟別人這樣說嗎?」言秋的聲音比較清甜,加上她故意用這種腔調說話,更是惹人心尖一動。
楚兆一看到言秋這樣溫柔似水的模樣,當心整顆心都化了,恨不得上前好好的將言秋摟到懷中憐-惜一番。
「怎麼會呢,那些人怎麼能和你比,你溫柔似水,貌美如花,這些粗重的工作做什麼以讓你來。」
楚兆一見言秋這樣的溫柔似水,便連忙上前去幫她打水,倒在了了銅盆里面。
溫柔似水,言秋听到這四個字,唇邊勾起的笑容更深。
如果現在銀影听到的話,一定會說︰一個殺-人跟切白菜一樣的女人溫柔似水,你逗我呢?
但現在楚兆還不知道,一見著言秋這貌美如花的樣子簡直鬼迷心竅了,頓時間連思考都不會了。
見著那縴細的手掌還搭在井沿上,頓時間忍不住想要抓住言秋的手掌。
「你要干什麼?」
「你別害臊,現在這里除了我們的人誰都沒看到。」
「哦?」言秋環視一圈,這里真是安靜的很,除了那些站在不遠處三四個人之外就只有他們了。
楚兆一見著這樣忽然間手掌又是搭了上去,沒想到猛地一下,言秋的手掌竟然就搭上了楚兆的手腕。
「你這……」楚兆一怔,頓時間瞪大了眼楮看著眼前‘柔情似水’的言秋。
「老娘也是你能夠調-戲的?」頓時間那個淺淺一笑的那女人一瞬間變成潑婦,瞪大了眼楮,啪的一聲掰斷他的腕骨。
「啊!」殺豬般的尖叫聲頓時響起,楚兆整張臉色漲紅成豬肝。
疼疼疼疼……楚兆想掙月兌開來卻現剛才那柔情似水眉眼盈盈的女人力大如牛,扣住他的手腕輕松自在。
原先是一番偷-香竊-玉的上等好戲,不曾想這嬌羞的娘子竟然變成心狠手辣的母夜叉。
「恩?你們也不要著急。」言秋又是那一抹盈盈的笑意,此時卻是寒風凌冽刺骨冰冷!
在場並無其他人,于是乎言秋也只是稍微動手就將這幾個大老爺們給打的個鼻青臉腫,哭爹喊娘,屁滾尿流。
真是丟人現眼,就這點能耐也學人家調-戲?
言秋拍拍手回去,不管這一地趴在地上哀聲嚎叫的。
在屋內的雲宸花了一點時間全都看完,剛拿著書本從房內出來,正好見著言秋進來。
「你拿著公子的書做什麼?」言秋的眼尖的看到他手中拿著的書本,隨即說道。
雲宸倒也不著急,「我只是幫公子收拾而已。」
「是嗎?我看你這樣好像不像是在收拾啊。」言秋懷疑的看著他。
「是不是也不就這樣?公子怎麼回來?」雲宸將書本放好之後,側目去看。
「估計和先生去念書識字了。」現在怕是言秋和雲宸說過最多話的時候了。
「哦。」雲宸回應了一聲,轉身想要進去。
「等等,我倒是想問你一聲。」言秋平常也少和其他人交流,現在倒是例外。
雲宸站住腳步,言秋允自走到雲宸身邊,眸光對上雲宸冷漠的臉龐。
「听你的口音,你是本地人,不知道你原先家住在哪里。」言秋緩緩說道。
「這跟你有關系嗎?」雲宸不想要提及此事,語氣有些生硬。
「我們同樣是在公子身邊做事,這些事情自然是需要了解的。」
「我現在無家歸。」
「那親人是否還健在?」
「自幼背離。」
雲宸沒有撒謊,也只是說一半留一半。
「如果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雲宸不多說,已經進屋。
雖然言秋每個回答都沒有破綻也很鎮定,但言秋並不覺得他出身普通。
粗布麻衣也難以掩蓋他身上散出來的那股貴氣。
正在此時寧藍宓在外回來,「主子。」
「嗯?」寧藍宓這倒是看見言秋,眸子一錯望向四周。
「剛才雲宸拿你的書,似乎去房間看了。」
「由著他去吧。」寧藍宓抿著唇,允自來到桌旁坐下,「莫顏來了麼?」
「來了剛才也已經走了,右相已經將那封密件再次的送到漢國的密使,在祁連山的地帶再建立了他的基地,莫顏帶人去看過了,訓練了不少的精兵,並且還有大批的武器。」言秋緩緩說道。
「到現在他倒是建立了不少的基地啊,真是厲害。」她諷刺道,細細的算起來,他的秘密訓練的精英不少于一萬。
而右相現在又是擁立三皇子的,到時候利用三皇子和成皇後里外照應,這燕朝的天下還不是他們父女兩的?
「只是成皇後上次無緣無故的動手很奇怪。」言秋皺著眉頭,懷疑成皇後的動機。
「這女人怕是看我不順眼吧?」寧藍宓忽然想到宴會上她眼神之中閃過的厲色,唇角微勾。
二十二歲就當上皇後的女人心要是不狠的話,能簡單?
不過現在到不著急這些事情,寧藍宓的眉頭微微一蹙,「你讓莫顏派一些人守著左相府,盯緊右相府的人,來一個砍一個,來兩個砍一雙。」「對了,主子,燕皇也派了眼線在這永盛學院里。」
「我知道,像這種事情他怎麼能不會摻和。」
燕皇疑心重卻是偏向左相,老爹廉潔,在朝中不自成一派,保持中立的態度,但也是有威望。
「對了,主子,還有一件事情。」倒不是特別的重要,但好歹也要說上一聲。
「說。」
「剛才楚易的人過來調-戲,我打了人家一頓。」
「打死了?」
「倒是沒有。」
「打臉了嗎?」
「打了。」
「漂亮。」
楚易的人倒是膽子很大啊,連寧藍宓的人都敢踫!
「要是他們現在還敢不要臉的找上門的話,那就好笑了!」
寧藍宓緩緩的說道,顯然猜測像楚易一定會借這個理由上門來找麻煩的。
果不其然,寧藍宓的話音一落,門外便吵吵鬧鬧的好像有許多人過來這邊一樣。
「寧藍宓,你出來!」是楚易的聲音,此時猶如震天響。
寧藍宓倒是不緩不急的坐在原地,楚易的步伐挺快,身後還跟著那些鼻青臉腫的隨從。
嘖嘖,言秋倒是下手挺溫柔的啊,換做平常沒把人的胳膊腿子卸下來就已經不錯了。
「吵吵鬧鬧的找我什麼事,要還錢了嗎?」寧藍宓緩緩的說道,漫不經心的扣著自己的耳朵。
「你好好問問你身邊的小丫頭到底做了什麼事情,竟然把我的書童還有隨從都打成這個樣子,看看,你好好看看!」楚易身子一側,身後那些捂著臉頰哀嚎的男人們鼻青臉腫的,有些還走路都不利索。
恩,他現在是說是自己的小丫頭將他們打成這個樣子的?
寧藍宓笑了一笑,緩緩的站起身來,走到那些人跟前,目光輕輕的流轉在他們的傷痕之上。
忽然間縴細的手指猛地按壓上楚兆的傷口上,看似輕柔,實際上卻用了內勁。
一聲殺豬般的慘叫聲忽然之間劃破空氣,尖銳得讓人的耳膜都有些承受不了。
「看來是真的受傷了,我還以為是你家公子讓你這樣來訛我們的。」
寧藍宓倒是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轉過身,又繼續回到自己的椅子上,逍遙自在。
這言秋站在旁邊想笑都笑不能笑,這主子明知道對方受傷了,這還下手這麼重。
「寧藍宓,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你想要逃避責任嗎?」楚易這就不意了!
人家都欺負到他們的頭上了,竟然還死不承認!
她也只不過是左相的公子,但他爹是堂堂的右相,姐姐還是當朝的成皇後,這皇上還是他的姐夫呢!
到時候要是自己的爹爹當上了皇上,他倒要看寧藍宓還怎麼囂張得起來!
「我倒是先承認,但是……你覺得我的一個弱不禁風楚楚憐的小婢女能夠打得過你那些三大五粗的大老爺們?」
換而言之,你們那些大老爺們怎麼那麼沒用,還會被一個小婢女打成這個樣子,丟不丟臉!
寧藍宓倒是當真懷疑楚易是不是右相的親生子了,她姐姐年輕就當上皇後,他爹又狼子野心意在謀反。
但是他呢,連點腦子都不用就帶人來這邊鬧,真是丟人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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