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傾國亦傾城 008 古方

作者 ︰ 月半不是胖

永王和鄔雅一干人盡數離開後,運來客棧又恢復了往日的生機和熱鬧。沒人注意,一個**歲的小娃偷偷溜進剛才還熱鬧非凡的那個房間。

「小女娃,你是不是走錯房門了?」听見有人進來,背對著房門在桌上搗鼓著瓶瓶罐罐的魏秋頭也不回地問道。

李棋把霧希支回房後,獨自一人來到魏秋的房間,想試探試探這位江湖文明的毒醫是否夠格讓自己費點心思,讓他收留自己和霧希,不過現在,她很滿意。

「你很好,功夫不錯,眼神兒也還好,脾氣我也喜歡,不錯不錯,就是你了。」有人進來後還背對門坐,說明對自己的武功有自信;只有起初在門外看過幾眼,能夠做到觀骨辨性別,說明此人眼力不錯;光是用听的就能判斷出進來的是誰,耳力也強勁。綜上所述,李棋感到很滿意,立刻決定這就是她以後一段時間的寄主了。

「咳咳,女娃子,你可知道你是在跟誰講話?」這語氣,怎麼听都像是在牙行挑下人,魏秋半是尷尬半是生氣,出言時忍不住帶上了點點威脅。

「鉤藤10錢、全蠍3錢、膽星5錢、枳實10錢、石決明10錢……」李棋沒有理會魏秋,而是慢吞吞地背起書來,仔細听她背書的內容,竟好像是一張藥方。

魏秋起初對這個突然擅自闖進他人領域的小崽子絲毫沒有興趣,見又是一個小孩,更加不當一回事,雖說她的言行舉止有些奇怪,但這世上奇怪的人多了去了,他哪有那麼多時間一一關注。不過這樣的想法,只持續到李棋背出那張藥方之前。

「你、你再說一遍!剛剛說的牛黃後面是什麼?你是說的琥珀嗎?是琥珀嗎?對呀,我怎麼就沒想到呢,雖說這也可以入藥,可哪有人會往這方面想的。這味朱砂也用得甚妙啊,來來來,孩子,快告訴爺爺,你從哪里看到這些的?」

李棋剛剛念的,是治療癲癇癥的古方。現在大宣的醫師就連宮里的御醫,都只能抑制癲癇的發作痛苦,卻找不到治療的方法,就連浸yin醫術毒術六十幾年的毒醫魏秋,也只能延遲癲癇癥的發作,依舊不能根治。其實他也已經很不錯了,在沒有前例的情況下,獨自模索出的藥方已和李棋手里的古方十分接近,只是略差了幾位並不罕見的藥材,這才達不到最終的目的。

大宣建國前,中原經歷過一場大浩劫,使得很多珍貴的文物典籍、醫書藥方、史書史冊流落民間,不知去向。

前朝末代皇帝昏庸無能,整日沉迷酒色無度,無止盡地收刮民脂民膏,上行下效,全國一片怨聲載道。時年正逢大旱,收成銳減,皇帝仍不知檢點,弄得民不聊生,四處餓殍四野,藩王舉兵,百姓起義,全國上下戰火連連。關外的韃子也想來分一杯羹,在這樣混亂的時日向中原宣戰了。

亂世民生淒慘,但亂世也是造就英雄的最佳時機。

大宣的太祖爺就是那個時候站起來的。太祖名叫李閔元,建國以後才封的太祖皇帝,那個時候,他不過是諸多舉兵了的藩王的世子中的一個。想當然,那是經歷了一場怎樣嚴酷的考驗,不是殺人就是被殺,盟友也會一夜之間變成對手。內有來自京城的鎮壓、同等級藩王的競爭,外有韃虜的威脅、其他周邊國家的俯視耽耽……那是一段相當黑暗的時間。

最終太祖憑借過人的軍事才能和政治頭腦,常人所不能及的毅力和狠辣,打下了大宣的一片江山。

因此,建國至今,尚武的民風在大宣依舊強勁。

李棋是偶然一次出任務,在一個落魄的教書秀才家發現了這些極似書中記述古方的單子,那秀才祖上似乎是前朝御醫,官位還不低,留下不少方子,粗粗一數,有一百來張,醫毒均有,只可惜到了他這兒通通成為了廢紙。秀才嘗試過拿這些方子去藥店換錢,卻運氣不好地剛好拿到一張毒藥配方,想當然,被當成騙子打了出來,當听見李棋要拿錢買下這些藥方的時候,想都沒想,急不可耐的就賣了。

李棋深知美玉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再說那個時候的她已經不是那麼地信任那個人了,沒有打算上交,甚至在匯報任務的時候連提都不曾提及。李棋回到自己家中一一看過之後便燒掉了,她從小就有一門別人想偷也偷不走的絕技,看書過目不忘。

此時面對魏秋的態度大轉變,李棋並沒有多意外。這可是研究了醫毒幾十年的行家,不怕他不識貨,魏秋在那一瞬間爆發出來的激動和欣喜,完全在李棋的意料之中。

「你如果想要,我可以寫下來給你,剛剛有幾味藥的用量我故意念錯了,按照那個方子,短時間內是配不出來真正的藥的哦。」李棋故作天真地仰起頭,眼楮里卻不住閃現出狡黠的光芒。「我這里還有很多這樣的方子,老爺爺你想要嗎?」

看著眼前不住晃動的笑臉,魏秋直起了腰,慢慢平靜下來,至少表面平靜了下來。

李棋的笑意並未到達眼底,小小年紀就知道用表情偽裝,掩蓋真實的想法,寵辱不驚,鎮定自若。先是突然闖入引起自己注意,再拋出一張藥方勾起了他的興趣,最後又用一句話說出並剛好阻止了他的意圖。找準自己的弱點,精心策劃步步緊逼,一步一步,把他圈了進去。

這個孩子不簡單,不知道誰家才能培養出這樣的孩子。

「說吧,有什麼條件?只要是能辦到的,我都盡力給你做到。」本來魏秋想問她是誰派來了,但想想人家肯定也不會說,干脆放棄,直接問目的好了,反正做了這麼多,不就是為了讓他心甘情願地辦事嗎。

「不要做出這麼無奈的表情嘛,」李棋笑了笑,這次是真心的,「放心吧,這事兒你一定能做到,我保證,你絕對不會虧,而且還會撿個大便宜。」

「到底是什麼?」魏秋哭笑不得,如臨大敵的凝重氣氛一下子被李棋一本正經的玩笑話給打散了。

「您老只需多出兩個徒兒,而我們,則多了一個師傅,僅此而已。」

原來是想讓自己收她為徒,不過……「兩個?」

「沒錯,還有跟我一起的那個女孩兒。只要你答應我這個小小的要求,那十幾張古方就都是您老的啦。」

「十、十幾張?!」

魏秋被李棋爆出來的數字驚到,「想做我徒弟的人多如過江之鯽,憑什麼要收你們兩個來歷不明的丫頭」的話噎在嘴邊怎麼也吐不出去,十幾張古方啊!他四處收集了一輩子也才找到二十幾張,其中醫方佔大半,毒方少得可憐。

「嗯,有毒有醫哦。」李棋又對著魏秋露出了狐狸般的笑容,那樣子就像在說「有買有送哦,只賺不虧哦。」

其實那一百多張古方李棋一字不落地全都背下來了,只是經歷了上一世的那些事,讓她再也不敢對別人完全的信任,即使再相信,多少也要留點保底的東西。

「好、好吧,哎……」魏秋話一出口,就想仰天長嘆,他的一世英名啊,從來都只有他威脅別人的,哪里想到有天會被一個還不滿十歲的小女圭女圭給威逼利誘了呢。正所謂風水輪流轉,終日打雁,一不留神竟被雁給啄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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