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傾國亦傾城 007 永王

作者 ︰ 月半不是胖

永王離京的時候只有十二歲,還是個半大的孩子,李棋對他唯一的印象停留在一個粉雕玉琢的瓷女圭女圭上,怪不得如今認不出來了。那時候他的腳剛剛能踢到馬鐙,就隨著大將軍白祥豪去了大宣最亂的西疆平定叛亂,雖說身份在那兒擺著,白祥豪也肯定會護著他,不至于每次都親自上陣,但戰場上本就風雲瞬息萬變,刀劍無眼,再說西疆苦寒之地,沙場更是艱難,吃苦是免不了的,一不小心還有可能丟了性命。不過看如今的永王,早不再是當年那朵溫室里的嬌女敕花兒,而是一把出鞘的利劍,所到之處,鋒芒畢露,把其它一切光芒都壓了下去,也算是達到了他當初離京歷練的目的了吧。

西疆叛亂平定之後,大將軍白祥豪回京復命述職,永王卻自請帶兵前往南疆。好好的王爺不做,非要去那苦寒之地守什麼勞什子的邊城,當時這件事在京里掀起軒然大波,永王李紀清的名字被多少人明里暗里的提起、諷刺。李棋身居的職位讓她知道的要比別人多一些,所以大概也能猜到永王為何要這樣做,但因為事情與她無關,又是性格使然,所以也從沒多嘴,听過就把這事兒拋腦後了。

這邊廂李棋正愣神兒,那邊李紀清已邁步越過了她,不理會鄔雅投過來的委屈的眼神,李紀清自走到魏秋的房門外,對著門規規矩矩地作了一個揖,道︰「這一下是為舍妹的無禮賠罪,還請魏老先生看在她年幼無知又被家里寵壞了的份上,高抬貴手。」說完也不給人家回答的時間,話鋒突然一轉,語氣變得強勢而堅定,「但是,作為這片土地的守護者,我必須為我的子民負責,他們在這里受到了傷害,我就有義務替他們討回公道。」

「哼!公道?」一聲語氣平淡卻諷刺明顯的話從屋內傳了出來,「可不是老夫先去惹他們的。」

「本王也知道的確這次錯大都在于他們,也不敢要求老先生什麼,只需您把他們和鄔雅身上的毒解了,所有事本王可以既往不咎。」

「憑什麼,我雖然人老了,可也沒這麼好欺負,都被人打上門來了,還不能給他們點教訓,那我這毒醫的稱號也算白給了。」

「既然教訓已經給過了,還請老先生高抬貴手吧。」

「要是我說不呢?哼,你又算個什麼東西,老夫在江湖上混的時候,你們這些黃齒小兒都還沒出生呢!」魏秋是真有點生氣了,此前李紀清上門找過他,那時他因為輸了別人的賭約,心情正不好著呢,管他什麼王爺將軍的,統統拒之門外,李紀清也沒說什麼就走了,過了不一會那臭丫頭就找上了門來,緊接著這人就又回來了,看著平平淡淡好說話的樣子,實際上強硬又霸道,姿態一直放得很低,豁出來的話卻不是那麼回事。說是讓自己高抬貴手放過他們,事實上跟被逼著放手有什麼兩樣,你不就是想讓我替他們解毒嗎,老子偏不!

「好漢尚且不提當年勇,更何況……」魏秋不入耳的話沒有讓李紀清的臉色有絲毫的改變,他依然保持著良好的風度,緩緩道︰「再強的龍也壓不過地頭蛇不是嗎?」

「你這是在威脅我?」

「不敢,」副雲淡風輕的笑,李紀清臉上帶著勢在必得的自信,「只是本王偶然從別人手中得到一張古方,其中幾味藥材頗難尋得不說,也還尚不知道藥效為何,因此本想拿來給老先生參謀參謀,可如今看這樣子……」

李紀清倒是很懂得適時而止的道理,臉上合適地出現一絲遺憾的神色,搖了搖頭,轉身眼見就要離開。

「等等!你剛剛說什麼?古方?!」躲在房間里一直隱而不現,時而高深莫測時而傲嬌蠻橫的毒醫,此時突然發出了幾乎可以說是怪叫的聲音。

李紀清並沒有停下腳步,只是嘴角勾起了一抹愉悅的弧度。

看到這里,李棋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上也漏出了莫測的笑容。

「停下!快給我停下!好了好了,我給他們解毒便是。」沒辦法,那些遺落民間各處,失傳已經的配藥古方對他來說吸引力實在太大,幾乎可以說是致命的,魏秋瞬間就放棄了那值不了幾個錢的面子。听著李紀清的腳步依舊在往前走,魏秋沒忍住打開了房門,對他喊道︰「你上午說的那個人我也給你治!」

在魏秋沖出房門的那一刻,他在李棋心中的大師形象轟然倒塌,髒兮兮黑魆魆的臉和手,頭發糾成一撮一撮,衣服也不知道多久沒換過了,一塊黃一塊青,不過好在身上散發出來的不是酸臭味而是草藥特有的清香。這……真的是江湖上令人聞風喪膽的毒醫?該不會是哪個丐幫長老喬裝改扮的吧。

李紀清應該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大師」,在原地愣了一下才回過神招呼身後帶來的兵扶起地上倒了一地的鎮南王府侍衛,等待魏秋解毒。

魏秋先走到離他最近的鄔雅身邊,鄔雅立時習慣性地往後退了兩步,捂住鼻子嫌惡地看著他,但想到自己還需要這人解毒,委委屈屈地看了李紀清一眼,又慢騰騰蹭到魏秋身邊,不過依舊保持了三四尺的距離。

李紀清沒有看鄔雅,想也知道她現在的表情,本來听下面的人說她找來了這里,覺得讓她吃點苦頭也好,免得一天精力過盛老在自己眼前晃悠。可沒過多久就有人來報,說是鄔雅大鬧雲來客棧,惹得毒醫怒火滔天,護衛們紛紛中毒到底,她也失了聲。到底是南疆藩王的女兒,他再遠離朝堂也是大宣的王爺,鎮南王的郡主在自己管轄範圍內要真出了事,那就說不過去了,無奈只能匆匆趕來解圍,還浪費了自己好不容易尋來的一張古方,不過幸好,主要的目的終是達到了。

心下松了一口氣,語氣也真正誠懇起來︰「明日午時,還請先生過府一敘,清將擺酒東亭,屆時方子必親自雙手奉上。」

魏秋既答應了給人家府上的人瞧病,自然知道走這一趟是免不了的,就算很討厭應酬,尤其是出入王公貴族的府邸,最終也只能無奈地應下。

看到魏秋點頭之後,李紀清按江湖規矩抱了一拳,便轉身離開。從始至終,他都沒有看過一旁的李棋二人一眼,先前也只是為了阻止鄔雅的無理取鬧才順便救了她們。

「清、清哥哥……」

鄔雅本來低著頭,想著李紀清嘴上說不關心她,其實還是擔憂的吧,他又救了自己一次呢,她闖了這麼大的貨,他從頭到尾都沒有責怪過,還默默地幫她善後,看來自己在他心中還是有一定份量的吧,想著想著,臉就不自覺地紅了起來。此時見李紀清要走,鄔雅顧不了再害羞,急忙出言喚住了他。

「鎮南王已發來多封問信,鄔雅郡主若是玩夠了,還是早日歸家吧。」

「我……清哥哥,你在怪雅兒嗎,我只是好心想幫你……」此時的鄔雅,溫柔乖巧,恰到好處的委屈流露,真真是我見猶憐,讓李棋差點以為之前那個撒潑蠻橫的郡主是另外一個人。

「鎮南王爺和王妃都很擔心你,明日我就安排人護送你回去。」李紀清答非所問,他對這種小小年紀就已經學會當面一套背地一套的女孩,實在是毫無好感,連敷衍都懶得應付,見鄔雅還想說話,李紀清急忙一句話堵了她的嘴︰「你祖母病了,她想見你。」

孝字大過天,何況鄔雅又是家里最受寵的ど女,祖母病了,再是不願,她也不得不認命地趕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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